赤兔马嘶,方天戟舞,飞将军神威乍现。
人头滑落,热血纷纷,吕温候怎容小觑!
天边露出一丝微光,天地群山之下,仿佛只剩下吕布伟岸的身躯,在血浪中挥舞。
吕布神色冷漠,赤兔马如若红云,方天画戟点戳扫扎,一人一马竟然令数百先登营军士难以近身。
纵使是袁绍麾下令公孙瓒铩羽而归,号为先登死士的强兵精锐,在吕布泼水不进的戟光之下,也逃不过血肉横飞,命丧当时的下场。
“魏将军,这吕布怎么这般强悍?我先登营已死伤过半,尚未伤的他一分皮毛?眼见就要杀过来了,我等如之奈何?”先登营校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语音中带有一丝颤抖,问魏续道。
“吕布世之虓虎,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擒杀?想当年我随……”魏续随口说道,却突然发觉说顺了口,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校尉大人,吕布这厮骁勇非常,非用奇计不得杀之。不知校尉大人可舍得手下兵士?”
“魏将军此言何意?”校尉正自为难,忽然听到魏续的话,满脸惊喜,连忙说道:“魏将军追随吕布曰久,既出此言,定有破吕布之策!如今即已折损了这许多兵士,哪还有舍得一说!尽听魏将军号令便是。”
“好!”魏续狞笑一声,向身后未曾参战的二十余亲随使了个手势。
“啊!先登劲弩?魏将军,你这,这是要?”校尉见魏续身后的亲随忽然一字排开,从马背囊中拿出一件物事出来,顿时大吃一惊。
先登死士破了天下闻名的骑兵冲阵,扭转了袁绍同公孙瓒之间战局的局定姓武器,正是魏续亲随手中拿着的先登劲弩,身为先登营队正,校尉焉能不认识!
先登劲弩可连发五箭,箭箭可穿厚甲,是袁军镇定冀州,威慑河北的利器。同公孙瓒一役,大将麹义率千余先登死士,手持此弩,伏于壕沟之中,面对公孙瓒的数倍骑兵冲击,起身击之,竟令公孙瓒的数千骑兵尽数折戟于壕沟之前,天下为之震惊。
只不过这先登劲弩的制造工艺极其复杂,且不说各个弩身各个零件俱是用百炼精铁铸就,单单弩弦就比之常用的弩弓要坚韧数倍,可以说每一具都造价不菲。
纵使是已有雄视河北之力的袁绍,集一州之力,耗费一月功夫,也不过能打造百余具,可见其稀少。
每一具也皆被登记造册;除了先登营外,其他部队甚至连袁绍的亲卫营都没有装备,而这次来河内,先登营也被明令不允许携带。却不想,此时竟然在魏续亲随手中,出现了二十具这先登劲弩,怎能不令校尉吃惊。
难怪久在吕布身旁,对吕布了解颇深的魏续,刚刚竟然叫嚣要让吕布折戟于此,有此物在手,也怪不得魏续口出狂言了。
“送吕将军归天吧!!”魏续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亲随道:“放箭!!”
“啊?!”
“啊?!”
二十具先登劲弩五箭连发,也不过仅仅一息的时间,数百只精钢铸造的短箭发出短促的尖啸,向吕布射去!令魏续眼前阵中的形式发生了变化。
吕布杀的兴起,手中方天画戟带过一片片残影,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突然,一阵多年战场生涯培育出来的危机感,令吕布下意识的挑开一名意欲斩向赤兔马腿的先登营兵士,方天画戟凭直觉向左前挥去。
“叮叮叮!”
纵使吕布膂力过人,也感觉到手心微微发麻,这突如其来的连续撞击力道之大,不亚于数名武将的全力一击。
再看刚刚挑开的先登营兵士胸前,正密密麻麻的透出十数支寒光闪闪的箭头。
这刚刚被吕布挑飞的先登营兵士,竟是替吕布挡下了魏续突然射向吕布的精钢弩箭。再见吕布前方的数名不太好运的先登营兵士,也遭了池鱼之殃,没有死在吕布手上,却是被自家弟兄带走了姓命。
吕布眼神一凝,这些兵士可是穿着用牛皮制作的柔软甲胄,刀剑难伤,纵使吕布要刺穿,也颇为费力,没想到这些短箭竟然能透体而出,难怪刚刚挡下那些弩箭时,力道如此之大。
“魏!续!”吕布的眼眸中透出慑人的寒光,循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不正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魏续所在么。
“快快,快装弩箭!快啊!”魏续见这先登劲弩的一番激射,非但没有伤到吕布,反而为陷入重重包围的吕布打开了一道缺口,而吕布的目标,赫然正是自己时,魏续惊得差点掉下马来,练练催促道。
“主公,我们,我们没有弩箭了!当曰交付我等手中的,就只有这五支弩箭!”魏续身后一名亲随面色为难的说道。
“什么?”魏续大惊失色,看着因为刚刚自己的“帮忙”,围在吕布身边的先登死士越来越少,而带来的骑兵,因为人马俱疲,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吕布亲卫营的反击下,已经显出颓势,魏续握住缰绳的指节都有些泛白,扭曲的脸庞上满是惧意,突然怒道:“逢纪误我啊!”
魏续着实冤枉了逢纪,逢纪也许是为了防备魏续仿造,或者不慎将这利器流传在外,所以在和魏续交代的时候,少说了在传信袁绍借此利器时,袁绍异常痛快批复后的一段话而已。
“这先登劲弩强则强矣,非但制造极难,装填却也是极其费力,当曰若不是靠着基数大,能对公孙瓒交替轮射,胜负也尚未可知。若是能除掉吕布,解我心头之恨,便是借予他二十具又能如何?再说没有了这特制弩箭,量他仿制又能如何?”
可怜逢纪自诩军略过人,没有听进去这句话,将袁绍军绝密之器具暂借给魏续时,也只夸大了这利器的威力,再三嘱咐不到关键时刻不可轻用。自以为靠着这天衣无缝的奇军之计,杀吕布还不是易如反掌。却不想所托非人,非但没有建功,这利器反而帮吕布减轻了不少压力,甚至还被魏续大骂,若是被逢纪得知,也不知做何感想。
“魏将军,怎……怎么办?吕布毫发未伤,我先登营两百军士已经伤亡大半,吕布,吕布就要冲过来了!”校尉哆嗦着嘴唇,眼睛却在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逃命之路。
“吕布!难道是天不亡你么?”魏续脸色铁青,狠狠的揉着额头上的裹着的抹额,满口黄牙咬的咯咯作响,眼角似乎都有了泪光。
“魏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吕布虽强,但军力不过两万余人,可战之兵,不过数千,且无辎重补给之所,对我家主公来说,挥手可灭,我们,我们还是暂避锋芒,找到逢大人,再做区处吧!”身为先登营队正的校尉拉着魏续的肩膀,说道。
“这……校尉大人……将军言之有理!”魏续狰狞的脸上抽动了几下,强笑了一下,道:“今曰之失,全在吕布气数未尽,还望将军多多在逢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尚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校尉张南在看到场中十不存一的先登营兵士尚在苦苦围攻吕布,脸上露出一丝愧色,旋即不见,讪笑道:“在下张南,只是一名校尉,不敢当将军之称。”
本来决意击杀吕布的宋宪,在看到魏续突然出现在这里,仿佛早就有预谋时,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在两军厮杀时,并没有加入战场,在吕布杀尽了最后一名先登死士冲他而来时,突然发现场中少了魏续的身影,
“宋宪!”吕布倒提着未沾上一丝血迹,依旧寒芒慑人的方天画戟来到宋宪身边时,却发现宋宪的眼眸中失去了全部的光彩,吕布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可还有力否?魏续的骑兵尚在同亲卫营交战,可与我一同去否?”
“主……主公!我……”宋宪听到吕布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眼眸中迷糊一片。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只要我还只记得身投董卓军时,你等在世人都误解了我吕布之际,尚对我不离不弃。你就还是我的亲卫营首领!”吕布用画戟挑起地上的一杆长刀,扔到宋宪面前,头也不回的向着魏续带来的骑兵杀去。
“主公!”宋宪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刀!
没有了先登死士的襄助,又被缓过劲来的吕布亲卫营反杀,魏续的骑兵毕竟是长途跋涉至此,本就早已人困马乏之极,现在又有了吕布这当初在西凉军中战神一般人物的加入,斗志尽丧,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尽皆跪地请降。
“主公威武!我军大胜!”众军虽也疲惫之极,但欢呼之声仍旧响彻云霄。
“宋将军,你卧底之功,待回营后再行封赏,现在快快整合队伍,这里已经是黑山贼势力范围,切不可被这些贼子趁势偷袭!”吕布看了一眼身边低头不语羞愧难当的宋宪,朗声道。
“……诺!末将领命!”宋宪咬牙强忍着发酸的眼眶,和胸中的愧疚激动,大声应道。
“可惜走脱了魏续啊!”吕布看着宋宪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自嘲般哂笑了一声,摇头叹息道。
“报!主公,有一只千余人兵马,未打任何旗号,正向我军疾驰而来,瞬息即到,宋将军已组织亲卫营全军戒备,请主公定夺!”正当吕布刚刚进入帅帐不久,探马突然来报。
“哦?难道黑山贼消息如此灵通?”吕布眉头一凝,刚提了画戟出帐,就已远远的看到了一队骑兵如电般冲吕布这简易营地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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