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汉连声称是,而后悲声说道:“老汉记得那是第三日,那天正好下过雨,田里积了水,下不了地,老汉便在家中陪老伴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记得是快午饭的时间,夏侯大公子领着家丁来到草民家中,进了门便说是要以五百贯钱买老汉的地,老汉哪里肯买,结果夏侯大公子叫老汉等着,总有一天让老汉我有跪着求他的时候。草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夏侯家可是大户人家,心胸不应该那么窄。”
夏侯家主夏侯继业站立不动,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微笑着眯着眼睛。
武清心中冷哼一声,问道:“从夏侯大公子送钱到你花家长子出事之间有多久?期间夏侯家可曾从中阻挠?”
花老汉叹息一声,说道:“回大人,自夏侯大公子到草民家里至我那大儿出事,足足两年零九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那日夏侯大公子走后,老汉便知道,花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可也没想到,竟然会来的那么快。”
武清说道:“你且细细陈述,主薄记录好了,录事可监督。”
“是,刺史!”主薄和录事答应一声。
于是花老汉便把往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自夏侯大公子走后的不到半个月,花老汉家的鸡鸭全给毒死了。又一个月,花家的田产旁边的沂水决口,花老汉的十顷良田被淹了,花家这一年算是欠收。又过三月,花老汉家的四头耕牛倒毙, 花老汉为此还吃了官司,被罚了一百贯。其实买头耕牛也就不到十贯。第二年春耕,花老汉又买了耕牛,结果当天夜里。花老汉家起火,一处宅院被烧了个精光,花老汉的老伴儿也被活活烧死。花老汉告官,县衙不应。咬定是烧火做饭忘记浇灭灶火所引起的。不是人为纵火。花家还是有点积蓄。给老伴置办了丧事后,就又在原址上盖了几间茅草房。因为没有牛。春耕有一半的田地没有来得及耕种而荒芜了。
没多久,花家院子里的井水被下了毒,要不是救治及时,花老汉的三儿也就给毒死了。花家三个儿子眼见过不下去。便到河中打渔,到集市上卖鱼,被夏侯家家丁或者听命于夏侯家的地痞给砸了摊子。直到去岁花家大儿花百到春香楼一夜,欠下了五万贯的债务,不久就发生了夏侯家狗放狗咬死人事件,没多久花家就被张县令给关到了大牢中。
至此花家算是彻底家破人亡,田产也被没收。划归到了夏侯家的名下。
花老汉一番哭诉,顿时引得百姓无不落泪,但还有一部分百姓觉得花老汉在诋毁夏侯家主。
夏侯家主一张老脸没有了开始的风轻云淡,看向了武清。
武清笑道:“夏侯家主有何话说?”
夏侯继业说道:“无凭无据。那些事情是我夏侯家干的吗?小老儿相信,夏侯家是绝干不出那样的事情的。”
“夏侯老儿,你还要脸不,俺家闺女被你家二公子抢到你府中,已经半月了,是死是活,你倒给我说说啊。刺史大人,民妇冤枉啊!”
忽然间,一个身着布裙的中年妇女跪倒在了堂下,眼泪纵横。
武清心中冷笑,看来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被夏侯家所欺骗啊,于是便问道:“你有何冤情,细细说来!”
只听得那妇人泣道:“民妇杨郭氏,先夫早亡,留下一女唤作小娥,民妇闺女虽没有大家闺秀那般知书达理,但也是冰雪聪明、能够勤俭持家。半月前,民妇与小女小娥去金佛寺进香还愿,出了那金佛寺,便被那夏侯家丁给围住,民妇和小女 哪是那些粗汉的对手,他们便把小娥抢到了马车上,原来那马车上还有一人,竟是那夏侯家二公子。民妇上前理论,便被打得半死,要不是路过正好有个郎中,民妇也早已命归黄泉了。前几日,民妇下得了床便到那夏侯府中找女儿,夏侯家放狗咬伤了民妇。民妇到县衙告状,却被衙役赶了出来,民妇已经绝望,只可怜了我那女儿怎么如此命苦啊。”
这又是一个悲情的戏份,百姓中已经有人怒不可揭,那些还在为夏侯家说话的百姓也产生了怀疑。
武清冷笑一声,看向了夏侯家主,并没说话,夏侯家主说道:“武刺史,可否借步说话?”
武清笑道:“这有何不可。”
于是武清便转入里间,夏侯继业紧随其后。到了里间,武清笑着看向了这个深谙世道的老人。
夏侯继业进了屋,连忙拱手道:“夏侯继业见过刺史。”
“好了,俗礼就免了吧,说吧,何事?”武清开门见山,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公堂上还有百姓在看着,还有人犯等着他审理。
夏侯继业道:“十万贯,二十顷良田,三处庄园。”
武清一愣,夏侯继业果然大手笔,不管哪个为官者,都不无心动,试想一下,一个小家族要用几辈人能够攒够十万贯家财,再购置二十顷良田,外加三处庄园呢?
看着武清的神色,夏侯继业心中冷笑连连,就怕你不动心,这样的条件恐怕神仙都能动心。但是只要你吃下,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
武清大笑起来,声震房梁,就是公堂之上也是清晰可闻,有的明事理的百姓不禁一阵叹息,看来这位刺史大人也不是一个公正廉明的大官啊。
“滚!滚出去!”
忽然从里间传来了武清愤怒的声音,甚至还有桌椅碎裂的声音。
不多时,夏侯继业面色涨红地出来了,身后是一脸阴沉的武清,也不理会夏侯继业,缓缓坐于堂上,大声斥道:“夏侯家主用十万贯家财,二十顷良田,三处庄园,来收买本官。你们说,我应该答应吗?”
顿时,大堂内一片唏嘘之声。
“刺史大人,不能答应啊!”
“此时大人,可以答应啊!”
一时间,公堂内吵杂不断。
啪!
惊堂木拍下,武清厉声道:“武某身为朝廷命官,深受皇恩,为一州之刺史,当牧守一方,为天皇治理好这一片土地。这是本刺史的职责。但是,此人竟然用如此巨资贿赂武某,是因为本刺史的经受不住诱惑吗,还是武某没有能力治理好徐州,让这些帝国的蛀虫钻了空子?此吾之过也!”
“来人!”武清喝道。
黑子已经砍完了狱卒的脑袋,站在了武清一侧,听到武清喊话,立马躬身道:“主人有何吩咐?”
武清郁闷了一下,而后沉声道:“给你三百人马,即刻抓捕夏侯家所有男丁!录事参军,即刻查封夏侯家所有宅院、田产、店铺,一应查封,等此案结案之后再行处置!”
“属下领命!”
“武刺史,你不能啊!”夏侯继业这才发觉,武清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动刀子了!
“来人了,请夏侯家主到地牢里歇歇!”武清冷冷地盯着夏侯继业。
忽然,百姓发出一阵欢呼。
武清说道:“花家三人暂且收监,等此案水落石出之后,另行判决。杨郭氏暂且回去,此案一有消息,本刺史便派人通知你,你也随时听候传唤!其他人,若有冤情,皆可鸣冤,本刺史为你们做主!”
忽然,大街上一阵马蹄声,只听得有人大喊道:“天皇驾崩,昭告天下!”
“天皇驾崩,昭告天下!”
瞬间,武清本已站起的身体僵在了原地,而后痛哭道:“陛下啊,微臣有罪啊!”
然后便昏厥过去,主薄们惊呼一声,抢到武清身边,掐人中的掐人中,去请郎中的请郎中。大堂内乱作一团。
百姓不知天皇何样,所以并没有多少惊讶和悲伤。有识之士也知道驾崩是何意,于是对着洛阳京师的方向跪倒拜了拜。
待郎中快步走进堂中的时候,武清适时地剧烈咳嗽一阵,而后睁开了眼睛,望着房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又悲哭起来,“陛下啊,微臣不能侍奉左右,是臣之罪也。”
“刺史大人,天皇驾崩可是大事,请刺史大人尽早主持城中祭奠!”有主薄劝道。
武清略一思量,说道:“主薄所言正是,是武某失态了。”而后便起身说道:“圣上驾崩,我等身为臣民,当祭奠先皇,为先皇守孝三月,徐州百姓,皆穿素服,赌场、妓院等一应百戏之地皆停止营业。”
等吩咐完之后,便让录事参军先坐镇县衙处理后事,他自己则出了县衙,坐上马车,朝刺史府而去。
等到了刺史府,早有使者等候。
先给武清看了天皇驾崩的讣告,而后才低声说道:“武刺史,太后有密旨!”
武清一愣,急忙躬身行礼,而后接过密旨,也不看,便让人领两位使者吃饭休息去了。这才到了书房,坐定之后,才缓缓打开了太后密旨。
不多时,武清合上了密旨,不禁陷入了沉思,也不禁对想到,此时的洛阳宫城中是否正在上演着一场革命,一场变革呢?或者说武太后因为自己的穿越而不会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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