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
天元重叠,气象参差。
烟气结繁云,璀璨瑶灵音。
景幼南大袖飘飘,玄功运转,背后清气盘旋,琼简紫文,龙鹤升天。
“起,”
景幼南口吐真言,双手如七宝莲花般绽放,打出一道道玄妙的法诀,层层的祥光垂下,落到中央的丹鼎上。
轰隆,
丹鼎上细细密密的篆文交织成火龙,勾连地火,火焰升腾。
“咿呀,”
“咿呀呀,”
人参女和灵芝娃娃两个胖娃娃站在鼎炉三尺远,一边奶声奶气地叫,一边挥舞手中的大号蒲扇,正充当烧火炼丹的童子,卖力干活。
尽管烟熏火燎下,两个胖娃娃变得黑乎乎的,但它们都不敢放松,鼓着腮帮子劳作。
半个时辰后,忽然云气一收,异象敛形,袅袅仙乐之中,一种沁人的香气弥漫开来,结成龙虎,自成华盖。
“起,”
景幼南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大袖一挥,鼎盖挪开,五色豪光冲霄,托起一粒粒圆坨坨的丹药。
“收。”
景幼南取出早准备好的药葫芦,一拍葫芦底,青光卷出,把所有的丹药收入其中。
“一共有九粒。”
景幼南查看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此丹药名为紫度炎光灵神丹,是结婴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丹药,其药力会滋养新结成的元婴,防止不好的变化发生。
“咿呀,”
“咿呀呀,”
两个大胖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扇扔到一边,累的咿咿呀呀地叫唤,小身子上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这时,环佩叮当,幽香袭人,妍儿从外面走来,长裙曳地,浓妆艳抹,浓浓的眼影格外引人注目。
景幼南收起紫度炎光灵神丹,抬了抬眼皮,问道,“什么事?”
“古玉音给你的传书。”
妍儿依然保持道器器灵的桀骜不驯,说话语气很不客气。
景幼南并不在意,接过符书一看,剑眉登时轩起,道,“居然有人找麻烦。”
嘀咕一声后,景幼南继续阅读符书,掌握其中记录的信息。
妍儿闲的无聊,目光一转,看到两个肉嘟嘟的白胖娃娃,顿时笑出声来。
“咿呀呀,”
人参女和灵芝娃娃见到妍儿过来,瞬间就有点麻爪儿,两个小东西可是没在这个器灵手中吃苦头,小心思里很害怕。
“咿呀,”
人参女胆子最小,小身子缩成肉团,软绵绵地叫了几声,不敢动弹。
“咿呀,”
灵芝娃娃则是骨碌翻个身,手脚并用,要往角落里爬。
只是妍儿更快,只见红光一闪,她已经抓住灵芝娃娃的顶瓜皮,把小东西拎起多高,双脚离地。
“咿呀,”
灵芝娃娃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小胳膊小腿乱蹬,哇哇大叫。
“好了。”
景幼南已经看完传书的内容,一抬手,光华飞出,把灵芝娃娃和人参女收入到龙角海螺中,然后对妍儿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妍儿翻了翻白眼,没有办法,只能够化为一道流光,投入到景幼南的袖中。
等到了外面,古玉音正在殿中等候,她今天换了身云雁细锦衣,纤腰一束,圆润修长的**露在外面,泛着玉质的光华。
见到景幼南出来,古玉音放下手中的茶盏,咬牙道,“已经查清楚了,是闫秀君下的手,我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会一上来就下狠手?”
“闫秀君,”
景幼南沉吟少许,道,“你安抚下手下的人,我去一趟,看看这个闫秀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
古玉音点点头,提醒道,“闫秀君可是深得龙君看重,你要三思行事。”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景幼南大袖一甩,出了宫殿,自崖顶往前凌虚走了三步,然后一振衣袂,径直架起遁光,往东南方向飞去。
余空岛。
层岩回互,陡崖如林。
远远看去,白鹤同天高,青天共水色,嵯峨幽重,苍茫深远。
湖中央升起一架软榻,闫秀君半躺在上面,她一身水袖百褶凤尾裙,罗裳半解,露出艳色的抹胸,光可鉴影的青丝垂下,细腻雪白之间,自有一种慵懒的气质。
一个甲胄罩身,只露出两眼的水族大将在下面禀告事情发生的经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到。
“嗯,做的不错。”
闫秀君听完后,点点头,道,“继续这样做,记得不要乱了分寸即可。”
“属下明白。”
水族大将躬身行礼,甲胄碰撞之间,隐有杀伐之音。
“去吧,”
闫秀君摆摆手,翻了身,玉钩一晃,帷帐自动拉起,遮住若隐若现的娇躯。
东海,凌江渡。
蔡真人头戴法冠,身披六铢衣,上绣阴阳鱼,下描堪舆图,妙音仙姿,仪态万方。
她纤纤玉手中托着一个金灿灿的罗盘,玉质的指针徐徐转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少顷,她停下动作,美眸看向台下,开口道,“袁青,可查清楚了?”
“禀真人,”
袁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才答道,“弟子在附近海域勘察一番,但海中风浪往来不绝,气息不存,到现在没有收获。”
“不必查了,”
蔡真人云袖一甩,玉颜上显露出彻骨的寒意,用强势的语气道,“既然我的双鱼罗盘有所指示,他就有嫌疑,宁杀错,不放过。”
“是,”
袁青站直腰身,只觉得很是提气,金山派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
“对了,”
蔡真人用玉手敲着石案,发出咄咄的声音,道,“景幼南现在在什么地方?”
“真人,”
袁青垂手而立,道,“我刚才和宗中的安中山安师兄通过消息,景幼南被龙君打发到了乌龙海。”
“乌龙海,”
蔡真人打开海图,凝视着东海边际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道,“这乌龙海一带,水族的力量不占优啊。”
“是,”
袁青做足功课,侃侃而谈,道,“乌龙海海域复杂,气候多变,传言还有空间断层,水族一直保持和其他势力互不干涉。”
蔡真人沉默少许,道,“也好,这样的话,不用惊动那条老龙。”
袁青垂下眼睑,挡住目中的异色,他分明看到蔡真人提到东海龙君时候,神情中有痛恨,有怀念,有感慨,很是复杂。
“难道传言是真的?”
袁青心里嘀咕一声,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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