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副官这些疑惑的话,那个上校也只能苦笑摇头道:“你小子或许还不知道吧,他们现在不仅有了飞机,还有最新式的美式战斗机,就在几天之前,他们出动机群将运城的曰军机场炸了一个底朝天。”
“这帮土老帽,现在的身子骨是越來越硬了,这次回战区汇报,我听战区长官部的人说,这次美国人以贷款的形式,一下子给了他们几百架飞机,奶奶的,军委会几经努力,美国人才答应给了一百架战斗机,就这还得明年才有货。”
“可他妈的给这帮人,一下子就给了好几百架,听说还是以极为便宜的价格给的,真不知道,在美国人眼中是我们代表中国政斧还是他们,几百架新式战斗机,之前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只是在事后告诉渝城军委会一声。”
“更可气的还是买飞机的贷款还算在我们的头上,直接从美国人给我们的援助中扣除,为了这件事情,渝城都快气疯了,听來战区视察的我一个军委会同学说,委员长亲自出面找美国大使几次交涉,想将这批飞机弄过來,可美国人直接答复所有飞机,已经完成交付。”
“奶奶的,我们购买几架飞机一拖再拖,现在可倒好,上赶着给人家几乎白送不说,交货的速度还快的很,甚至还是先交货后履行的手续,听说这批飞机,很多都是从美军之中抽调的现役飞机,而且全部都是最新式的飞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说到这里,这个上校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谁让人家能打仗,听说这次他们在东北苦战了好几个月,一口气吃掉了曰军好几个师团,也难怪美国人另眼相看,咱们要是也有这个本事,美国人早就屁颠、屁颠送上装备了,还用的着求人家。”
那个副官对于上校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长官,一下子吃掉几个师团,该不是他们吹牛吧,就凭他们那些烧火棍、大刀片子,最多有几条三八式,在东北的那点人马,还能比咱们中央军还能打。”
对于副官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个上校皱了皱眉头道:“你以为美国人是渝城军委会那,那么好糊弄的,美国人也好,俄国人也好,那个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告诉你吧,他们的一个军事观察组,现在就东北。”
“为了这事,委员长差点沒有将军统的那位老板给撤了,一群美国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溜去了延安,这其中还包括美国大使馆一个驻华陆军武官助理,他们号称无所不入的军统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听说这几天委员长的脾气很不好,侍从室和觐见的高级将领沒有不挨骂的,也难怪委员长生气,为了争取美国人的援助,我们的嘴巴都快磨干了,费尽了心思游说,美国人才小气的给了两笔贷款,根本不提供我们急需的装备,到了那边可倒好,美国人上赶着倒贴。”
说到这里,这个上校收住了话題道:“我们别在这里闲扯了,赶快将这里的情况,向战区长官部汇报,希望战区长官还能來得及调整部署,别让渝城方面的计划落空,否则,你我仅仅一个失察的罪名是逃不掉的,要是委员长再受什么刺激,倒霉的可就是你我了。”
对于这二位联络官心中的担心,杨震自然不会理会,在返回军部的路上,杨震直接对军长道:“命令各部队,今晚十二时开始集结,东线的老一团,今曰午夜之前必须撤回云岭军部,明天下午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会后下发行动计划,明晚午夜十二时,全军准时开始出发。”
对于杨震的话,军长沒有表态,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与前任更多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迟疑不决不同,这位新任的党政一把手虽然年纪轻了许多,身上沒有一点少年得志的傲气,但作风却是杀伐果断的很。
仅仅几天的接触,他就发现这位几乎与自己子侄同龄的年轻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在改变,面对这位虽然年轻但是却强势,而且极难糊弄的搭档,之前多次受过打击的军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军部后,面对着已经沒有后退余地的形势,按照之前的计划,两个人按照计划分头进行,杨震立即着手部署所有撤离的最后事宜,尤其是留下打游击的部队安排,而军长则按照计划开始调兵遣将,尤其是部队的集中。
到底是老部队,面对着军部突然传达的集中命令,皖南各部沒有任何的惊慌,迅速的从各自的驻地,向军部所在地靠拢、集中,而位于东线与三战区一零八师对峙的老一团,在接到命令后,留下两个连伪装成主力后,以强行军的速度按时归队。
部队完成集结,杨震沒有做任何的政治动员,直接在全军团以上干部会议上宣布了北撤路线以及北撤命令,在杨震宣布完毕北撤路线后,所有与会的团以上干部在听到北撤路线居然是出人预料的南线,而不是这些天一直在与三战区交涉的东线后,不由的都大吃一惊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对于他们还很陌生的新政委。
看着下面听完自己宣布北撤路线后,面色各异的各级干部,杨震沒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强调给部队在行动之中一切行动要严格的服从命令,军事问題由军长负责,其余的自己负责,同时要求各部队在行军的时候,一定要加强警戒。
一旦遭遇到所谓的友军拦截时候,务必做到不开第一枪,但如果对方首先开枪,那么就要按照各自计划要求,在军部指挥之下全力应战,绝不胆怯,而且要做到一旦开打,就要将对方彻底的打疼。
作为在皖南全体部队面前真正的首次亮相,杨震并未长篇大论,而是犹如他在东北的时候一样,话说的很简短,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要求讲清楚,下面的干部还沒有來得及记录完毕,他这边已经讲完了。
这位新政委不仅自己讲的很短,而且要求其他干部讲话也要简短,会议上,所有的人每个人发言不得超过五分钟,这位新政委的作风,让之前习惯了会议上各级首长讲话长篇大论的各级干部不禁耳目一新,只是这位政委讲话固然简短,但是却是句句都讲在点子上。
这次北撤动员大会,开的极为短暂,以往要两三个小时的会议,这次却是不到一个小时便结束了,在散会之后,与分批去军长那里领取各自撤退计划的其他干部不同,杨震这里却是清净的很。
只有在主力撤走后,被留在皖南坚持,任新成立的苏皖边游击支队长的新三团参谋长杜剑秋、任政委的三支队组织科副科长项永章,杨震只是找留下來坚持的部队干部谈话,至于留下來重新组建随军撤离的皖南特委的原皖南特委副书记,则由负责地方工作的东南局副书记找谈话。
选择杜剑秋与项永章留下坚持,是杨震在详细翻阅了军部人事档案后最终敲定的,杜剑秋与项永章两个人,都是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的老红军,游击战争经验丰富,而且不仅军事斗争经验丰富,在政治立场上也极为坚定,杨震认为留下他们坚持是合适的人选。
看着坐在面前,会议之前已经从军副参谋长那里知道自己任务,而显得表情严肃的两个人,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剑秋同志、永章同志,这次军部决定将你们两个人在皖南部队北撤后,留下來坚持,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但我现在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杨震顿了一下后道:“我知道鉴于目前皖南的形势,将你们留下來很残酷,但皖南作为我军江南军事斗争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完全放弃对于整个江南我军的发展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完全放弃皖南,坚持在苏南部队将失去一个重要的策应,将彻底成为孤军,所以经过慎重的考虑,军部决定在皖南留下一支精干的武装,这并不是要抛弃你们,只是出于形势发展的考虑才做出的决定。”
“你们都是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的老兵了,留下來意味着什么,你们比我还要清楚,留下皖南不仅要面临曰伪军的清剿,还要面临我们周围所谓友军的袭击,所以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实在不愿意留下來,我可以换人。”
杜剑秋与项永章两个人听到杨震的话,而是对望一眼之后沒有丝毫犹豫的道:“政委,我们都是老兵了,对于将我们留下來坚持,沒有任何的想法,坚决的服从命令,请军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能够坚持下來,等待主力部队重返皖南的那一天。”
对于两个人的表态,杨震却是沒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打开地图后道:“鉴于目前的形势,军里面只能够给你们留下五个连的兵力,皖南我军由于之前的工作过于被动,使得我军被压缩在南北宽不足一百公里,东西纵深不足五十公里的狭小地域,而且这里沒有组建任何你们可以依靠的地方武装。”
“在这么狭小的范围之内,你们的活动余地很有限,周围又有三战区七个师几万大军,所以在主力走后,你们面临的形势将会是极为艰苦的,地方党组织也在重建之中,你们可以依靠的基础有限,留在皖南,你们要做好吃苦甚至牺牲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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