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系大陆 卷尾二 圣光之愿礼拜堂之战（七）

当提里奥?弗丁与泰兰?弗丁这对父女携手，彻底撕碎了没有克尔苏加德领导，陷入混乱之中的亡灵天灾封锁线，带着看上去已经失去了力量的达莉安?莫格莱尼回到圣光之愿礼拜堂前时，高和也算是对这位曾经位列五大圣骑士的存在所具备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按照白银左手骑士团的典籍所记载，五大圣骑士中，光明使者乌莎的力量偏重于救赎和治愈，在她的圣光之力耗尽之前，她所领导的部队不会出现任何损伤和减员；加文拉德?厄运作为乌莎的副官，同时也是守护着整个白银左手骑士团的坚盾，除了无法撼动的防御外，她强大的骑士光环庇护着所有跟随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令他们的护甲坚固，信念坚定，甚至连座下的坐骑也拥有着更加迅捷的奔驰速度，在战场上来去自如。

可惜的是，在面对亡灵天灾的大潮时，乌莎与加文拉德的力量固然强大，却终究无法抵挡无穷无尽的敌人，最终在安多哈尔一战，伴随着两人战死在阿尔萨斯的霜之哀伤下，白银左手骑士团也正式宣告覆灭。

赛丹?达索汉后来成为了血色十字军的领袖之一，位列“大十字军”尊位的他性格粗暴，所使用的也非圣骑士所倡导的，代表“救赎与正义”的战锤，而是更加暴力和直接的双手战斧——从这一点来看，他似乎更像是一名战士而非圣骑士。

事实也证明，在五大圣骑士中，他所具备的圣光之力最为孱弱，这也导致了他在面对恐惧魔王时几乎无法抵御对方的精神控制，最终成为了一名可悲的傀儡。

而图拉扬，这位曾经身为安度因?洛莎大人副官的圣骑士，也是作为其最可靠的左膀右臂而存在的守护骑士，在那场洛莎最终战死的战斗中，终究是选择放弃了他所坚持的守护之道，继承了洛莎的断剑和意志，发誓将以圣光惩戒任何想要侵犯人类家园的恶徒。

说起来，在五大圣骑士中，只有提里奥?弗丁，这名在第二次战争后就回归家乡壁炉谷的圣骑士，一直真正地将“守护”作为其身为一名圣骑士的信念。

可是，一直以守护女儿和家人为己任的他，所最终选择的，却并非是救赎或是守护，而偏偏是看似与这二者完全不搭界的惩戒之道。

无论是乌莎还是图拉扬，都曾对这位在五大圣骑士中最为年长的长者所做出的选择表示过怀疑和不解，可是，哪怕是在经历了人生之中最大的变故之后，提里奥?弗丁仍然坚守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从未改变。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从来就没有错。

救赎与守护，这曾是绝大多数圣骑士们所始终贯彻着的信念与意志，可是在与亡灵天灾的战争中，与其抱着这样的信念而最终战死，倒不如在亡灵天灾的爪牙伸向所要守护的对象前，就对这些不应存留于世的邪恶，施以圣光的惩戒！

“辛苦了，圣骑士。”

如同根本没有经历此前那场高和看在眼中的惨烈战斗一般，提里奥?弗丁在随手将战锤递给身边的女儿泰兰后，对高和轻轻颔首示意。

“说真的，我没想到圣光之愿礼拜堂的防御，居然能撑到我们回来的这一刻。”

“啊……事实上连我也没有想到。”

高和苦笑着摇摇头，望向已经开始打扫残局的血色十字军骑兵，又将目光投向了达莉安?莫格莱尼的身上。

“她……”

“情况不大好，我的圣光之力无法治愈她。”

泰兰的眉头微蹙，虽然再度和高和的会面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可是眼下的境况，着实不是两人亲密叙说情谊的时候。

“灰烬使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比起如今双眸紧闭的达莉安本身，高和更在意的，则是那把如今在近距离接触后，更能感受到其中所散发黑暗力量的……曾经的光明之剑。

“……正如同莫格莱尼本人所经历的那一切一样，这柄剑同样感受到了其持有者所遭受的黑暗。”

对此，老弗丁的回答颇为唏嘘。

“关于这一点，请让我来进行说明吧。”

就在高和准备继续追问时，已经从战场上回归的德莱尼圣骑士，英姿飒爽的玛尔德拉，来到了几人的身旁。

“在来到艾泽拉希世界后，我曾仔细了解过关于灰烬使者的这一段历史，关于它的诞生……以及其力量的根源……”

玛尔德拉伸出手去，用微微绽放光辉的手指轻轻触碰那柄满布符文的剑身。

“嗡……”

高和惊讶地看到，这名德莱尼圣骑士手指尖上的圣光很快就被灰烬使者的剑身吞噬了，不过，剑本身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么，铸造灰烬使者的材料……就是德莱尼在那场对抗焚化军团的战争之中所遗失的……阿塔玛水晶。”

阿塔玛水晶？

高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眼前的小骚蹄子。

说句实话……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高和总觉得这个外来种群德莱尼与其说是“德国人”倒不如说是“韩国人”更贴切——至少，那个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往自己种族身上揽的劲头，两者还真是一般无二。

先有先知维纶声称“圣光是穆鲁”，如今又有眼前的这名德莱尼守备官说什么“灰烬使者是阿塔玛水晶打造”……

“你干脆说焚化军团的两大统领是德莱尼人好了……”

虽然对于德莱尼人此次奋不顾身来援是很感激没错啦，不过，这并不妨碍身为圣骑士的高和对于本土信仰的扞卫。

没想到，他这话刚说完，就看到玛尔德拉惊讶地点点头。

“没……没错，没想到您已经知道了么……”

“……”

看吧，所谓德莱尼人的真身绝对是我宇宙第一大棒子思密达国没跑了！

或许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老弗丁、泰兰和银色黎明的诸位一时间都陷入了无语状态，而玛尔德拉则将之当成了众人想要继续听下去的讯号。

“在遥远的古代，我们曾面对来自扭曲虚空的邪恶敌人，那时，伟大的先知无意间在圣山沃舒古中得到了由远古时代降临到德拉诺的纳鲁所遗留下的七彩阿塔玛水晶……”

啊……好好，然后接下来这个小骚蹄子大概就要说如果把这七枚水晶埋到土里，就能长出七个能大能小能硬能软能吐水喷火隐身偷窥还随身带了个老爷爷的熊孩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故事？

“……依靠阿塔玛水晶，我们躲避过了邪恶的追杀，建立起了安全而又隐蔽的避难所，原本这样和平的生活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

玛尔德拉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

“我们的族人中……出了两个叛徒。”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另外的断句方式，高和还是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状况中来。

“……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作为种族中最高贵的艾瑞达人，他们背弃了整个德莱尼种族，投靠了焚化军团并成为了除军团领袖外地位最高的两名指挥官。”

说到这里，玛尔德拉深深地向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一躬。

“当初统领焚化军团，入侵艾泽拉希世界的，正是两人之一的阿克蒙德，为此……我和我所有的族人们感到万分的抱歉。”

“……”

原来……还有这样的秘辛啊。

说实话，对于那场由救世主赛亚所领导，全艾泽拉希人民共同对抗焚化军团一战，高和的了解并不太多，他唯一知道的情况就是，那名焚化军团的指挥官最终在海加尔山的世界树下化为了飞灰，而艾泽拉希世界也因此而获得了难能可贵的和平。

“……那你所说的阿塔玛水晶……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开口的是提里奥?弗丁——毫无疑问，在意识到话题稍微有些扯远了的同时，这名圣骑士也对此前德莱尼人所声称“灰烬使者是由某种名字奇怪的水晶所打造”这一说法颇有微词。

“在那场发生在德拉诺的战争中，德莱尼人最终败给了饮下恶魔之血而变得狂暴的兽人，许多城市沦陷，在这个过程当中，被奉为圣物而存放在各个城市的阿塔玛水晶也几乎全部遗失，落到了兽人的手中。”

说到这里，玛尔德拉再度将目光投向提里奥?弗丁。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铸造灰烬使者的这块水晶……的确是从兽人的手中所得到，没错吧？”

“……的确如此，不过……”

老佛爷似乎还想要反驳几句，可是，玛尔德拉却已经开始将推论逐步转变为现实。

“当初在德拉诺遗失并确认落在兽人手中的阿塔玛水晶里，黄色的那一块名为‘璀璨之辰’，作为七块阿塔玛水晶中拥有着最纯净圣光力量的水晶，当初兽人术士曾利用它的力量制造最纯粹的暗影能量，并用来对付德莱尼祭司……”

“……”

对于灰烬使者诞生的那段历史有所了解的高和，听到这里，几乎已经相信了玛尔德拉的推断。

事实上，灰烬使者的铸造材料，一块“蕴藏着纯粹黑暗力量的水晶”，正是在黑石塔一役后，莫格莱尼从一名兽人术士的尸体附近找到，而且，当驱散了其中的黑暗力量后，绽放出纯粹光明的它，最终就成为了那柄拥有着无穷光明之力的神剑“灰烬使者”。

“既然你说璀璨之辰是代表着最纯净圣光之力的水晶，那么……”

高和指着如今黑气缭绕的灰烬使者。

“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年轻的圣骑士，你要知道一件事，有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影子相随。”

玛尔德拉试着用手中的圣光去净化达莉安身上衰败的气息，不过，她也失败了。

“阿塔玛水晶并非是你们所想象的一件物品，一件道具，它拥有着神奇的力量，或者可以说……它有着自己的意识。”

“自我……意识？”

提里奥?弗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柄已然沦入黑暗的堕落灰烬使者。

“……我想，或许璀璨之辰感受到了其持有者在沦入黑暗前那一刻的绝望，所以在那一瞬间，它自身的力量和形态也被彻底扭转，由纯净的光明……转换为了纯粹的黑暗。”

说到这里，玛尔德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或许先知维纶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就算是连先知也无能为力，我们还可以请求阿达尔……可现在……”

『现在，你们所能做的……就只有迎接即将来临的死亡。』

突然间传入意识之中的声音，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位于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北侧，已经重新列队的黑锋骑士团，以及他们的领袖……死亡骑士阿尔萨斯身上。

哪怕亡灵大军如今已经因为克尔苏加德的战死而彻底溃败，这名死亡骑士领袖却仍旧没有撤离此地的意思，而且，听现在的话语，阿尔萨斯似乎仍然打算继续对礼拜堂发起进攻。

“阿尔萨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如果说提里奥?弗丁是在这一刻才注意到阿尔萨斯的存在或许不太可能，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和这位曾经故国的王子正面相对。

『够了，提里奥?弗丁，你和我都知道，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对于老佛爷痛心疾首的话语，阿尔萨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事实上，我并没有想到你还活着，并且居然会在今天，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当然，这对我而言，或许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拔出了霜之哀伤，这柄魔剑在他的掌握之下，散发出了邪恶和黑暗的能量。

『我想，你可以取代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成为我麾下最强大的死亡骑士。』

“不，阿尔萨斯，你的野心不会得逞。”

提里奥?弗丁重新拿过了他的战锤，下一秒，纯粹而磅礴的圣光在他的身体周围迸发，照亮了无边的黑暗。

『怎么……你以为凭借这样的力量就能够和我对抗？』

从阿尔萨斯的头盔中，突然发出了一阵震慑灵魂的笑声。

『你们从未体会过霜之哀伤的强大，而当你们感受到这一切的时候……你们已经死了。』

“嗡……”

魔剑的符文，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冰蓝色的光辉，映照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很快，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中浮现。

当这身影出现的瞬间，高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超乎想象的寒冷，在这一瞬间侵袭了他的身体，让他的意识和灵魂，都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冰冻了起来。

他的思维变得迟缓，甚至于他看到自己呼出的空气也在瞬间冻结，成为了一片片四散飞扬的冰晶碎片。

尽管手中握着的，是号称源自地底之底，炎魔之王所持有的火热武器，可是，在此前与霜之哀伤的碰撞中受损的炎魔之手，此时此刻根本无法发挥出任何抵御这空前寒冷的力量。

在这几乎让人从身到心都完全冻结的寒冷之中，高和清楚地看到，那名自霜之哀伤中走出，面容清冷的少女，正赤足踩在冻结的大地上，缓步行来。

『霜叹……』

阿尔萨斯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在少女来到圣光之愿礼拜堂前的一瞬，堪堪传入高和的意识之中。

『享用你眼前这些……美味的灵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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