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作为吕布军“老”将,统帅飞骑营数年之久,骑兵统帅能力自不必说。而飞骑营满编五千人,却是在补满之后,却是降为了吕布军第二序列的部队。虽然是军中第一个被外放常驻的军势,但成廉自知这是吕布的抚慰之举,一直不怎么甘心,特别是“沦落”到同郝萌所掌管的辎重营相提并论的情况下,也难怪会好容易有了出击的机会后,火气会那么大。
而正如成廉在同袁术交兵前对韩广那番所言,跟随吕布近十年,对吕布的行事风格已是相当的了解一样。吕布对成廉的脾姓自然也是知之甚详。当初在河内时,成廉率当时不过一千人编制的飞骑营兵士据守营地,却被麹义的先登营用利器先登劲弩给射杀了大半,之后即便是选淄川国黄巾精壮以充其内,但未曾见血没有历经战阵磨合之前,战力始终也是难以再达到当初的水平,这便一直成了成廉的痛处。
而此番在临淄时,便选定成廉为先锋,绕开下邳直对袁术所率的乌合之众,也未必没有吕布借机酬成廉这一年多来奉命镇守济南国功劳,借之以练其兵众的意思。
成廉自然是闻弦歌而直雅意,加上一年多只是枯燥的训练兵士,早就淡出个鸟来,得了军令之后,哪里还能忍得住!可就在当初成廉兴冲冲的离开济南城,像是被狼追似的,火急火燎的杀奔下邳郡之后不久,秦旭却是接到了徐州方面张昭着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信函的内容非常简短,却是令正同吕布、郭嘉笑谈袁术此行“成果”的秦旭,在看完后,登时吸了一口冷气。
“主公,袁术此人处处不如袁绍,为冢中枯骨,诚不足道!但这次行为却是颇为诡异。以五万新募之兵,对五万精锐之士,袁术此举,颇为耐人寻味!要知道,就算当初其败于曹艹、刘表之手,当初兵力十不存一,但依旧能在当初顺利劫掠徐州,麾下大将其实未损,足见这袁术手段绝不可小觑!再者那袁某人作为死而不僵之袁氏嫡子,能和当初天下第一豪雄袁绍相争,足见其手段,虽不惧他,却也是不得不防,以防有变!”就在秦旭看信的当口,身为吕布军谋主的郭嘉却是在给处于好容易出来一趟,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吕布脑子“降温”,看的出来郭嘉是极为认真的,一贯的浪子风范也收了起来,竟是难得正色的说道。
“哈!奉孝说的极是!极是!仲明常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放心,这回就算是袁术那厮所率之兵再无能,某亦会全力以赴的!”吕布很明显在顾左右而言他,曲解了郭嘉的意思。
“主公,奉孝预料先机之能,堪比鬼神!此番之言,着实在理!徐州……出事了!”秦旭见吕布听郭嘉所言,面上频频点头,神色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就知道郭嘉的话吕布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而且看郭嘉唯有无奈而笑的样子,秦旭就知道郭嘉也八成看出了自家主公这兴头一上来,估计等闲是没有人能劝说的动的,正在思量着劝诫的方式。要说吕布这毛病,已是久随吕布的郭嘉、秦旭自然知道的,倔脾气,不好劝!唯一之法就是拿出足够让吕布信服的证据来,而秦旭手中来自徐州的书信,却正好用上!
“丹阳兵内乱,数千匿逃?莫非……袁术贼子!焉敢如此行事!”吕布将信将疑的接过张昭手书,短短几行字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看完,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无比,重重的将信函帛书砸在案几之上,仿佛那案几就是袁术似的,冷峻的脸上杀机凛然。信函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么巧袁术来了,那么巧徐州乱了,有那么巧的事情么?
“主公息怒!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如何控制徐州局势才是!迟则唯恐给了那袁术可趁之机!再有,成廉将军……”信上的内容使秦旭担心之事,其实并不在徐州,徐州好歹有两万青州兵在。别人不知道青州兵的战力,可秦旭却是知之甚详的。别说是三万混乱自相疑的丹阳兵,便是正面对上,那些老牌精兵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秦旭的担心,主要还是在成廉那支先锋骑兵上。
自打看了信上的内容,秦旭心里就一直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刚刚被吕布的举动一激,登时想起了一件事情。记得当初在陶谦弥留之际相让徐州时,曾经言说有一些“遗物”已经交给了长子陶商,并且还要求秦旭答应不管怎样也要留下陶商一条姓命,给老陶家留一脉香火。当时陶谦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秦旭也就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以为陶谦此举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担忧子孙后事而已。但此刻回想起来,却是似乎明白了陶谦的得意算盘。
遗物!什么遗物?别的秦旭不知道,但在他秦某人坐领徐州之时,因为当时的混乱局势,被吕布的便宜老丈人曹豹先下手了一步,趁机占了大“便宜”,将陶谦死后群龙无首的陶系丹阳精兵收入了麾下。当时秦旭碍于吕布面子,也就没有再行追问陶谦手中那枚能调动丹阳精兵的兵符所在。如今看来,演变成今事的前因,也许八成就是陶谦那老贼所言的“遗物”之中,便有那如今看来根本没有被曹豹所得,而落入了陶商之手用之以“保命”的调兵兵符。
而陶商虽然被陶谦驱走,但以陶商那曾经为了报复秦旭,不惜发下劳什子“黄巾追杀令”也要诛灭秦某人的睚眦必报的姓子,怎么可能如陶谦所言去安心做一个富家翁?很有可能是在心怀愤怒之下,欲借助他人之手以复仇,而同敢正面挑衅吕布的袁术搅合在了一起。
“一箭双雕啊!”郭嘉轻吁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主公,成廉将军去时已久,等闲已是联系不到,旭意令樊稠率三千部曲,疾驰去寻,倘若能阻止成廉将军最好,至不济也可为之援兵。”秦旭倒是明白郭嘉的意思,也自点了点头。对吕布说道。
“唔!也只有如此了!倘若成廉有危,某也难辞其咎!”吕布的脸色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但眼眸中难掩的怒气却已是趋于实质。袁术这回这么“玩弄”手段,已是仿佛在明处扇脸了。如何能不让吕布恼怒非常。
想来也是,成廉被吕布憋在了济南国这许久,又被同僚好基友郝萌大大的“调戏”了一番,在得了这酬功的先锋之位后。用屁股想也知道倘若成廉当真碰上了袁术,极有可能会被张昭信函中所言的,被陶商亦或是袁术所控的下邳城中“失踪”的数千丹阳兵以逸待劳的伏击。不过成廉的飞骑营这一年来毕竟训练刻苦,加上黄巾战兵的底子摆在了那里,遇上闻名已久的丹阳精兵,胜算就算不多,估计保命应该无忧。
传了吕布的令箭给樊稠,吩咐了若遇到成廉,倘还没有同袁术交兵,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将成廉带回来,若是已经开战,那也要保得成廉安慰。
樊稠领命去了,秦旭总算是能暂时的松了口气。虽然担忧成廉的安危,但秦旭心中却是着实闪过几分庆幸之意。张昭送来的这个消息,没准倒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化解了很有可能发生的萧墙之祸。
当初倘若不是为了转移青州的压力,以为麾下大将之义而起之名,大手笔的出兵。还还就真的让袁术那以四万余新募之兵的幌子给骗了去。下邳城中有青州兵两万,丹阳兵近三万,又有吕布军大将镇守,不管是谁,估计第一感觉都不会把袁术当回事,认为在如此固若金汤的下邳城外,袁术这番举动同那鸡蛋碰石头仿佛,绝对的取死之道。
但如今几方面的消息聚合在一起,秦旭同郭嘉都已经猜到了袁术为何这般着急用兵的真正用意。
小看了袁术啊!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袁术会借着陶谦某位子嗣之名而攻袭徐州,只是不管是吕布还是秦旭自己,都以为这次袁术的贸然行事,只因徐州已被秦旭所得,又被天子加封,暗夺无望之下,才螳臂挡车的公然冒犯徐州。是有传国玉玺在手的袁术因为袁绍之死而再压抑不住心中的妄念。进而有效法当初袁绍崛起之路,有打算据徐、扬、豫三州以称霸东南以图大事的心思。但如今看来,几乎所有人都错看了这位当初几乎逢人便宣称自己才是袁家正统,让人觉得在已经成事的袁绍光环之下,显得处处不如,志大才疏且又狂妄骄横,甚至被称作冢中枯骨的袁公路。现在想来,身为一方之主,曾经同袁绍、曹艹能够并称洛阳三害的袁家老二,怎么可能会是简单人物?
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此番却是因为陶谦那长子陶商的出现,越来越复杂了。使得秦旭不得不开始担忧除了成廉之外,太史慈所率领的,原本打算诱孙策入下邳,进而令广陵太守陈登所众锁其退路,意图聚而歼之的另一路大军,会不会也遇到什么猫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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