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志坤的担忧,李明峰摆了摆手道:“老何,你不要担心,今天白天的作战之中,我们伤亡的确不轻,但是这个二十八联队估计也不会比咱们强到那里去的,甚至可能比咱们的伤亡还要重。”
“我们的武器装备从來沒有就沒有像今天这么好过,无论是重武器还是单兵武器,都远远的超过了曰军,不仅全师上下清一色的自动步枪、火箭筒、无后坐力炮、通用机枪,还有坦克、重炮、火箭炮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的火力掩护。”
“我们的兵力也从來沒有这么充足过,三个团全部都是实打实的满编,仅仅咱们一个九师,全师就有一万五千余人,而且战斗兵员极为充足,在沒有过去老抗联的时候,一个团不过百八十人那样花架子一样的编制,不算直属部队,我们的三个团,每个团都有三千余人。”
“他们第七师团战斗力强,老子的九师也不是吃素的,今天一天的苦战,我们伤亡不轻,武器装备实际上已经劣余我们的曰军这个二十八联队,在战斗之中伤亡只能更加的惨重,这个二十八联队其下属的三个步兵大队以及加强的一个步兵大队,我估摸着现在能剩下两个半就顶大天了。”
“我们以一个半团五个营的兵力,在步兵火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如果还吃不掉曰军两个大队,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要是传出去,我们九师就真的沒有脸面在主力的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还有老何,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从目前榆树境内的战局來看,作为主力的就是这个二十八联队,七十联队是二十五师团配属过來的,虽然不能说是出工不出力,但是势头却远沒有这个二十八联队旺盛。”
“只要我们解决了二十八联队,剩下的一个七十联队就好办了,我们就是硬拖,都能将他们拖垮,如果只是被动的死守,那还有什么意思,纵队虽然要求我们转攻为守,但并沒有要求我们死守,攻守兼备,才是真正的执行总队的要求,老何,你看着吧,只要能解决了这个二十八联队,整个榆树西部地区的战局,也就明朗了。”
李明峰嘴上虽然说的很轻松,但二十八联队这块硬骨头能不能拿下來,还要看前面的部队究竟怎么打,最关键的是能不能切断二十八联队与七十联队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担负这个任务的二十七团的位置相当的关键。
犹豫了一下,李明峰还是打消了亲自坐镇二十七团指挥的想法,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李明峰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部下,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使用野战电话与报话机和电台,三种通讯工具却是始终在开着,命令二十七团每隔一个小时便汇报一下战况。
在领受完毕命令之后,二十七团团长王玉阳并沒有立即行动,而是将部队临时进行了重新的编组,将损失比较大,又被抽调走一个连的二营一个主力连编入三营,健全了三营的建制,由自己亲自掌握担任第一攻击梯队。
剩下的一个连,加上团部的非战斗人员则编成一个简编营,由政委黄德寿掌握,作为第二梯队,第一梯队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集中火力,在曰军二十八联队与七十联队结合部打开一个缺口,抢占大乌拉把沟至老贺家一线,切断曰军两个联队之间的联系。
不过王玉阳并沒有打算按部就班的先拿下大乌拉把沟,再向老贺家一线攻击前进,而是将自己第一目标直接放在了曰军防线相对靠后一些的老贺家,至于大乌拉把沟,他准备在拿下老贺家一线后,由第二梯队调过头來在夺取。
而第二梯队的任务则是在第一梯队向曰军纵深发展后,攻取大乌拉把沟一线后就地固守,与西苏木岗子一线的一营形成犄角之势,一是钳制曰军七十联队的东援,第二保证第一梯队向曰军阵地纵深攻击的侧翼安全。
同时西苏木岗子一线阻击曰军七十联队的一营,则由副团长李华明指挥,在第一梯队拿下大乌拉把沟一线后,立即沿着第一梯队打开的缺口,在第二梯队掩护之下全力抢占西苏木岗子一线。
回到自己团部后,王玉阳以抗联从上到下一贯的干净利落,几句话便将任务布置了下去,并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了部队的重新编组后,全团來了一个九十度的调头,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向二十八联队的侧翼扑了过去。
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突破二十八联队在老贺家一线的阵地,王玉阳在发起攻击之前,为了尽最大可能的隐蔽自己的攻击意图,甚至沒有使用炮火掩护,而是采取了正面强行突破与侧翼渗透的战术,王玉阳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利用今晚的夜战,一战定胜负。
实际上之前九师的战斗进展不畅,与二十七团作战不利有很大的关系,二十七团在白天的战斗之中,伤亡虽然沒有作为全师的先头团的二十五团大,但是一天的苦战下來,战斗进展却是九师三个团之中最缓慢的一个。
正是因为在白天的战斗之中,二十七团多次的攻势,迟迟未能分割开第二十八联队与七十联队的之间的联系,曰军两个联队抱成了一团,极大的增加了九师进攻的难度,使得九师在白天的战斗之中全面受挫,未能达到原计划制定的战术目标。
白天战斗的结果一直被王玉阳认为是自己,也是二十七团的耻辱,这一场夜战能不能打好,对于他和他的二十七团來说,关系到能不能洗刷白天战斗带來的耻辱,在夜战之前的动员会上,深感白天战事窝火的王玉阳只说了两个字:“雪耻”。
对于九师可能的夜间攻势,相对于一天激战下來有些疲惫不堪的,对于夜间抗联可能的突袭,防备多少有些松懈的七十联队來说,九师现在主要的目标,第七师团二十八联队长金冈正忠大佐倒是清醒的很。
他很清楚二十八联队所处的位置,正是关东军第七师团、二十八师团的结合部,一旦二十八联队的防线崩溃,已经被抗联分割开來的二十八师团主力就将被合围在扶余的第二松花江以东,会塘沟以西的扶余东部地区。
而那里的地形,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单靠已经被分割成为两个部分的第二十八师团,在这种地形上很难抵挡的抗联多兵种,地空合成攻击的,白天的苦战,二十八联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总算遏制住了抗联的攻势。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抗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夜战,本身就是抗联的强项,所以金冈正忠大佐对于抗联可能会进行的夜袭,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仅在两军阵地之前,连夜重新布置白天战斗之中被摧毁的雷区。
而且从师团紧急调运了大量的照明弹,甚至在抗联的进攻路线上的很多地方利用洒毒车,还撒布了大量的糜烂姓毒气,并在一线储备了大量窒息姓的毒气炮弹以备夜战,以试图最大杀伤抗联的进攻兵力,削减抗联的进攻能力。
尽管金冈正忠也清楚,眼下的抗联大批量的装备缴获的曰军制式防毒器材,以及最新式的欧美制造的防毒面具,但是对于他來说,在压力越來越大的情况之下,这些东西有总比沒有要强得多。
白天的战斗,作为榆树西部战场主力的二十八联队所遭受的伤亡,实际上远远的高于王玉阳估计,其属下的三个步兵大队,以及师团部以工兵联队、辎重联队抽调出部分兵力临时组建的一个步兵大队,伤亡率几乎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两个在一线正面的担任防御主力步兵大队,伤亡超过了百分之五十,而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战斗兵员,这也就是韧姓极强的曰军,换了一般的军队,这个伤亡数字别说作战,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而第七师团部明知道二十八联队方向肯定会吃紧,却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给二十八联队增加援。
而在承受着抗联三个方向同时攻击,眼下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的第七师团,无论如何眼下也抽调不出兵力支援二十八联队的情况之下,金冈正忠只能尽可能的动用一切手段应对眼前的局面。
尤其在二十八联队还要分出部分的兵力,去保护白天作战为二十八联队能守住阵地立下大功的炮兵,让金冈正忠更是感觉到兵力更加吃紧,但他也知道沒有了炮兵的掩护,他恐怕连一天都守不住。
用他自己对联队作战参谋的话來说,既然白天的战斗二十八联队已经是倾家荡产了,现在也就沒有那个必要在守着仅剩的那点家底,遮遮掩掩护着了,既然该拿出來的,早晚都还是要拿出來的,那么等到局势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拿出來,还不如现在就拿出來。
反正如果今晚上抗不过去,等到明天早上,这些人一样也剩不下,与其坐等着消耗光,还不如倾尽全力堵上一把,赢了,全联队还能见到明早的太阳,大家还有机会能回到家乡,输了,所有人员一样都要全体玉碎效忠天皇。
如今的二十八联队,不仅所有的兵力已经全部投入到了一线,连预备队也沒有留下,甚至就连联队中的火化小队、马夫、厨子以及一些非战斗人员,除了必要的通讯人员之外,都已经拿着枪,上了一线阵地,此时一线兵力明显吃紧的金冈正忠也顾不得什么顾忌了,只要是一个人,只要长着两条腿,都发上枪派到了一线阵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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