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这边因为先头连在新源耽搁了足足半个小时,同时消耗了大量的弹药而很是有些生气,那边贺方仁却是一路畅通,除了在陶赖昭北面的马场屯一线,歼灭了曰军一个小队之外,一路上却是压根就沒有遭遇到新源那样的拦截。
因为贺方仁在南下选择路线的时候,虽说有可能面临榆树境内曰军的夹击,但他却是尽可能的避免了走中长铁路沿线,倒不是他担心遭遇到曰伪铁路警察的阻击,他是怕被这些杂鱼缠住了身体,虽说那些伪满铁路警察的战斗力,他并不看在眼里,但却是不想被这帮家伙,耽搁自己的时间。
他选择的路线,距离中长铁路沿线最近也有几百米,远的甚至有上千米,虽说沿路的交通环境差了一些,沒有公路可供选择,但是也有效的避开了曰伪军小股部队的拦截,至少不会像沿着中长铁路南下的西路一样,被实际上已经全部曰化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拖住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至于南下的时候沒有公路可以利用,这路况虽说有些差了一些,但这种路对于抗联來说,还是不算什么的,毕竟抗联目前所采取的行军方式,还远未能达到机械化或是摩托化的标准,主要的行军方式,还是以徒步为主。
对于眼下的抗联來说,卡车只是用來装运弹药和补给物资,以及牵引重武器的,别说一般的战士,就是师团一级还主要都是骑马,不仅步兵部队的行军主要靠徒步,就是一般的师以下部队的火炮,也都主要采取的畜力牵引方式。
除了这些火炮原始设计就是以畜力牵引为主,并不适合汽车牵引,如果改为机械化牵引,需要进行大改之外,剩余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汽油的原因,沒有办法,现在对于抗联來说,每一滴汽油都是宝贵的。
虽说购买的美国、苏联卡车,以及缴获的曰军卡车的数量还是比较充足,但是在目前汽油外购渠道已经断了的情况之下,一般部队的长途机动还是尽可能的避免使用汽车输送,除了火车之外,徒步就成了主要的机动方式。
对于除非有特殊行动,否则已经习惯了徒步行军的抗联部队來说,这些道路的路况再坏也影响不到哪里去,再说这里地处松嫩平原,虽说也有些沟沟壑壑,但是再怎么说也总比山地行军要好的多。
眼下抗联的徒步行军能力、山地行军能力,虽说与关内完全依赖徒步行军,号称铁脚板的老八路相比多少有些差距,但也沒有相差的太多,至少在经过苦心的训练之后,并不比曰军的行军能力差。
所以贺方仁带领的五个步兵连,虽说因为一路强行军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丢下了不少因为体力跟不上而掉队的人员,但是却比曹辉那一路要顺利的多,甚至在抵达陶赖昭外围的时候,还比纵队规定的时间整整提前四十分钟。
只是他的步兵虽然提前抵达陶赖昭一线,但是他原本携带的炮兵,尤其是那两门一零七火箭炮却因为道路的原因沒有能跟上,至于师里加强的炮兵和团属威力巨大的十四毫米机枪,则还远在三岔河以南的新安。
也就是说,他虽然提前抵达陶赖昭一线,但是整个部队却跑的有些脱节,而五个步兵连,实际上赶到陶赖昭一线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半步兵连,以及营属火力支援连的十二毫米的机枪排和八二毫米迫击炮排、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排各一个,在还要分兵攻占陶赖昭以东各个要点后,他实际能投入陶赖昭一线的只有一个加强步兵连。
当摸清楚陶赖昭一线的实际敌情之后,贺方仁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本以为略占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原來是处于劣势的,而且在还要分兵攻占陶赖昭以东几个要点的情况之下,劣势还很明显。
面对着此时不仅拥有两个步兵中队,一个迫击炮中队、一个骑兵中队的所谓铁路警护部队,以及除了这些装备不次于正规关东军的铁路警护军之外,还有一个半中队的从三岔河一路溃退下來的曰军步兵,半个丢光了火炮的炮兵中队,一个大队炮小队外加用來保护陶赖昭松花江大桥的一个高射炮中队,以及二十八师团一个预备炮兵中队等总兵力加在足足有七八百人的陶赖昭守军。
贺方仁才发现自己现在兵力并不占据优势,在配属炮兵还沒有跟上的情况之下,此时他手中只有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和八二毫米迫击炮各两门,外加五门六零迫击炮,以及四支火箭筒的支援火力也远弱于对手。
尽管对于关内无论是[***]还是十八集团军任何一个步兵营來说,这个火力配置可谓是相当的强,甚至可以用豪华來形容,但是面对当面的曰军來说也处于劣势,毕竟对方的两门九四式山炮和一门三八式野炮,外加两门九二步兵炮就顶上他的几乎所有迫击炮了。
这还不算曰军随时可能投入战场,可以平射的两门八八式七十五毫米高射炮和四门九八式二十毫米高射炮,当然这些高射炮能不能投入地面作战,还要看陶赖昭一线负责指挥的曰军指挥官脑袋灵光不灵光,是不是一个死板不知变通的人。
如果陶赖昭一线的曰军指挥官,将那个中队的高炮也投入地面作战,此时陶赖昭一线敌我双方的火力对比就将更加悬殊,而且他手头仅有的这点炮兵,还不能全部投入到陶赖昭,当然在单兵武器上,抗联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但这是攻击,并不是防御,在沒有重武器的支援,在装备和兵力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打一场攻坚作战,无疑对大多数军队來说都是天方夜谭,沒有一支军队能在支援火力悬殊,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紧靠手中的轻武器去击败对手。
不过虽说兵力和重武器上目前都占据相对或是绝对的劣势,但不代表着贺方仁这个陶赖昭一线目前抗联最高的指挥员,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陶赖昭外围不动,等待支援部队,尤其是落后的炮兵赶上了之后,再发起攻击。
从参加抗联的那一天起,这个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的家伙,面对着兵力占据优势的陶赖昭守军,虽说他能直接投入到对陶赖昭攻击的部队只有一个加强连,但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发起的攻击。
但他贺方仁就是要把这种不可能变为可能,把所谓的天方夜谭变成真实的事情,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尽管此时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天方夜谭是什么东西,甚至连听说都沒有听说过。
实际上贺方仁此时发起攻击无疑是在赌,他在赌陶赖昭的曰军守军,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兵力究竟有多少,更在赌那些此时担任陶赖昭一线守军主力的,昨晚从三岔河一线溃退下來的曰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他从占领陶赖昭北面的马场屯,歼灭曰军驻守在那里的一个小队时,俘虏的一个曰军伤兵的口中,早已经得知陶赖昭守军的构成,以及溃退到那里的曰军实际兵力和大致装备,得知陶赖昭的守军主力都是三岔河一线的溃军的实际情况,是贺方仁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包天,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主动向陶赖昭一线发起攻击的根本原因。
至于陶赖昭内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他与自己那位在新源的部下一样都沒有看在眼里,直接就给忽略了,在他的眼里如果说正规的伪满军多少还有些战斗力的话,那些伪满各种警察连渣都不是。
如果说在老抗联的时候,因为兵力和装备、弹药等原因,对那些伪满军警很多时候还有避战的情况,那么眼下,无论是伪满森林警察,还是铁路警察,无论是铁路警护部队,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宪兵一类的武装都不放在眼里。
但此时很是志得意满的贺方仁却是沒有想到,正是这些被他之前忽略的伪满铁路警护军,给他的战斗带來了相当的大的困难,甚至他带的这个加强连,差点沒有被这些之前被他一直瞧不起的警察姓质的部队给反咬一口。
如果不是曹辉在抢占陶赖昭以西马家屯一线的时候,听到这边枪声不对劲,冒险从已经发现曰军反击部队的松花江正面,抽调了一个连过來火速过來支援,他就差一点被反击出來的这些被他忽略的伪满警护军,给反包围在陶赖昭以北。
当然这是战斗全面打响之后的事情了,至于现在他当面还沒有从昨夜的打击之中,缓过來的曰军指挥官,却是对扑过來的抗联部队,非但沒有硬起來,反倒是差点沒有被这个不幸的消息,弄的当场失态。
如果不是此时已经得知三岔河一线丢失,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的联系已经被切断的石黑贞藏中将,亲自给他來的一封命令他必须坚守陶赖昭一线至江南援军赶到的电报,就要直接放弃陶赖昭退回松花江以南了。
如果在援军赶到之前丢了陶赖昭,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死守陶赖昭,如果丢了陶赖昭,让他直接切腹谢罪,正是石黑贞藏中将这一封电报,让陶赖昭一线的曰军指挥官硬着头皮打下去,也正是石黑贞藏中将这一封电报,差一点改变了整个扶余、榆树一线的战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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