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尽管接到内山英太郎中将迅速摆脱当面之敌,快速向定县撤退命令。但在保定战场周边的几个联队,为了执行军司令官这道命令,集中兵力不断发起反冲锋。试图打退死死缠住自己的抗联部队,以便能够尽可能早的按照命令撤向保定以南。
事实上当抗联的全面反击一打响,保定战场周边的几个联队,不用内山英太郎中将下命令,便已经感觉出来不对。可从之前一直成进攻态势的这几个联队,想要调转身形撤退,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他们正面的陈翰章,早在留着这个突出部,就是准备先西后东。虽说保定战场上的日军上来就是五个联队,但陈翰章依旧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计划。冈村宁次在保定一下子就投入了五个联队的兵力,想要撑死他的对手。
只是这五个按照冈村宁次的要求,无论内山英太郎选择的进攻方向是哪里。但在投入战场的时候,都必须要保证完整联队建制。无论在任情况之下,都不能将兵力分散使用。在进攻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完整联队编制的日军联队。
对陈翰章之前部署在保定周边,不过一个加强师的兵5力来说,的确有些压力过大。再加上侧翼高阳方向的日军出动的六个步兵大队,让他多少有些左支右绌的感觉。也就是说冈村宁次一下子投入的这五个步兵联队,的确让他有些吃撑到的感觉。
但以陈翰章的个性来说,既然冈村宁次将这块肥肉送到了自己嘴边,那么他是轻易不会吐出口中咬住的这块肥肉的。虽说一直在苦苦支撑,在最关键的时刻,就连自己的警卫营都派了上去,他也没有任何的退缩。
甚至一部日军利用前线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的机会,迂回渗透到了距离他只有一个警卫排的指挥部,不过一千米的距离,就连他司令部的参谋和干事,都拿起步枪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陈翰章依旧没有任何的动摇。
甚至对于这股已经打到他指挥部边上的日军,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如果不是炮兵反应快,集中了两个炮兵连,死死地封锁住这股日军与他指挥部之间的通道,给增援部队抵达争取了时间,还不一定引发什么后果。
但即便指挥部遭遇到险情,陈翰章依旧没有同意杜开山从压力比较小的西线,给他调两个团的援军。或是集中所有的坦克集群,先解决保定之敌的建议。而是坚持杜开山在二线,必须要保留相当数量的预备队。
而且陈翰章认为现在还没有到反击的时候,日军的进攻才刚一开始,兵力和实力还没有得到削弱。最关键的与日军还没有死死地纠缠在一起,这个时候提前发起反击,很容易打草惊蛇不说,很难完成对这五个联队的全歼。反倒是在东线,搞不好会给敌军带来战机。
一旦日军遭受打击之后,向西撤向太行山区,那么造成的后果就严重了。最关键的是,日军这五个联队建制还完整,整体实力还在,纠缠的还不够紧。即便集中坦克集群,以日军的顽强劲头,如果战斗拖延下去,对整个冀中战线都很不利。如果日军有其他的异动,很有可能会造成顾此失彼。
一句话,就是陈翰章认为虽说战局抻下去,日军随时可能抵达的后续增援兵,会使得自己反击很有可能变的复杂化。但他依旧认为,现在全线反击还不是时候。至少在日军还在小心翼翼的采取一线平推,如果遭遇到打击,很容易调转屁股就跑的态势之下,还需要耐心的等待。
所以他在北平战场周边的主力南下之前,硬顶着保定战场巨大的压力,依旧不动如山,就在保定战场以现有的兵力,在苦苦的支撑着。而随后日军六十六旅团突然突破子牙河的举措,也证明了陈翰章判断的准确。
如果提前发起反击,在主力全部东调之后,整个东线纵深以及二线防御阵地,兵力将会下降到一个危险的程度。那样日军六十六旅团在突破子牙河一线之后,在东线的纵深将会毫无忌讳的想要打哪里,就可以打哪里。搞不好整个河间至沧州一线的防御体系,有彻底崩溃的危险。
不过虽说拒绝了增援和提前发起反击的建议,但当初以一个加强师的兵力,面临日军五个联队进攻的时候,陈翰章就考虑到了眼下的反击作战所需的态势。在指挥防御的时候,有意识的将双方的战线,弄的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态势。
使得日军前进还有可能,但是要脱离或是撤退,恐怕就相当的困难了。陈翰章冒着保定战场被日军全线突破的危险,搞出这个态势来,就是为了现在的反击。在全面反击打响之后,这个态势发挥了相当关键的作用。陈翰章的耐心,终于等到了开花结果的一刻。
将保定战场的日军几个联队,死死的缠住在现有战场,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有摆脱自己的机会。这五个日军联队,现在是进不能进,想退使出十八般武器,却根本就摆脱不了如跗骨之蛆一样的对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翼杀出来的抗联部队,摧枯拉朽一般撕破自己两翼薄弱的防线,向自己纵深不断的穿插。之前是没有想到靠拢到一起,等到想到在靠拢的时候,却是晚了不止一步。
高阳正面的日军六个步兵大队,的确实力相对充足。如果能够真的与保定日军靠拢,那么抗联的反击速度,也不可能会进展如此之快。至少从高阳与保定之间出击的部队,不会如此迅速的打垮保证保定战场左翼的一个日军联队,直接横插进了保定战场之上。
而且抗联在高阳正面同一时间发起的反击,使得他们面临的压力,甚至还远远超过了保定战场。抗联从高阳正面压过来的一个师,再加上两翼突击的部队,同时发起的凶悍攻击让这六个步兵大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陷入左支右撑,自身难保的境地。
别说向保定战场靠拢,策应保定战场日军脱离与正面抗联的接触,就是自身也陷入了险境。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高阳战场上,抗联投入的坦克数量没有那么多。其虽说陷入了险境,短时间之内坚持下去还没有太多的问题。
至少在包抄保定战场侧翼的抗联转过头来之前,他们还是能勉强坚持一段时间的。尽管正面发起反击的抗联一个师,让其陷入了苦战之中。但对于内山英太郎中将的命令,却是有心而无力。
部署在整个保定战场左翼的一个联队,则因为所处位置的原因,则成为抗联打击的重中之重。内山英太郎中将让一个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损失已经不轻的联队。阻击抗联的机械化步兵集群,却实在过于有些想当然了。
在抗联正面与侧翼出击部队的凶悍绞杀之下,这个联队的阻击阵地一天就被冲了一个七零八落。更为严重的是其联队的指挥所,被一枚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弹命中之后,整个指挥所无一幸存。该联队在抗联的反击一打响,就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在撕开这个联队的防线之后,从高阳向保定战场出击的抗联部队,并未与这些日军纠缠太多时间。除了留下一部分的兵力,对这个联队的残部进行围歼之外。主力则朝着保定战场上的日军主力,直接横扫过去。
而在河间战场上,六十四师团也在与当面发起反击的抗联部队,陷入了苦战之中。所面临的局面虽说比保定战场要强一些,但是有效反坦克武器的该师团,整个战线也被装甲二师第一天便撕开了几道口子。
在面对皮坚肉厚的坦克束手无策的情况之下,该师团祭出了日军对付坦克的最后杀手锏。不断的组织人肉炸弹,试图将抗联的坦克集群赶出被撕开的突破口。至少在接到撤退命令的情况之下,能够保持一个完整的态势。
只是这里既不是东南亚的热带雨林,更不是平北和平西的山区。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冀中平原,在加上冬季作战就连可供隐蔽的青纱帐也没有一片。光秃秃的冀中平原上,让日军的这种肉弹出击,除了徒劳的不断搭上一条条的人命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现在的抗联步坦协同的战术,已经是日益的熟练。此次反击虽说以坦克为主,但是每一个坦克集群,也都加强对了大量的步兵。这些或是搭乘坦克,或是乘坐半履带装甲车,协同攻击的步兵,轻易不会让这些肉弹靠近坦克的。
每一个试图靠近的肉弹,都被掩护坦克的步兵用子弹打成了蜂窝煤。采取肉弹攻势的日军,这种战术唯一有效的地方出了自己的战壕之外基本上无用。但抗联投入的坦克不是一辆或是几辆,而是几十辆甚至是上百辆。
步兵保护着坦克,而坦克也在掩护着步兵。按照抗联装甲兵的战术,坦克绝对不脱离步兵单独活动的要求,两方面配合极其默契。当日军利用战壕发起肉弹战术的时候,即便炸毁了一辆抗联的坦克,但也就意味着抗联的步兵,也已经到了战壕的边上。
一旦陷入这种近战之中,日军的栓动步枪面对着抗联的清一色自动火力,根本就不是对手。在步坦协同战术的绞杀之下,无论是保定战场还是河间正面战场,包括二者之间的高阳战场,日军几乎对于这种平原地形之下,坦克集群冲击而束手无策。
尽管在各部抵达指定战场的第一时间,无论是冈村宁次还是内山英太郎,在缺乏有效反坦克火力的情况之下,都要求各部注意挖掘反坦克壕。但在抗联工兵的配合之下,依旧未能阻止住抗联的坦克攻势。
各部日军在欲进不得,想撤不能的情况之下,不断的被分割孤立。尤其是保定一线,第一天的战斗下来,侧翼的一个联队大部就被冲垮。虽说在接替指挥的第一大队长的指挥之下,还拼命的抵抗,试图重新靠拢在一起。但无论如何这个联队,不仅已经无法作为保定战场左翼的防线,而且自身也已经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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