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子李哲监国临朝,天后垂帘听政。
中书令兼左庶子薛元超出班奏道:“殿下,绥州城平县白铁余聚众造反,自封光明圣皇帝。恳请殿下即刻发兵征讨,莫让贼寇祸乱乡里。”
李哲不禁大吃一惊,脸上有些慌乱。他虽自幼读经史,但从未真正处理过朝廷大事,像如此边疆大事,他如何断得了,不禁侧身望向母后,低声问道:“母后,此事该如何决断?”
天后心思一动,说道:“你可问问阶下武官。”
如今武官当中,武清的官职最大,而且武清曾为李哲王府侍读,算是曾经的老人,李哲看向武清,说道:“武爱卿可有良策。”
武清出班双手持象笏一拜,说道:“白铁余聚众造反,不过是借了佛像聚拢信徒,而行造反之事,手中无兵甲,不过一众愚昧穷苦百姓而已。右武卫将军程务挺驻守朔州,夏州都督王方翼从西域归来,可派此二人领精兵数千,前后夹击,便可一举荡平贼寇。”
李哲心中非常佩服武清,就这么一会便有了对策,看来以后得亲近亲近。
于是李哲便朗声说道:“武爱卿真是朝廷栋梁,薛中书,就拟旨命此二人限期扫平贼寇。”
“臣领旨!”
自天皇李治即位以来,共有两次有人称帝造反,第一次是睦州的女子陈硕贞,第二次就是这绥州的佛教信徒白铁余。
武清心中苦笑,白铁余造反实在是有些滑稽,他以佛教为媒介,聚信徒,而后杀官造反,这不得不说是丧心病狂。其实这样造反也好,时刻给这个王朝提个醒。也让掌权者多关注下平民百姓。
因为别无他事,很快便散朝了。武清在门下省政事堂待了一会便回到了尚书省。在尚书省先处理了下公务后,便直奔将作监。
进了将作监,只见院中完全就是脏乱差,各种废料堆积在角落。武清踏进官舍,问道:“许少监在吗”
“原来是武侍郎,您找我何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起身问道。
武清心中非常羡慕络腮胡,便说道:“武某只是想问问,你们这里谁负责印染?”
许少监一愣,说道:“侍郎找错地方了,您应该找少府监,他们掌管百工技巧。”
武清一愣,面无表情地拱手道:“啊,多谢少监告知。在下告辞了。”武清那个尴尬啊,把少府监和将作监竟然能够搞混淆。
于是便出了将作监大门,直奔不远处的少府监。
少府监大监是裴匪舒,听说曾上奏天皇卖禁苑马粪,被刘仁轨以有失皇家颜面而作罢。他又造镜殿请天皇观赏,被刘仁轨以“天无二日,土无二王,殿内数天子,是为不详之兆”而劝退。
总之裴匪舒是一个能人,是大唐少有的大匠。
武清和裴匪舒分宾主落座,对于裴匪舒来说。武清声名在外,他自是认识,所以他不知道武清此来所为何事。
“侍郎今日来此是?”
武清笑道:“刻板印刷所用墨汁能否让我一观呢?”
裴匪舒笑道:“不知侍郎有何用处。”随即觉得有些唐突,又说道:“是在下唐突了,裴某是想问侍郎是否有新作呢?”
武清一愣,而后哑然失笑。这裴匪舒,竟然问这个,武清说道:“在下只是想研究下印刷墨汁是否可以在铜板上使用。”
裴匪舒一惊,这武清要做什么?竟然要在铜板上涂墨,不过还是说道:“铜板上涂墨真没试过。但墨中有水,恐怕难以涂上。侍郎要是想看的话,我带侍郎去便是。”
“那就多谢裴大人了。”武清拱手谢过。
裴匪舒便带着武清来到了织染署,这里不仅制作各种墨汁,而且也制作各种颜料。武清走进织染署,就闻到一股股刺鼻的味道,院中堆满了蓝草、茜草、红花、郁草、栀子、五倍子等染料草。
武清明白这些都是制备各种颜色的染料的植物,不像前世的化学合成染料,这些植物是真正地纯天然的,无毒无害。只不过,这制备过程却是有些脏乱差,环境也不好。
到了制墨作坊,武清才看到,一个个大缸内都是正在制作的墨汁,匠人们正在不断搅拌。这个时代的墨汁大都是取松木等各种木材燃烧的烟通过筛烟、溶胶、捣杵、锤炼等工序最后成墨,其中含有大量的水。
裴匪舒找来一块刻了字的铜板,往上涂抹墨汁,而后印在纸上,只见色泽极为清淡。
武清说道:“能不能做出能够在铜板上涂抹而不像这样的墨呢?”
裴匪舒摇了摇头,说道:“侍郎的想法很不错,可以研究一下,只是侍郎还没告诉我用这种墨到底做什么?”
武清一笑,说道:“暂时保密,等你做出了这样的墨,我再告诉你。”
裴匪舒是从三品下的少府监,比武清高了一级,可是就地位来说,他这个从三品远远比不了武清的吏部侍郎的,像少府和将作这些官都几乎是世袭,品阶虽高,但地位低。而且很少能得到天皇赏赐。
裴匪舒明白,在自己没有研制出能够在铜板上使用的墨之前,武清是不会告诉他的。
“请侍郎放心,我即使不吃不喝也一定研制出来。”裴匪舒作出了决定,而且朝中大臣早有传言,武清拜相也就在这几年,能够跟一名未来宰相交好,他裴匪舒是非常愿意的。
“那就多谢大人了,在下这就告辞!”武清拱手后,便出了印染署,而后便去了左羽林卫。
左羽林卫经过将近三个月的打磨,如今完全看不出这还是曾经的左羽林卫,左羽林卫士卒,如今是个个摩拳擦掌,每日里苦练不休,因为还有半月,就到了擂台赛了。谁要是不苦练武艺,那么毫无疑问,将会被挑战者打下擂台。
武清走进左羽林卫的时候,长史独孤思等迎候。
“大将军,如今我左羽林卫真可谓是一支真正的精锐啊。”独孤思满脸笑容。
如今独孤家与武清有了那么一点关系,所以独孤思比之以前,更加靠近武清,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事,至少在很多方面不需要武清去操心,而他只需要过问一遍便成。
不过,今日,武清准备换种方式,他想仿照前世二战期间的纳粹元首希特勒,他要训示!
召集队正以上将官于官舍,武清凝视片刻。
“诸将辛苦了!”武清沉声说道。
下面将军们一愣,而后参差不齐地说道:“为将者不敢言辛苦!”
武清郁闷了,怎么这么没气势呢?看来在往后的训练中有必要训练口号方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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