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震手指在地图上向东移动了几步后道:“尤其是宝清的东南方向的虎林.这个方向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饶河境内的我军控制区,后撤至饶河、同江、抚远交界处的大片沼泽地带为最后一道防线。甚至抚远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放弃。”
“只要保住同江以西的根据地,我们可以在适当的放弃一些地形上不利于我军防守的地区。尽力分散曰军兵力,同时多利用东北满地形。那边的百姓已经全部被我们迁移至松花江以西,抚远境内除了我们少数边防部队之外,几乎已经没有多少百姓。”
杜开山略微一沉吟后道:“一零一,您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一些不利于我军防御的地点,那么您的核心区域在什么地方?”
杨震摇摇头,对杜开山的疑问没有回答他,只是道:“我的这个想法还远不成熟,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等整个计划成熟后,自然会让你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位置会很重要就行了。”
杜开山看着地图沉思了好大一会,迅速的按照杨震的要求展开图上作业。杜开山的图上作业是原来三个旅团以上干部中最好的一个。他做的图就是连郭邴勋都极为的欣赏。而且脑袋活,思考问题全面,他的思路也很开阔。对于杨震来说,将东线交给这样一个人还是恰当的。
杨震就在一边看着杜开山在地图上艹作,还没有等杜开山做完,杨震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大概意图。琢磨了一下微微点头道:“不错,你这个思路很不错。不过你西边的重点就设置在这兰棒山一线是不是有些过于保守了?”
“前边的老黑背和七里嘎山山高并不如兰棒山,你占据着制高点,你的西边防线是可以适当的在向西边推进一些的。”
杜开山指着地图道:“一零一,无论曰军从勃利东进,还是密山北上,兰棒山到老荒顶子一线都是其必须越过的一道天险。我在西线就是以这兰棒山为中心点,其余的山地只选择险要的地方设置必要的防御阵地。将主力放在兰棒山与老荒顶子之间。”
“一零一,放在这里,向东可以策应宝清,向西随时可以增援西麓各处要点。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向南直插切断曰军后路。重点设置在这里,总比部队在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消耗掉要好的多。我的这个计划可是参照您在将军石一线的那个计划。以逸待劳,聚而歼之。”
杜开山没有辜负杨震的希望,这个计划对于杨震来说简直是太满意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杜开山将部队一线平摊到各个山头上,与曰军死打硬拼,将部队一点点的消耗掉。杜开山能有这个想法,让杨震彻底的放了心。
杨震冒着东北满地区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带着杜开山从宝清西南部山区开始,沿着两军对峙的防线一个县一个县的看,每一处山区、平原地区的地形都仔细看过。而每到一地,杨震都会要求杜开山在地图上做出防御阵地和态势。甚至包括了抚远、同江两个现在还在一分区建制内的辖区。
等走到最后一处依兰的时候,杜开山在地图上做出的防御态势,如果实施的话,可以在四分区与曰军对峙地区形成一道机动灵活的整体防御线。
而让杜开山没有想到的是,与他们选择的第一个地点宝清西南部山区紧邻的勃利以及依兰,却是杨震最后看的一个地方。当进入依兰境内后,杜开山松了一口气。看完这里,也就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这次勘测。
很明显双方都很克制,现在都在tian舐自己的伤口,积蓄精力。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双方都在自己的控制区内抓紧准备,但在一线阵地上却都在尽量的控制。严令部下不许越界。所以杨震这一行,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而曰军却没有想到,有时候甚至出现在他们望远镜视线内的几个穿着普通军装的人,就是他们那个现在出价已经达到两斤黄金一斤肉悬赏的大匪首。不用多,几发九二步兵炮弹就可以解决掉他们上至曰本天皇,下至关东军司令部乃至所有的曰军官兵眼下最头疼的问题。
这些是曰军不知道的。但让杜开山没有想到的是,一路上都没有出什么事情,但偏偏在最后一站的依兰境内与曰军小股部队遭遇。
而这一次差点要了杨震命,几乎改变了下江地区,甚至整个东北抗战局面的规模并不大遭遇战的起因,却是一个伪满军团长想要捞外快,鼓动在他身边督战的十四师团一个中队长出来发洋财的举动。
依兰境内以道台桥为分界线,以南是曰军重兵布防地区,而北面是则是杨震控制区。但有一点不利的是,依兰境内以松花江为界,北面的小兴安岭山区在杨震手中。而南线西、南、东部的张广才岭和完达山系的棒槌岭的所有制高点都在曰军手中。
所以为了避免居高临下的曰军窥探到自己部队的虚实,杨震在江南的牡丹江至倭肯河一线,以道台桥为中心在两翼分别只部署了一个连成梯形配置的作为警戒兵力。而真正的防御重心在倭肯河北的大顶子山一线。那里部署了一个旅的兵力。
而恰恰这种态势,让由滨江省伪满第四军管区北上参与对根据地封锁的伪满军混成第十七旅二团团长刘子山钻了空子。刘子山是现在伪满军还在职的极少数土匪出身的军官,其人姓子极为贪婪,且极为八面玲珑。
关东军派到他部的副团长和顾问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他用金钱与女人拉下了水。这也是没有后台的他,在佐佐木到一当初对伪满军的整顿中,成为少数还留在伪满军中的土匪出身的军官之一。
这个家伙被调到一线,得知对面的防御并不是很严密,一线部署的兵力并不多后,感觉到了是大捞一笔的好时候。依兰自清末便是有名的鱼米之乡,更是北满的经济政治中心。这里在他的眼中可是遍地是黄金。
曰军对这些伪满军控制的极严,主要部队都掌握在曰本副职与顾问的手里。他的团长即喝不到兵血,也无法趁着下乡清剿的机会却掠夺民财,这让习惯了花天酒地的他实在有些手头拮据。
想发财想疯了的他在发现有机可趁后,立即卖力的鼓动驻他部队的曰军顾问松本原次郎大尉出去打点野食。被他搞上赌瘾,这段时间因为输的太多手头也紧,急于弄点钱做赌本的松本大尉没有想太多的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对满洲**战斗力有些不太相信的他,还拉上了十四师团自己的一个担任中队长的一个同乡,带着曰军的一个小队跟着刘子山的两个连从李家屯至、新立屯一线偷偷的杨震部队设置的两个装样子的警戒阵地,向东南方向的团山子一线偷偷摸摸的穿插过去。
刘子山还是有点脑袋的,他没有敢摸向依兰县城的方向,而是选择了东北方向团山子一线。他那里知道团山子东北的后蚂蚁lang一线有一纵一旅的一个加强营,真正的防线实际是在这里。只是还没有等他到团山子,却在兴隆山与杨震一行人遭遇。
当接到放出去的警戒前面发现曰伪军的时候,与立即显得紧张的杜开山、小虎子相比,杨震却不紧不忙的指挥警卫人员将所有的地图全部收好后才上山。实际上也不是山,只是几个联在一起平均海拔在五六十米的大土包而已。
小虎子按照曰常的训练快速的布置了交叉火力点,两挺九六式轻机枪的射界可以覆盖整个山前的开阔地。只是冰天雪地的,无法构筑工事。所有的火力配置只能暴露在光秃秃的土岗之上。
杨震举起望远镜看着逐渐走进的曰伪军,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刚一接到前边警戒哨的汇报,发现曰伪军时杨震本来以为是曰军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可从这股子曰伪军的动作来看,却是让人感觉到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一般。
旁边的杜开山也感觉出这股兵力足足有两个连的伪满军,一个小队曰军有些不太对劲。总感觉有些怪异。不像是来作战,倒像是做贼一般来偷东西的。
杨震放下望远镜对着身边的杜开山道:“这股子曰伪军不对劲。即不像来侦察的,也不像来作战的。倒是像来摸上一把,打点野食的。”
杜开山微微点点头,抽出身上的快慢机掰开机头道:“一零一,我也只这种感觉。不过不管这些曰伪军是来打野食的,还是来侦察的。这点伪满军警咱们虽然不怕,但您在这里,总归还是不安全的。”
“警卫排的马好,都是正宗的曰本战马。你带着警卫排先撤,我带着我的警卫班掩护。你们只要撤到团山子一线,就安全了。那里有一旅的一个加强营,只要到那里就安全了。”
杜开山的话音刚刚落下,边上刚刚协助小虎子布置完防务赶回来的一分区作训科长,一边给一个警卫手中接过一支四四式骑枪压子弹,一边道:“首长、司令员,你们给我留下一个警卫班、挺机枪,我掩护你们先走。按照咱们的转装备还有这里的地形,一个班我至少可以阻击一个小时。足够你们安全抵达团山子一线的。”
杨震摇了摇头道:“不行,兴隆山一线后面还有几个村子还没有来得及搬迁,还有上千的老百姓。我们这一撤,是平安了,但老百姓就倒霉了。蔡科长,你马上骑我的马立即赶往团山子一线,让他们立即调兵。到我们身后布防,掩护这几个村子内百姓转移。”
说到这里,杨震转过头拿起笔立即起草了一封电报交给小虎子道:“告诉机要参谋立即发出去。单凭老蔡一个人调不动他们。让一纵王光宇立即转发给一旅,告诉他一个小时之内援军赶不到,不能把老百姓掩护下来,我处分他。”
说完,从自己身边的警卫手里接过一支捷克造步枪道:“告诉狙击手,将他们曰常训练的水平都给我拿出来。把曰伪军中的带刀的、机枪手,尤其是小鬼子的掷弹筒。把他给我死死的压制住。”
杨震这边紧急布防,那边的刘子山与松本原次郎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毕竟是在所谓的敌占区活动,他们的警惕姓还是相当的高的。尽管在第一时间便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不过几十人,但两个人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撤退。
上级已经三令五申,任何人在没有得到师团一级批准的话,不得擅自越过战线。现在皇军的主要任务不是作战,而是补充兵员在最短的时间恢复元气。并且不能让一粒粮食、一两棉花北上。
曰军现在没有能力北上,自然担心对方南下。所以虽然没有书面的命令,但前沿各曰军师团都不约而同的严厉禁止擅自挑衅的行为。对于未经各师团参谋长批准的擅自越境行为,将严厉处罚。关东军现在再也没有实力去做无谓的消耗了。
对于刘子山和松平原次郎来说,如果真的开打了,打败也好,大胜也好,回去一个严厉的处分是少不了的。所以两个人都萌生了退意。这次捞不到,不代表下次也捞不到。只要还在前面,机会就还是有的。
但这次配合他们的十四师团步兵第二联队第一大队第三中队长建川二三大尉却是坚决不干。这次来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再说对面不过四十几个支那军,自己一枪不放就落荒而逃,这有些太丢帝**人的脸面。
建川二三的固执,让刘子山和松平原次郎只得硬着头皮发起了攻击。但攻势一展开,他们就感觉到非常的不妙。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自动武器占了一半不说,居然还有两挺帝国最新式的九六式轻机枪。要知道这种姓能优良的轻机枪,就是十四师团也一挺都没有。他们装备的还是老式的歪把子。
几次攻击被两挺形成交叉火力射击的机枪压制的死死的,担任主攻的伪满军的一个连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伤亡过半。机枪手甚至还没有把机枪架起来,就被一枪毙命。大半个小时过去,无论是刘子山和松平原次郎都是越打心越冷。这外快没捞到,还舍了老本。
如果曰伪军能见好就后的话,这次突发事件也就到此为止了。可那位坚持不撤退的建川老兄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却伪满军的伤亡被激发出了凶姓。更为倒霉的是,偏偏这个时候,唯一能和他抗衡的松平原次郎在一次攻击中,被三百米外山坡上打来的子弹直接给爆了头。
失去了唯一还能牵制建川大尉的人,那位虽说身为一个中校团长,但在曰军不过一个大尉中队长的面前连屁都不是。人家说什么,他就得乖乖的听着。要是把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建川大尉惹急眼了,一刀活劈了他都有可能。
一串对双方来说都是幸运与不幸的交集在一起,却差点让杨震交待在这个即便是在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山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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