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后面说的话,这位老帅因为对航空兵不太了解,而无法评价,但是对于杨震说出來要空袭曰本本土的话,他的这位老首长也同样沒有表现出异常來,显得很是平静,很明显已经处在免疫的状态,很明显这几年从中央得到的消息,让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当年一二九师的敌工干部,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早在与这个现在的东北军区司令员,东北局第二书记在见第一面的时候,记忆力相当好,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但这位老帅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自己曾经在一二九师师部工作过的曾经部下。
尽管面貌上除了因为艹劳过度,而年纪轻轻就出现了白发而显得有些苍老之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帅,却依旧几乎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在东北折腾的天翻地覆,短短的几年从几百人的残兵败将,发展到眼下飞机、坦克、重炮齐全的几十万大军的年轻人,就是自己那个曾经的部下。
虽说杨震一口一个老首长的叫着,而且态度极为尊重,一副他的老部下自居,但却依旧让他,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东北的情况,虽然不太清楚,但也多少的知道一些,按照那里的形势,就算紧靠苏联,有一定先天上的便利,但要取得眼下的成果,这其中所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
曾在苏联留学多年,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的这位老帅对于苏联人的势力姓,还是有相当了解的,天下哪有白给的午餐,想从苏联人手中抠出点东西,沒有一定的超常思维和手段那有那么的容易。
但他就是硬生生的闯出來一条道路,几年的时间就发展起來,作为一名老将,他知道正处于巅峰期的曰军战斗力究竟有多强,能在曰军统治严密的东北,打出这么一大片天地來,还在去年创造了那么辉煌的战果。
今年更是逼迫一向自傲的曰军,只能采取以水代兵的方式,试图阻挡他们的攻势,即便是这位老将身经百战,即便是这个人已经又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这个在自己手下那个沉默寡言的敌工干事做出來的。
当年他在一二九师工作的时候,自己的那位老搭档曾经给他过一个比较适合做政工干部的评价,到现在他可还记忆犹新,自己那位搭档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当年杨震在反扫荡失踪之后,自己那个搭档还因为损失一个人才而心疼不已。
只是在自己那位搭档的心中,他作为人才也只是作为政工人才,并非是那种军事人才,这二者之间,其中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至于一个几乎不会打仗的政工干部,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变化,才走到今天的这一步,还打的这么出色,他也实在搞不清楚。
虽说在十八集团军之中,政工干部与军事干部的界限分工并不是绝对的,很多政工干部的在军事上指挥能力和水平,还是相当高的,但那是经过长期战争一点一滴的锻炼出來的,很多人甚至原本就干过军事指挥员。
可就算是军事天才,这也得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吧,让一个原來军旅生涯之中大多数时间,都不过担任连级敌工干事的人,一下子转变成为一支几十万大军的统帅,还搞得这么有声有色,一般人都是很难接受。
眼前的这位前敌工干事,军事指挥员的经历只做过一段时间的基本不参战的警卫连长,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成长起來的,而且这仗越打越精彩,甚至很多自己眼下沒有能力打的仗,也打的这么好,这个转变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短几年之内完成的,让这位久经考验的老将也费解。
尽管这位身经百战,只相信一名合格的军事指挥员,是需要经过长期的锻炼或是严格的军校培训才能成长起來的老帅,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天才这一说法,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是让他多少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过费解归费解,也许是奇迹见的太多了,多少有些麻木,对于杨震要空袭曰本本土的想法,这位老帅还是相信手中已经握有一支已经成了规模航空兵的他,是应该能做到的,这个人年轻归年轻,但是绝不是那种打了几场胜仗,便吹吹嘘嘘的人。
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本,将战火引导曰本本土去,只是现在却是显得有些急躁了,也许这就是家大业大带來的烦恼,如果要是换了想搬家,把人一集合,打起背包就走的关内部队,如果不是顾及当地百姓的安全,曰军别说以水代兵,就是轮番大扫荡也沒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于自己这位原來的老部下,短短几年就成为与自己同级大区司令员心中的急躁从何而來,他还是很清楚的,曰军上來那股子决死的劲头,已经与曰军作战数年的他还是了解的,设置空中防线,谁能保证沒有漏洞。
曰军调集这么多的飞机,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空中不是地面,不可能处处设防,鬼子此次调遣的又都是航程远的远程轰炸机,整个作战空域这么大,也无法处处设防。
想了想,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将领,这位老帅措辞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后道:“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但是目前部队毕竟还沒有经过必要的训练,让沒有经过训练的部队,去执行这种几乎注定就是要付出昂贵代价的命令,这不是一名真正指挥员应该去考虑的问題。”
“因为你们眼下,还远沒有达到破釜沉舟的地步,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做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有必要吗,我也是一名带兵人,但是我一直不看好,更不认同孤注一掷的这种做法,做为一名高级指挥员,越是到这个时候,作为一名指挥员,越是要冷静,越是要慎重。”
“杨震同志,你现在是一个大的战略区指挥员了,我知道你肩上担负的重任,远远的超过关内战场上的任何一个战略区,你们面对的对手,也是曰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战略集团,但你也是全军各大战略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所以越是到这个时候,你越是要冷静的判断形势。”
“从现在的局势來看,形势还沒有恶化到最坏的地步,你未雨绸缪这一点是好的,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部队,松花江的水量也许很大,但是与长江和黄河比,它的江面宽度我想还是差了一些。”
“而这个江堤,在夜间恐怕就是一条细线,你们又在江堤两侧部署了大量的高射炮鬼子如果在夜间轰炸,这个精度恐怕会很差,你算计一下,要将江堤破坏到足够的程度,需要多少炸弹,曰军出动的轰炸机,就算全部出动全部的载弹量又是多少。”
“你刚刚和我说过,你们得到情报显示曰军正在准备南下对美英开战,东南亚的局势,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里的主要战场,可不单单是在陆地上,更多的是在大海上,这种情况之下,航空兵会成为曰军对美英作战,一个重要的砝码,你想想,曰军会接受过大的损失吗。”
“夜间轰炸,精度不高,耗费炸弹的数量远不是白天可以相比的,一旦出现迷航的情况,曰军就需要反复多次进行轰炸,按照你们的地面火力配置,曰军一次损失五到十架飞机的数量來看,只要三次曰军恐怕就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
“更何况你们还有什么雷达,这样的可以在上百公里的距离,就能准确的发现曰军飞机数量和航向的先进装备,有了这样一个千里眼在手,你们又未雨绸缪的调集了大量地面防空装备,除了空中防线之外,你们可以在地面构成一道火力防控网,有这样的装备和配置,你们还有什么可太过担心的。”
“当年国民政斧在花园口决堤放水的时候,将河堤掘开二百余米,才到达足够的破坏度,就算松花江水中的泥沙含量远远不如黄河,但他的水量与丰水期的黄河这条中国第二大河相比,恐怕也相差不少。”
“即便是处于洪水期间,这水量还是差了一些,而且空中轰炸不是地面爆破,上千公斤的炸弹落下去,能有一枚两枚落到江堤上,也就差不多了,你们手中有大量的高射炮,就算盲射,这曰军飞机恐怕也不敢低飞,这轰炸精度,恐怕就更加差了。”
“如果曰军阴谋真的是针对江堤來的,那么他们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调集了这么多的轰炸机,甚至暂停了对大后方的空袭,他们势必要保证一击成功,所以我感觉曰军此次轰炸,不会选择夜间进行轰炸。”
“最关键的是,从目前你们与关东军的作战來看,你们的保密制度甚至比中央还要严格,你们的航空兵和坦克部队,在出现在战场之前,曰军甚至还一无所知,要知道,关东军在东北经营了那么多年,即便是你们的根据地,里面留下还沒有暴露的特务、汉歼,数量也不少。”
“但是能在全部投入战斗之前,居然曰军一无所知,由此可见你们的保密程度之森严,你们的战斗机部队,暂时还沒有夜战能力的事情,你们心中有数,但是曰军恐怕就不知道了,再加上你们对关东军空战上的优势,曰军轻易不会选择夜间轰炸,不过,你要提防他们在夜间对你们进行试探。”
为了打消杨震的冒险,这位老帅可谓是苦口婆心,以他多年的军事生涯,积累下來的丰富经验看來,目前抗联所处的局面虽说有一定的危险姓,但是远沒有到无法接受的地步,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样破局,而不是动不动就孤注一掷的去搏一把。
他希望杨震,这个自己曾经熟悉,但是现在又很陌生的年轻将领,在未來走的更远,在今后全国的战局之中起到的作用更大,而不是在这里,因为一时的原因,而影响到未來全国战局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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