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杨震与郭邴勋如此大发雷霆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昨天夜里二旅在向将军石一线开进时,新编入二旅的原汤原读力团的一个班长居然带枪失踪了.等第二天天亮才发现自己部队少一个人后的刘长顺与王效明反应过来后,这个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二旅在向将军石一线开进时,有人携枪失踪,这让杨震极为震怒。带枪失踪,除了叛逃,还能有什么原因?几个新编读力团自组建以来,当逃兵的确不少。这些组成新编读力团的家在本地的新兵与之前劳工出身,跑都没有地方跑的新兵不同。对本地极为熟悉的他们可以很方便的跑回家。
现在当兵是要上战场的,怕死,舍不得家,舍不得老婆孩子,这很正常。但这些跑的基本上都是将武器留在部队,没有人带走。而携带枪支逃跑的,这个人还是第一个。虽然战争年代跑一个兵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个人在二旅即将抵达预定战场的时候逃跑,尤其是基本上可以肯定其是叛逃后,其带来的危害切身却是极大。
这个叛逃的人虽然因为职务低,不过是一个新编部队的班长,对整个部署不了解,他的叛逃并不会泄露多少机密。但他却只需将二旅的行军路线泄露出去,就可以使得根本博轻易的判断出自己的整个作战意图。
曰本人不是傻子,当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身边还隐藏着一支兵力达到上万人,并拥有大量炮兵的部队时候,不会判断不出对手下一步的战术意图。曰本人在战略问题上固然显得有些狭隘。但在战术上却是相当的了得的。其反应速度也绝对是一流。
一旦自己的战略企图暴露,不仅二十四师团可能从自己手心里面溜走,而且弄不好,在后续作战之中自己要吃一个大亏的。
看着杨震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刘长顺与王效明大气都不敢出,老实的站在一边。对于这个叛逃人带来的危害两个人不是不知道,他们也曾想办法想将这个家伙抓回来。只在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过去了,想要再进行抓捕,已经为时已晚。
知道司令员全盘计划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叛逃人员的出现,而全部作废。甚至王光宇这几天的血战付出的高昂代价,有可能全部付诸东流的时候,两个人心中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刘长顺,在带领部队前去群策山接收新部队的时候,杨震已经再三的叮嘱他一定要牢牢的掌握住部队,绝对不能出现不稳的形势。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看着就要抵达战场了,却还是出事了。
满心懊悔的刘长顺,此时恨不得将那个几乎要毁了整个作战计划的家伙抓回来千刀万剐才能出一出心中这股子恶气。
尽管恨不得毙了这两个大意的家伙,但杨震却也知道自己针对这次突发事件越早下决定越有利。沉默良久,杨震抬起头看着面带愧色的刘长顺,尽量将语气放缓道:“你们二旅主力现在已经到了什么位置?”
听到杨震的问话,刘长顺连忙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道:“报告司令员、参谋长,我部已经现在已经全部抵达制定地点待命。按照总部的计划,四团与五团主力,以及跟随我部行动总部直属火箭炮兵两个营并野炮兵一个营已经抵佳鹤铁路线以西之大鹤立河与峻德之间隐蔽待机。”
“六团与五团一个营、总部直属野炮兵一个营,并旅直属炮兵一部已经全部进抵佳鹤公路重镇永昌以西三里处待命。一旦接到总部下达的攻击命令,可随时切断佳鹤公路以及佳鹤铁路。”
刘长顺汇报完,杨震看着地图上二旅各部位置,沉思了好大一会才对郭邴勋道:“老郭,我看我们不能在等了。不管这个叛逃的人员是不是跑到了曰军方面,我们都不能在冒险等下去了。曰军不是傻子,这么大一支部队进抵他们的侧翼,而长时间发现不了。我看我们的预定计划必须提前展开。”
郭邴勋尽管微微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道:“这个人是在二旅向将军石一线运动的时候,失踪的。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叛逃到曰军方面。否则他要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二旅已经接近预设战场的时候跑掉?”
“这个人的叛逃虽然因为职务的关系,涉密不是很多。但他暴露出二旅主力的行军路线,使得我们的战术意图几乎全部暴露。如果我们还想吃掉这个二十五师团的话,那么就只能提前行动。司令员,我看这个决心可以下了。”
有了郭邴勋的支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快速的下达了战斗决心的杨震指着地图对刘长顺与王效明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立即返回部队。你们回去之后,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战斗准备。”
“总部决心以已经进抵永昌以东的二旅四团、五团主力由旅长刘长顺、参谋长马春生统一指挥组成北集群,以现在所在地为出发点向东攻击前进,直扑将军石一线曰军主力四十联队背后。”
“北集群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峻德,切断四十联队与曰军野地支队之间的联系。与一旅对四十联队成南北夹击之势。”
“以现在已经进抵永昌以西的六团加上五团一部,并军区直属骑兵营由二旅代政委王效明指挥组成南集群,以永昌为出发点全力向东横扫。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抢占佳鹤铁路线要点新华,并切断佳鹤铁路线。”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后,对刘长顺与王效明道:“现在是晚上九时,我只能给你们六个小时的时间完成最后准备。明天凌晨二时整,你们必须要准时给我打响。”
“记住战斗打响之后,不要管曰军小股部队的纠缠。集中主要兵力、炮火,向曰军纵深给我**过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对曰军的分割、合围。”
对于杨震的部署,刘长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但是对于他的人事安排,却有些迟疑的道:“司令员,明天凌晨二时打响基本没有问题,但有一点还需要您考虑一下。六团以及五团一部现在远在永昌一线,王政委从将军石一线赶过去的话,为了避开曰军阵地,必须要绕很远的路。”
“他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午夜一时左右才能赶到永昌一线。这样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只有不足一个小时,是不是显得过于匆忙?永昌一线的部队现在是马参谋长指挥,您看是不是调整一下指挥布局。由马参谋长就近统一指挥南线部队,我和王政委指挥北线的四团与五团主力?”
对于刘长顺提出的意见,杨震与郭邴勋对视了一眼后,点头道:“可以,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你与王效明统一指挥北线部队,南线部队交由马春生指挥。你马上返回部队,按照这个部署下达命令。”
说罢,杨震又强调一遍道:“我不管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但午夜二时整,我要听到你们准时打响。至于怎么打,你们都是旅级干部了,应该自己心里有一个数。我和参谋长可以不问过程,但我们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见到想要的结果。”
见杨震点头同意自己的意见,刘长顺与王效明不敢耽搁,急忙的敬个军礼后,快步走出指挥部,急匆匆的返回自己的部队。待两人走后,杨震苦笑着摇头对郭邴勋道:“我千叮咛、万嘱咐,没有想到他们那里还是出了事。”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么一个在平时看着不起眼的疏忽,在战时会带来多大的危害吗?这些读力团因为组建的过于匆忙,无法详细的甄别,兵员结构很是复杂。其中除了当地的百姓之外,还有不少被俘的伪满军警人员这一点,他们不是不知道。”
“他们怎么就不多加些小心?他们这个疏忽,使得原本我们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的攻势,现在却只能仓促的提前发动。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疏忽会使得我们多付出多少本来可以避免的代价?”
从杨震这番话时候的语气,郭邴勋可以清楚的听出来他对刘长顺与王效明的这个失误很不满意。说实话,对于两个人在临战之前出现这么大的失误,郭邴勋也很生气。但冷静下来想一下,却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大战即将展开之际,自己部队出现叛逃事件,的确会对作战计划带来一定的影响。但若是致命姓的影响,却不太可能。只要自己能迅速的根据形势的变化调整部署,这种影响虽不能忽略不计,但也不至于太大。
尽管郭邴勋不认为这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他却从这件事情上看出了另外的问题:“司令员,你也不要太生气。东北的敌情本就远比关内复杂,曰伪的特务势力也要远远比关内雄厚。无论是总指挥、政委那里,还是一路军司令、政委那里,我都听说过他们没有少吃曰伪特务的亏。”
“这些读力团兵员,与我们之前主要以被解救的劳工不同。都是就地在根据地内征集的,本身成员就复杂,加之我们自身又缺乏有效的甄别手段与办法,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们两个一个是旅长,一个是旅政委,要负责的是一个旅,而不是某一个连或是排。上万人的一个旅,他们哪能做到面面俱到?而且我怀疑如果失踪的这个人真的是叛逃的话,那么他能跑了大半夜而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被发现,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就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
“我虽然不主张将这件事无限度的扩大,但有一点不知道司令员考虑过没有?此人是一个班长,虽然只是兵头将尾,但毕竟是负责一个班的班长。他失踪了大半夜居然没有被发现,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
“就算夜间行军,他的营连长都没有发现没有了一个人。但需要他向自己班战士传达命令的排长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丢了一个班长?还有那一个班的战士,自己班长不见踪影了大半夜,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可能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的叛逃绝对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至少他的排长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我们不能随便的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如果这个排长也有问题,才真正说明了问题。”
“要知道我们用来组建那些读力团的干部,可都是从三个老主力团中抽调出来的。如果这个排长也有问题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老部队也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对于郭邴勋的话,杨震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也感觉不对。一个班长失踪了大半夜,部队上下居然没有一点的擦觉,就算处于夜间行军的时候,但这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眼下部队战斗在即,也无法对当事人进行严格的审查。只能等战斗结束之后再说了。”
“不过尽管现在对这件事情不能扩大,但一定要告诉刘长顺,不仅仅是排长,就是那个连的连长也要进行严密的监视。尤其在二旅部队完全展开到在战斗打响之前这一段时间内,要进行严密的监视。并且在战斗全面打响之前,命令传达不得超过营级。”
“不到最后五分钟,所有有关的作战计划一律不得传达到一线部队。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如果说这个班长在行军途中叛逃,对我们的威胁还不算太大。如果部队完全展开之后,再出现类似的时间,对我们的整个攻击部署将带来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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