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渺渺之身,起自银川,兵威所至,壶浆竞迎。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兹者三秦底定,定国关中;兴师东渡,直捣燕京。指日戈归牧野,马放华阳,长安定鼎。与万民同登衽席,岂不休哉!
凡尔将士,共宜各舒忠愤,用集厥功。其有摧锋陷阵,勤劳懋著之士,裂土分茅,锡之带砺。其或奸宄携贰,及微狠违令者,国有常刑,法将难贷。
凡尔将士,共喻此意,勿焚我庐舍,勿虐我黎民。惟今约誓,其各勉旃。”
长安城中,李自成在后宫之中卸去了宝剑,两名侍卫为他解下来了甲胄,他满意的舒展了一下筋骨。已经正式被册封为皇后的高桂英迎了上来,摆手示意侍卫们下去休息。
“皇上此番出城校阅军队可是辛苦了。”高桂英命宫女去取茶水点心和水果。
“诶!这同咱们当年四方转战之际,算是什么辛苦?享受还来不及!”李自成颇为不以为然。
见李自成念念不忘当年转战四方的经历,高桂英也是颇为感动,这是皇上念旧的表现,若是别的女人见到皇帝如此仁厚恩德,只怕早就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了,可是高桂英是什么人?那也是在万马军中往来冲杀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物,当即只是微微点点头,对李自成的话表示赞许。转而吩咐几名侍卫头目要注意陛下的衣着饮食等事,切不可令陛下过于操劳等等。
“皇后在宫中做什么?”
李自成待高桂英忙完了这一番举动之后,这才开口询问。
“陛下出城校阅兵马,牛先生等人将陛下东征的檄文送了来,恰巧慧梅几个丫头也进宫请安,我便留她们一道阅读这道檄文。”
慧梅慧琼都是在高桂英眼前长起来的丫头,同张鼐李双喜王四罗虎等人一样,都是被李自成夫妇收养的孤儿或是阵亡将士的遗孤,李自成夫妇视她们为自己的子女。在进了西安之后,便由高桂英做主,慧梅嫁给了张鼐。慧琼嫁给了李双喜,算得上是成全了这些在战场上另外一种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侣。
“这算是这些女子们回门了吗?”李自成同高桂英用米脂方言打了个哈哈,转过头吩咐身边侍卫,告诉御膳房准备一桌酒席,朕要同皇后一道和这些女子们吃一顿团圆饭。
酒宴还不曾齐备,高一功却是手中捏着几份文书,兴冲冲的跑进宫来。
“皇上。我军陕北渡河前线奏捷文书!汝侯领着数万兵马渡河成功,已经攻占石楼中和等处县城!”
在场众人都有些惊呆了。黄河。他们不是没有走过,当年高迎祥在世时便领着数股农民军渡过黄河到山西就食。那个时候黄河还是属于冬季结冰时节,人马可以踏冰而过,如今可是秋汛刚刚过去,黄河水势尚足,如何如此顺利的便渡过了黄河,而且攻占了两座县城?
虽然大顺军不像明军,不太会有谎报战功的事情发生,但是。这未免也是太快了些吧?军报上可是一直都在说,对面的明军和团练沿着河岸修筑了无数的碉堡和炮垒,挖了数道壕沟作为防御阵地,如何便能一阵而下?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才好!
望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高一功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慧梅紧张关切的神色。当下便有些促狭的笑了笑:“这事可就要问咱们的小鼐子了!”
听得高一功说到了自己的爱侣,慧梅的神色更是有些紧张了。
“皇上。皇后,事情是这样。”高一功毕竟是长辈,又是朝中重臣。自然要考虑一下身份,不好在慧梅面前太过于为老不尊,少顷便将清涧渡河前敌的情形依据战报所说一一呈奏。
黄河西岸的清涧一带,已经准备了数十艘对槽大船。另有数百具筏子,三千余大顺军精锐各执刀枪顶盔掼甲在河滩上列队严阵以待,等候着登船出击的号令。
“小鼐子,古人云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你虽然也是咱刘铁匠大的,但是如今事关皇上的大业,事关这几千人的性命,你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刘宗敏收起了难得的轻松。取代的是一脸的严肃庄重。
“请总哨刘爷放心!”张鼐也是被刘宗敏的神色所感染,口中不由得叫出了当年闯营将士对刘宗敏的敬称。“您请他用马鞭指点,示意刘宗敏在河岸上为数多达数十门的八磅炮十二磅炮六磅炮,以及数量倍之的大佛郎机。
每一门大炮后面,都是精神抖擞的炮手,堆得半人多高的炮弹,稍稍向后,更是堆得和小山一般的火药桶在山坡背后。这些炮手大多数是大顺军在采买了隆盛行所出售火炮时,依据契约规定,由隆盛行手把手教出来的炮手,也有不少是历次战役当中俘获投降的明军炮手。这些炮手当中有着完整的一套技术体系,观测手,测距手,装填手,清膛手,使用的也是棉布药包。
他们观测手,同大顺军的将领一样装配有望远镜,虽然少,但是已经能够保证使用。同时,测距手还有系列成套的方器与圆器,用于测量炮兵射击诸元。
这些火炮的左右,分为内外两层用草袋子装满了泥土筑起了炮位,防止对面的炮弹摧毁火炮,杀伤炮手。两岸的炮队阵地都是如此。只不过,西岸的大顺军除了在外侧使用草袋子装满泥土筑起一人多高的围挡之外,更在内侧使用百十个特意用荆条柳条编织而成的半人多高的大筐,筐内同样装满了黄土,加水淋湿后筑起排列成矮墙作为掩体。这些装满湿土的高大荆条筐柳条筐,因为它们的韧性和湿度,可比装满土的草袋子,承受更大的炮子打击力度。
内外两层的防护,让大顺军的炮手对自己的安全信心十足。当然当真是中了炮子,那就是该死**朝上了。
炮队的后面,则是数十具火箭发射架,一枚枚的火箭被从木箱当中取出,那些发射手们不时的微微摇动着手柄,调整着仰角。控制着射界。
“刘爷!别的不敢说,打得对面的那些明贼火炮不敢开炮,让对面的弓箭手不敢冒头!让渡河的兄弟们顺顺当当的开过河去!”
“登到东岸之后的事情便不由你们炮队营担心了。只是,这数千人渡河时,你的炮弹要给咱老刘狠狠的砸在东面的碉堡和炮位上!”
担任渡河先锋的白旺,也是精神抖擞的接受了刘宗敏的军令。
“你的三千多人准备登船,做好准备之后。在河滩上放一枚信炮。这里炮队营便以炮火压制对岸的明贼,掩护你们渡河。”
“渡河之后。你令兵士们将咱们大顺的军旗打起来,军旗到了那里,炮子便跟到那里!”
白旺也是跟着闯营打仗打老了的人物,虽然知道对岸的明军都是一群惊弓之鸟乌合之众,但是,兔子急了也一样要咬人。何况是数万刀枪在手的人?汝侯此举,无疑是给兄弟们多加上几个保险。当下白旺领命而去,组织本部精锐将筏子抬到岸边,艄公水手一律集中。每名艄公发了十块银元,水手五块,讲明打完这一仗,大家除了赏赐银子之外,更有军功在身,日后可以免去税赋钱粮十年。
不消得片刻,三千余人便是登船完毕。白旺命手下亲兵取出一枚信炮。在河滩上点燃。
信炮发出尖利的响声在河滩上空炸响,震得两岸的峭壁发出阵阵回声。
“开炮!”
张鼐将手中令旗用力向下一挥,发出一声吼叫。
随着这声信炮向后,炮队营的炮阵中,发出一阵连续不断的火炮炮声,沿着黄河西岸的数里阵地上。从东南到西北,一道长长的弧形阵地中密集浓烟升腾,雨点般的炮子,向对面的石楼阵地上覆盖了过去!
随着密集的炮子掠过黄河,所发出的阵阵尖利刺耳的空气撕裂声,很快便在河东的山头荒草林木间冒起阵阵的青烟,随着风势。火头开始出现,转眼间便在山岭各处弥漫。
随着一枚枚炮弹掠过黄河,砸得明军的阵地上哭号声与烟雾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山岭各处不时冒起的大股大股的火头。
见对面东一处西一处冒起了火头,张鼐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孩童般顽皮的笑容,“再给你们加点佐料!”
他手中令旗摇动,在炮队后方列阵的那几十具火箭发射架的射手们一起将火把对准了火箭尾部的引信。
这些火箭大多数是所谓的油箭,用鱼油和猛火油混合在一起,用来纵火焚烧敌军的阵地,在对方营垒当中制造混乱。
烟尘爆炸,火头卷起,不幸身在落地之后炸开爆出一个个巨大火头的油箭周围的明军身上的甲胄衣服冒起了火头,口中发出阵阵非人类的惨叫声,在山岭上如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窜。几个倒霉的团练士兵,跑出去没有多远,便倒地不起,身躯渐渐卷曲收缩,眼见得被活生生被烧成了一团焦炭。
放眼整个石楼的河防阵地,碉堡炮位,己经被炮弹落地砸起的烟尘所笼罩覆盖,随着火箭与炮弹交织落地,不时地还有大团大团的火光不断冒起。
轰鸣声中,数十发十斤以上的炮子,呼啸而来狠狠的砸在明军炮垒周围,掀起一团团泥土烟尘,让炮位无力的发出阵阵动摇,这种动摇更是让躲藏在炮垒后面的明军炮手们双手抱头,紧紧的缩在炮位后方用土袋子垒砌而成的矮墙后面,个个冷汗直冒。
这些沉重的实心铁球,在炮阵内外弹跳,烟雾尘土,夹着血光,呼啸而来的炮子,每一次弹跳都带来一片血光,带走阵阵惨呼呻吟。
大顺军如此猛烈的炮火,着实令东岸的明军官兵很是诧异。前些日子大顺军在河西构筑工事,修筑炮位时他们也不是没有。拖曳火炮的牛马成群结队,将数十门重炮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放到位。可是,这边带队的副将却是一口咬定那是流贼在故弄玄虚,他们上哪里去弄来那么多的火炮?不必管他!
结果,今天便尝到了炮弹砸到头上的滋味了!
如果是双方的火炮数量相差无几,或者是明军的士气尚有一战之力的话,完全可以展开一场炮战,互相用实心弹狠砸对方阵地。明军同时可以用小炮使用霰弹压制准备渡河的大顺军船队,让渡河兵马的鲜血将黄河变成一条红河。但是。此时明军已经完全丧失了作战的勇气!只管躲在工事后面瑟瑟发抖。不时有士兵捂着耳朵,尖声大叫。或是被炮弹掠过时所发出的刺耳巨响震破了耳膜,两股细细的鲜血顺着耳朵缓缓流下。或是被眼前的惨烈景象吓得疯了,只管发出阵阵尖叫声。
还有人被炮弹砸中滚断了腿脚,倒在血泊之中,发出阵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在他们身旁,支离破碎的残肢断骨浸泡在血泊之中。
火炮放列时炮位周围的土袋子摆得再多。胸墙垒砌的再厚,面对着雨点般落入阵地的炮弹。也是缓不济急。因为炮弹遇到土袋子虽然去势会缓解一些,但是还是会滚动弹跳。因为炮阵地总要给人留下活动之地,留出用来搬运炮弹火药的通道。而炮弹飞来及弹跳时,似乎很慢,实际只是肉眼弹运行的速度,实则速度很快,人体想要反应,往往己经来不及。
“火候差不多了!给白旺传令,过河!”从单筒望远镜里楚。对面明军阵地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狼奔豸突,刘宗敏嘴角浮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唢呐声穿透了阵阵炮声,在黄河河谷当中响起,向在河滩上等候得急不可耐的白旺传递了出击的军令。
“杀!”
一轮炮声渐渐的停歇下来,河面上桨声水声传来。
在对槽大船上指挥的白旺命手下精兵个个将强弓拉开,弯弓撘箭随时准备对河岸上阻击的明军开弓放箭。同时,冲在前头的十艘大船上。二百余名火铳兵各自仔细的把火铳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唯恐燧石或是火药弹丸出了什么毛病,登岸时打不响误了大事!
黄河当中渡河船队水手在拼命的划动着手中的船桨,艄公尽量的把稳舵杆,让船只和筏子在黄河的惊涛骇浪当中尽量的平稳一些。
西面的峭壁上,炮队的炮手们同样拼命的给火炮做着清理炮膛,装填药包。用推弹杆将沉重的炮弹从炮口推到炮膛底部与药包完美结合在一处。
“甲位好!”“乙位好!”“丙位好!”各炮的炮手们装填完毕后,各自就位,手中擎着羊毛刷子和推弹杆抱着用来运炮弹的荆条筐大声喊着口号,报告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
“放!”
“放!”
“放!”
“轰!”
“轰!”
一门八磅炮炮口向外吞吐的烈焰与烟雾,大股浓烟喷出的同时,一颗沉重的实心铁球咆哮着向对岸飞去。
火药产生的巨大后座力,将沉重的炮车。带动着上面的炮身,急速向后退去,冲上用黄土堆积而成的斜坡,之后迅速退回到发射前位置。几名炮手急冲上前,将火炮复位,准备下一轮发射。。
这门火炮左右,同样是巨响声不断,火炮的炮口,炮位的上空,大股的硝烟在喷涌而出,迅速连接凝结,在河面上吹来的冷风面前也是不甘示弱,久久不肯散去。
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炮声,巨大的冲击力后坐力,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剧烈颤抖。
南北纵贯数里的炮阵地上空,大股大股的白烟腾起,远处观之,一条厚厚的灰白色硝烟带,渐渐的向空中缓缓升起,但是却很难散去。
第二轮的炮火开始射击。同第一轮有所不同的是,这一轮射击是对着那些似乎还有些抵抗意识的炮位集火而去。为正在渡河的兄弟们提供炮火掩护。
“告诉炮队营主将张鼐,就这样打!狠狠的压制明贼炮火。”从望远镜里,刘宗敏已经清楚,渡河船队已经驶过了河中央,渐渐的距离东岸的渡口越来越近。只要抢占了渡口,那就等于一脚踢开了山西的大门。
对槽大船的船底传来一阵震动,一声闷响传来,却是船底与地面接触,“到了河东了!兄弟们,跟老子冲!”
白旺一手执宝剑,一手高擎着大顺军旗,口中大声吼道。百余名亲兵在他的率领下跳下大船,涉水向渡口冲去。
白旺的旗号被掌旗兵硬生生的插在了河东渡口的泥地里。
“这是咱们将爷的功劳!”
数十艘木船和更多的筏子纷纷冲到渡口两侧,船上的大顺军士兵开始了抢占渡口的战斗。
但是,渡口却也没有那么顺手!
利用地形的优势,明军在渡口的半坡处修筑了数座炮垒,在炮垒内安放了大佛朗机,对渡口实行了炮火侧射,试图用密集的霰弹来拦阻大顺军的冲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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