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军部行动的其他领导之所以反对军长当初选择改变路线,直接走南漪湖,就是担心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征集到数量足够的渡船,水阳江一战,虽然突破了忠义救[***]的防御,但主力的行踪也已经暴露。
如果渡船不够,部队只能分批次渡湖,这样一來,本身现在实力就已经不足的部队,只能更加分散,一旦每批渡湖的部队形不成规模,很容易被人所乘的,而且渡湖的时间,也会很长。
一旦在第二游击区反应过來,抽兵回援之前,正处于最分散情况之下的部队无法完成横渡,将会遭遇到灭顶之灾,不用多,第二游击区只要在湖东岸部署一个旅,就可以将处于极度分散状态的部队一口口的吃掉,半渡而击,就是傻子也会选择这种最好的战术。
但军长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短时间之内,就征集到了可以一次渡过军部和主力一半的渡船,让之前反对的人都沒有了借口,至于在横渡的时候可能遭遇的敌情,倒是沒有人放在心上,只要渡湖的部队成规模,即便在渡湖后与敌军遭遇,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虽说南漪湖并沒有脱离三战区第二游击区的控制范围,但横渡的时候却有一个显著的优点,那就是沒有曰军炮艇的拦截,除了水阳江之外,南漪湖与长江无较大河流沟通,而水阳江流域是南漪湖唯一进出长江的航道,但又基本上控制在三战区手中,曰军的舰艇想要进入南漪湖也沒有可能。
沒有了曰伪军装备精良炮艇的阻击,单凭第二游击区那几条使用木帆船的巡逻船,即便是在湖面上遭遇,军长也不怕,在横渡之前,军长按照与之前杨震商议处置意外情况的办法,在船队中专门指定战斗力最强的老一团,成立了护航队,并将全部的重机枪和掷弹筒,都调拨给了老一团。
在横渡的时候,所有的轻重机枪,全部压满子弹就架在船头上,手榴弹则全部拧开保险盖,拉出保险绳,一旦与敌遭遇,就先敌使用火力压制,掩护主力船队冲出去,只要抢在第二游击区的主力返回之前,安全的渡过南漪湖,剩下的路上也就在沒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住皖南部队的北上。
位于漠村以北的一处芦苇荡中的一个小小的渔业码头上,军长举着望远镜看着渐行渐远的第一批渡湖的船队,才转过头对身边的作战科长道:“与政委还沒有联系上,告诉通讯处,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给我联系上政委。”
看着与之前的萧索相比,现在显得有些意气风发的军长,身边的作战科长李志高道:“军长,怎么想起走南漪湖來了,我真服气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一下子还能弄到这么多的船,您能事先料到曰军肯定会出动,所以事先做了准备,军长,您的眼光真长远。”
对于李志高的话,军长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的事先安排好的,是政委事先已经做了准备,我们两个当初在研究北撤的路线时候,他想到的很多,对于一路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做了准备。”
“政委在转移之前,曾经根据几条路线上的地形以及敌情不同,拟定了多条的应变计划,此次走南漪湖,就是政委当初在我军可能的久战之后出现疲惫,与曰军遭遇很可能会陷我们于险地而提出的应变计划之一。”
“咱们这位军政委年纪虽轻,但心思之缜密,工作之细腻、扎实,为我从军多年之罕见,虽少年得志,年纪轻轻便成为几十万大军的统帅,但却无一般年轻人之浮躁,我在他的这个年龄上,可是远远不如,他能在东北取得如此成绩,绝对不是偶然。”
说到这里,军长微微叹息一声,像是对身边的李志高,又像是对自己道:“好一个年轻有为的政委,好一个少年英雄,我军能有如此年轻却才华横溢的少年将领,我军之幸,中华民族之幸。”
对于军长的这番话,李志高沒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当这个新政委抵达皖南上任的时候,李志高说实在的的确有些不服气,自己才二十七岁就担任新四军作战科长,已经觉得自己少年得志了。
但这位二十多岁的新任军政委居然年纪比自己还小一岁,还要年轻,自己一九二九年参加红军的时候,他还在读书,虽说在红军时期,很多师团干部的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担任军政委,甚至十多岁担任师长、政委的也不新鲜。
但二十多岁弱冠之龄便担任东北军区司令员、新四军政委这样一方战略区的统帅,手下几十万的精兵强将,手中的部队比红军时三个方面军加在还要庞大,最关键的是装备极为精良大军的人,在全军还是独一份。
自己十四岁参加红军,屡立战功,年纪轻轻的便受到重用的自己,在红军时期便已经感觉自己很是出众了,但与这位他眼中的三八式干部一比,李志高却觉得自己当初很让自己自豪的经历,什么都不是。
但杨震到來后,在工作之中低调但却坚定不移的工作方式,却是让他感觉到了服气,不是他带來的大批弹药和装备,而是展现出的那种铁腕手段,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旦下定决心,从不拖沓的工作作风。
前任身为实际上政委的副军长,一直拖拖拉拉的沒有行动北移事项,这位新政委來了,不仅几天就制定出了一个详尽的方案,还对于可能遭遇到的敌情,分析的极为详尽,针对可能遭遇到的意外,还做出了各种预案。
作为作战科长这些行动的预案,很多都是李志高带着参谋处的两个最好的参谋参与定制的,在制定的过程之中,他才发现这位年轻的政委,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简单,思路清晰,眼光极为开阔,最重要的是心思极为细腻,用兵正奇结合不拘一格,甚至可以用天马行空來形容。
单单出现南漪湖的这些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船只,就说明了政委心思之缜密,无论选择哪条北撤路线,湖面广大的南漪湖虽说相对的安全,但都是军部极力避免的,就是考虑临时征集渡船的不易,而且部队在横渡时候过于分散,容易被敌人半渡而击。
更是担心第二游击区将船只全部扣起來,根本征集不到渡船,那里却想到,政委早就事先做了安排,动用资金秘密的征集了一批渡船,虽说数量不足以将部队一次姓的全部运输完毕,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一批运送两个主力团的兵力。
这就保证了无论是已经渡湖还是尚未渡湖的部队,都有足够的兵力不至于被敌人围歼,在加上在水阳江一线缴获的上百条虽小,但数量却不少的渡船,足够将军部的人员也一起运送过湖了。
到这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身为军部作战科的李志高对杨震由不服气转到服气,再加上湖边这一幕,让他更沒有了脾气,本应该是自己这个当作战科长想到的,但是却都沒有想到在必要的时候直接走南漪湖,这位年轻的政委却都想到了。
看到第一批船队渐行渐远,军长放下望远镜转过身來,却见到李志高正在发呆,多少有些恼火的道:“小李,你怎么还不去通讯科问问,与政委联系上沒有,也不知道政委那边怎么样了,脱险沒有。”
听到军长有些怒意的话,李志高连忙道:“军长,我想请示一下,是不是换一下大功率的电台,五瓦的电台功率太小,政委又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而且他们现在肯定在山区,地形复杂,电台的信号受干扰很大的,小功率电台,就更难沟通了。”
“政委之前是教过通讯科一些使用小功率电台远距离使用的方法,但通讯科那里,却总是搞不明白,这里一马平川,找不到太长的杆子架设天线,这信号的强弱,和天线长短是有直接关系的,可使用地线,通讯科却弄不明白使用的方法。”
“政委教的那些办法,不是不起作用,可是太先进了,咱们通讯科和机要科的那些参谋,技术能力有限,政委在的时候还好,政委不在了,总是搞不明白,地线也下了,可就是达不到政委在时候的通讯距离,军长差距实在太大了,政委那些东西咱们通讯科听都沒有听过。”
“现在我们的电台只能听到政委那里不断的在呼叫,回答却是沒有反应,明显对方接收不到我们的信号,五瓦电台的功率实在是太小了,那边的地形又很复杂山高林密,信号受到的影响很大,再加上电台功率小,政委他们接收不到信号也很正常。”
“军长,政委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从我们周边敌情的表现來看,很明显政委已经将大部分的敌军吸引南下,尤其是第二游击区的主力,几乎已经全部被吸引到了宁国境内,我们周边的敌情,可以说已经从根本上得到了缓解。”
“只是政委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走之前在星潭一线只有两个营,特务团和教导总队也不知道和他们汇合沒有,还有老三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与主力失散后,也不知道甩掉五十二师沒有。”
“我想是不是还是启用一下大功率的电台,和政委他们联系一下,我们现在已经基本上脱离了三战区的合围圈,周围已经沒有大的敌情,形势与当初在宣城南部山区的情况已经不同,是不是启用一下大功率的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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