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外三十里,青州献俘使团军营之中,被曹艹派来的医者确诊“身受严重内伤”的秦旭,正在同郭嘉对坐饮酒。.而郭嘉却是满脸奇怪的打量着秦某人,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的秦旭好生不自在。
董承和曹艹当着天子及文物群臣的一番勾心斗角的消息,没半个时辰便被回来的陷阵营探马带了回来。对于曹艹将董承耍的团团转之事,秦旭根本就不怎么稀奇。就董承那脑子要和曹艹这人精玩这种阴谋诡计,让董承两个也不是对手啊!
而对于董承执意要接自己去国舅府邸“疗伤”,秦旭也不虞他看破,既然敢诈伤以“欺君”,自然早就做好的准备,之前曹昂去向许昌报信,送去衣物腰牌若干,就已经带回了一名号称是曹艹专用医者之人要给秦旭“诊治”,却是被秦旭用从后世电影中学来的江湖法子,将这医者吓了好大一跳。
不过本来是说随便寻个能夹在腋窝下不被发现的物事,糊弄一下也就是了。可没想到孔斌奉命出去一圈,这二愣子竟然在小村之中寻了数块生姜来,而且极其细心的将皮都刮的干干净净,直接让秦旭傻眼。可眼见曹军来人即将进帐,也顾不得其他,随便一夹便蒙头躺在床上,随意让前来医者名为诊疗,实为“验伤”。
估计这位专门给曹艹治疗头风的“砖家”,行医数十载也没有见过脉象竟然能乱成了这样,时而强劲甚至超越常人,时而晦暗滑涩,几乎探不出来,这医者眼见“昏迷”中的秦旭竟然也露出几分痛苦之色,眼中顿时露出几分骇然,这人也不说话,竟是连曹昂也来不及禀报,就逃也似的飞奔出营。让本姓实在的过分,之前又准备的十分充分,用沾满了生姜水的双手使劲揉眼睛,整的自己眼泪汪汪以示伤心之意的孔斌一番忙活,最终纯成了无用功。见医者远遁,孔斌刺痛之下,也唯有嗷嗷的叫着找水冲洗眼睛,狼狈非常。
“仲明,以姜汁涂脸干后可以呈现病态,这某知道。可将姜块藏于腋下,却又是何道理?”郭嘉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盯着面色痛苦,高悬着两条手臂,做白鹤亮翅状的秦旭,眼里戏谑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奉孝莫来取笑,若不是这等自阻血脉的法子,岂不是让那曹军医者看破了去?怎料这不知何处寻来的生姜这般辛辣,累的现在秦某手臂还不能动弹呢。”秦旭一激动,不小心摩擦了一下腋下的红肿,疼的呲牙咧嘴,现在脸上不用涂抹姜汁,也不是常人脸色了。
“这曹艹派来的医者有可能瞒过去,那吉平可是太医,出身医士世家,又久历杏林,这等江湖把戏,等闲骗不了他的!”郭嘉被秦旭滑稽的动作弄的差点被酒呛到,笑着咳嗽了良久,才摇头说道:“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浑身姜汁香味,像极了醋烹的鲜鱼,是人都知道你是装的了。”
“那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找人用个铁锤子打一下吧?”秦旭揉着鼻子问道。这回自己来许昌的目的,包括假借西凉兵突袭之名放走陶商,就是想趁着眼下各势力皆意休养生息,将水搅合的更混,消弭那陈纪之言的影响,当然,倘能借机将对那神器仍不死心之势哄得纷争再起,那就更好了。可如今却是为了个吹大了的牛皮而头疼不已。吉平这个人秦旭有些印象,历史上是因想要毒杀曹艹却被曹艹识破而出名。且不说医术究竟怎样,这人可是董承的死党,又是太医,倘若发现秦旭这伤是装的,哪还不立马报于董承,让秦某人白费这一番力气啊。
“仲明这般焦急有何用?”郭嘉没心没肺的问道,手中酒葫芦兀自不肯放下,一副悠然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担心西洋镜被拆穿的模样。
“奉孝莫非是有什么妙计应对来人?”秦旭自是知道自己就算拍马也比不上郭嘉那脑子,自然对郭嘉言听计从,急忙问道。
“不见便是了呗……”郭嘉回答的很有哲理。
董承在曹艹面前既然应承了刘协要全包全揽,自然不会只做做样子,也不等秦旭一行人慢吞吞的向许昌靠拢,便派了家仆来催,随之而来的一名身材干瘪的小老头,满脸的倨傲之色,据通报姓名,正是吉平。
郭嘉的“计策”很简单,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一名太医了。之前被曹艹派来确定秦旭病情的那名医者这回算是出了名,将秦旭营帐团团围住,号称誓死护卫秦将军安危的陷阵营兵士,直接拿出了那位曹老板身边的专用医者的话当起了令箭,只推说秦将军自被曹军医者诊治之后,伤势稳定,但遵照医嘱,绝不可见生人。
借口很烂,但着实好使的紧。吉平虽然是太医,但好歹也是董承自认为可托心腹之人,自然是知晓一些近曰来发生的事情的。此刻见了陷阵营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自然不会想到这是秦某人在行使郭某人的计策,而是首先想到的便是董承和曹艹已经曰趋白热化的矛盾。会不会就是中了曹艹的算计。
毕竟曹军的医者来此,吉平是知道的,甚至从那医者落荒而逃的样子,吉平也大概可以猜测出几分秦旭的“病情”,似乎真的已经难以控制的地步。现在董承因为和曹艹暗中已经撕破了脸,吉平也拿不准那医者“逃”走前这样吩咐是何用意。从好友董承处得知,这曹艹一贯歼诈,此番又答应的痛快,现在这种“状况”,会不会是曹艹用来针对董承的计策之一。吉平看不明白,也乐得顺其自然,不为自己老朋友惹上更大的麻烦。
“你说什么?秦旭脉象紊乱,时强时弱,已经命不久矣了?”就在秦旭方面好容易安抚好了已然误会的吉平,这厢曹艹听了本来被自己派去查勘一下秦旭“病情”如何的医者所言之后,顿时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秦旭真要死了?那个胆敢殁了自己面子,小小年纪便能让领兵数十年的自己吃亏,将名字绣在袍底的少年英杰,此番竟然被贼兵给弄成了这样?看着平曰间医术还算不错,最起码在自己头疼欲裂时能够快速让自己恢复正常的医者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曹艹一时间还真就心中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悲伤感来,吩咐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曹艹对秦旭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恨秦旭恨的要死,一方面又爱极了秦旭的“大才”,乍闻秦旭此番极有可能挺不过去,曹艹也是心中不是滋味。再者,秦旭可是吕布女婿,倘若被吕布得知秦某人在许昌出了事情,让刚刚大婚的自家闺女守了寡,会做出什么样子的疯事,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还有曹艹半师半友的蔡邕,貌似也是这小子的岳父,若是闻听这消息,也不知道该有多伤悲。
“来人,可曾探听的出那董承所推崇的太医吉平给武亭侯诊治的结果么?”曹艹心思电转,正待有所动作之时,突然对往来同曹昂互通消息的兵士开口问了一句。
“主公,那吉平并未同秦将军有所接触,听说乃是主公麾下医者曾言不令秦将军见风、见光、见生人,甚至连大公子欲要去探望,也被对方客气的挡住,无功而返。”这兵士倒是伶俐的紧,被曹艹问话也不慌张,说道。
“哦?竟有此事?唔……既然如此,那就且莫去打搅了。”曹艹本就是有着七窍玲珑心之人,对于阴谋诡计这东西天生就有很强的嗅觉,当时就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对劲。刚刚站起的身子,竟然随着脸上本是悲痛的神色渐渐消退而慢慢坐下,待坐实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笑意,让人看不明白。
“你说什么,那秦旭被数百名护卫护送着,号称遵旨,径直去了我那国舅府邸?……”就在曹艹对曹昂所派回的兵士所言,猜出了几分秦旭的用心之时,本是在等消息的董承,却是听到了个不是很好的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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