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日伪军便衣队使用的武器,很是不以为然,关内部队奇怪这些日伪军便衣队的装备精良,但是对于抗联來说,这些武器和垃圾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政委说的这些情况,让杨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一向以游击战见长的关内部队,居然会被对手搞出的这一手类似的手段,搞的如此鸡飞狗跳,损失还这么大,武工队,哦,也可以说是便衣队,这不正是晋察冀军区所属冀中军区,首先创造出來的一种全新的作战模式吗,怎么现在反倒被日伪军首先用來对付挺进军了。
而且挺进军在与这些由关外调來的抗联叛徒、在东北参加过对抗联清剿,熟悉山林作战的日伪武装,以及日军在占领热河之后收编的那些前马匪如此猖獗的破坏和暗杀,在对抗之中明显处于下风。
相对于将打击重点放在日伪军,尤其是日伪基层势力,主要任务惩办汉奸以及破坏日伪势力经济网、情报系统,发动群众为主,并不是采取屠杀手段的武工队來说,日伪军这个便衣队,要凶狠的多。
这些日伪军的便衣队,对待群众和部队实行的无差别屠杀政策,采取恐怖手段动摇挺进军的士气,破坏挺进军的战役准备,相对來说,与主要是针对日伪基础政权的武工队來说,这些日伪军至少在表面上破坏力甚至要更大一些。
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无疑会影响眼下正在进行的热河战役进程,一旦战役正处于紧张阶段,炮兵阵地遇袭,将会极大的削弱挺进军本就不强的火力,在关键阶段,必要的弹药、物资运送不上去,伤员无法保证安全,也将会影响到战役的进程,尤其是掉队人员屡屡遇害,伤员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对部队的士气影响更大。
一场大战下來,伤员也许成千上万,如果这种伤员屡屡遇袭,并被采取恐怖手段屠杀的势头再无法遏制住,那么对部队的持续作战能力无疑是一个极为严重的威胁,作为一名军人,杨震很清楚战士在战场上最害怕,也是最担心的是什么。
他们不是担心自己在战斗之中光荣牺牲,而是担心自己负伤之后沒有人管,或是安全得不到保证,相对于那些多少还有一些抵抗能力的掉队战士來说,伤员面对这种屠杀几乎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沒有。
不能保证伤员的安全,对于一支军队來说无疑是相当影响军心的事情,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在哪怕是任何一场战斗之中负伤,尤其是在面对这种凶残对手,负伤几乎就等于死亡的对手面前。
你们这些当首长的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做出來管用,部队的文化水平总体还是相当低的,很多战士,甚至是干部都不认识字,你讲的很多大道理也许他们不懂,但是他们会用眼睛去看,看你的实际行动。
这些日伪便衣队,对于掉队的干部、战士,以及伤病员的威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要比正规日军还要大,也许他们在一场战斗之中造成的伤亡,远远不如一个日军中队,但是他们的破坏力,对军心、士气的破坏甚至还要在正规日军之上。
这种情况必须得到遏制,日伪便衣队必须消灭,否则抗联无论运送來多少物资,都改变不了挺进军如今面临的严峻态势,抗联耗费大量汽油通过空运、车运來的粮食、弹药等挺进军急需的物资,一把火就可以烧的干干净净。
这不仅要使抗联付出更多的精力与代价,來转运物资,而且对挺进军在热河的作战,也是一个极大的影响,甚至极有可能会出现在关键时候,弹药、粮食运送不上去,影响到整个战役的进展,而一个野战医院,几十个伤员加上医护人员被杀,可以将部队的士气在短时间之内葬送一个干干净净。
今天他们敢偷袭一个团指挥部,残酷杀害一个旅政治部主任,袭击野战医院,明天,只要有机会他们就敢偷袭挺进军司令部,对眼前的这两位未來的共和国元帅下手,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并不是仅仅中国人清楚,日本人更加清楚。
一旦被他们摸清楚挺进军司令部所在的位置,他们未必就不敢下手,对于日本人來说,只要能赢得战场上的胜利,就沒有他们不敢做的,他们连那位国民政府第一人在重庆的黄山官邸都敢炸,对于他们來说來说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挺进军司令部,只要他们需要,一切手段都会采用,这个时候,他们是不会和你讲什么武士道精神的。
想到这里,杨震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位老帅,沒有丝毫犹豫的道:“两位老首长,现在热河战事正处于一个关键阶段,你们的精力不能分散,这样如果你们相信我,这些隐患我替你们解决。”
“最迟十八个小时之内,我从东北军区直属特种侦察旅给你们调來一个侦察营,同时,我从东北军区保卫部直属的,专门负责对根据地内土匪武装以及日伪特务武装进行清剿的部队中,给你们抽调一个团的兵力,专门负责对你们的交通线,以及重点目标,包括野战医院进行警戒。”
“这些部队对敌特斗争经验丰富,尤其是对付日伪便衣武装很是精通,他们正面常规作战虽然并不拿手,但是这种特殊情况下作战,却正是他们所擅长的,这些部队在东北长期对日伪武装以及土匪武装斗争,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眼下正是用的着他们的时候。”
“以特种侦察旅为打击手段,以保卫部直属部队为防御手段,采取主动打击与被动防御相结合的战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日伪便衣武装彻底的清除干净,保证热河战役的顺利进行。”
“至于经济方面,我让抗联后勤部门给你们紧急调拨五十万伪满币、十万朝鲜金票,五万日本金票,嗯,在给你们调拨五百两黄金、一千两白银,以及一万大洋和四千两烟土,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总算能够解决一些燃眉之急,只是我们现在正在大搞建设,又要支援中央部分资金,只能协助你们协调这么多的资金了。”
“有了这些资金,你们的地方工作开展的也能顺利一些,至少不用再因为资金匮乏,给老百姓打白条了,这样引起的敌意也会少一些,只要我们努力,眼下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我相信只要我们能打胜仗,让老百姓树立起信心來,地方工作开展也就要容易的很多。”
“至于在我们的部队抵达之前,我建议我们在后方采取收缩手段,在战斗之中采取以旅为建制集中伤员,并在我军主力周边一千米以内进行安置,至于安置方法,地面上有困难,但是我们完全可以采取地下或是加宽、加深交通壕的方式进行安置。”
“也就是说,将野战医院全部转入地下,另外按照目前的作战形势,我军各部队已经集中,正在向热北地区的日伪军进行围攻,目前的战线,逐渐趋于稳定,大范围迂回基本上已经沒有必要,除了必要进行穿插的部队,我看我们目前完全可以将后备弹药和已经运到的粮食,尽可能的都下发下去。”
“同时在战线周围,选择几个弹药与物资的存放点,将一时无法全部下发的弹药和物资集中囤积,这样即有益于我们集中保护这些物资,也有益于我军减少物资的中转环节,尽量避免发生危险。”
“在这些物资集中囤放线周围,我们不仅要构造一定的防御工事,除了必要的进出通道之外,还要在周边埋设上地雷,并采取明暗哨,相互结合的方式,只要我们做好防范,短时间之内还是沒有问題的,等到我们的部队到了,在一鼓作气将这些王八蛋彻底的解决掉。”
杨震看了看因为日伪便衣武装过于猖獗,而有些面带阴郁的政委笑了笑道:“热河与关内比不了,这里自三三年沦陷于日军手中之后,因为地处关内外交通要道,为关东军南下、西侵战略要地,而一向为日伪政权严密控制,在这里开展工作,不打几个大胜仗是很那打开局面的,所以对于这里,我们不仅要工作细致,更要有耐心。”
“两位老首长,热河的形势恐怕要比你们之前想象的严重的多,与七七事变之后,我军挺进华北敌后战场时候的形势,根本就沒有办法相比,这里的日伪统治基础,也不是关内可以相比的,冀东军分区也曾经派出部队进入热河,但始终打不开局面,可见这里的敌情之严重。”
“单纯像在关内通过游击战、伏击战解决部分小股日伪军,打开局面的可能性不能说沒有,但是微乎其微,集中兵力,打一场硬仗、胜仗,吃掉一部分热河本地的日伪军,威慑住其余日伪军,尤其是伪满武装和人员,才能真正的打开局面。”
“这也是我当初为何向中央请求,集中华北部分主力出关,并尽可能集中大部分的原因,单凭小打小闹,我们在热河这种基本上沒有其他抗日武装配合的日伪统治核心地带,是难以打开局面的,更解决不了问題的。”
“既然日伪军对我们才采取了正面清剿与广派便衣队相互配合,对我们进行围剿的战术,那么我们解决热河根本问題,就从这些便衣队着手,否则我们就算消灭了日伪军主力,有这些地头蛇在,我们也很难在乡村站住脚。”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我们与他们之间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还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对于这种以恐怖手段对待我军人员,对待普通群众,为虎作伥的地头蛇,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恐怖对恐怖。”
“不仅仅是要大杀一批,更要杀的他们见到我们不敢露头,见到我们夹着尾巴就跑,一提起我们的名字,就心惊胆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下心來,将热河建成我军一个巩固的根据地,建成连接我军关内外联系的稳固交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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