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沟村,燕北地区一个普通的小山村。*顶*点*小*说 .全村常驻人口不足二百人,大多数为老弱妇孺。
这也是华夏大多数农村现状的一个缩影,由于种地的收入越来越低,很多年轻人选择外出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村里剩下的都是留守的老人孩子,这就是所谓的“空心结构”。
临近年关,北沟村的家家户户,也都透着一股股的年味。家家的门前都贴上了红春联,有的还挂起了红灯笼。走在村里,隐隐可以闻到从各家各户飘出的煮肉、做豆腐的独特香味。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小山村,人们以这样一种简单而朴素的方式,迎接春节的到来。
村东头老郭家传来的阵阵悲怆的喇叭声,显得与这过年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86岁的郭长顺,在昨天夜里患脑血栓突然死了。突如其来的死讯,让郭家老小有些愕然,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悲痛。
老旧的旧式木门,门口用竹架搭起了灵棚,红色的油漆棺材就摆在院子里。一队孝子贤孙,正在那里哭着烧纸钱。哭声和门口的喇叭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凉。
几十个村民零散围在老郭家四周,三三两两地看着热闹,看到有需要帮忙的就过去搭把手。村里的人情厚,有老人走了,街坊邻居都会走过来搭把手,帮个忙。郭长顺平日里在村里的人缘也不错,这一点从那些挂在院子里的幛子就可以看得出来。幛子是北方农村白事的一种礼。其实说白了就是在布店扯的几尺布。现在市场经济时代冲击下,很多地方都已经改成直接给钱了,但在闭塞落后的北山村,人们还是保持着这样一种老式的风俗。
几个穿着老棉袄的老人,围坐在老郭家对面的墙根底下,抄着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咳,老郭这一走,算起来打入冬以来,应该有十二个了吧。”一个头发花白。约摸五、六十岁的老人说道。他的浑身精瘦。脸上因为没有肉,两腮深深的隐了下去,但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
“哪儿啊,我今儿从家里过来。路过村北的老白家。白二奶奶也是刚没的。十三个了!”另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说道。
“咳,又到年关哦。阎王爷收人呢,也不知道今年这村儿里得走几个。”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头叹着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感觉着今年这收人收得有点凶啊,往年都是那些有病的,在床上赖赖叽叽的赶上年关熬不过去。可是今年呢,嘿嘿,你看看,我给你算算啊,刘老二,赵四喜,还有董大白话,别人不说就说他们仨儿,这都活得蹬蹬的,你说说不行就不行了,还有这长顺儿,那高血压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平时吃着药,控制得挺好的,怎么说不中就不中了呢?”另一个站在边上抽着旱烟的老头儿,大声地说道,很是带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在北方的农村,传说阎王爷到了年关的时候,会派小鬼出来抓人。虽然这个传说没有什么依据,但仿佛形成了某种规律一样,一到了年底,那些本来身体就不好的老人,很多都挺不住冬天,就此去了。
抽旱烟的老头这席话,让这一排靠墙而坐的村民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农村,人们还是比较迷信这些鬼神之类的东西的。特别是这些上了岁数的人,就更是如此。讨论这个话题,让这些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爷,你说这个叫郭长顺的老人,只是因为脑血栓,突然就不行了?他以前也经常犯这个病吗?”一个声音,突兀地从这些人群中间响起。
这时,这些人才发现,这个哂太阳的“队伍”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年轻。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衫儿,一双明黄色的运动鞋,一头碎发,一张清秀飘逸的脸,任是谁,看了都得赞叹一声“好俊的一个娃儿”!
只是这些人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不过看着他脸上热情单纯的笑容,听着那和气的声音,这些老人们一下子就对这个年轻人建立起了不错的观感。
这个时候,村里有了陌生的年轻人,对于本村的人来说,是见怪不怪的一件事情。毕竟到了年根儿底下,在外面上学、打工的娃子们都回来了,还有从外面带回朋友来的,总是会有很多生面孔,所以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听到这个年轻人问起,那个抽旱烟的说道:“你是哪家的娃,在外面上学的吧。这老郭得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说有这么一天,虽然有些突然,也是早晚的事。咳,这个病,不是个好病啊。”
老汉的一席话,顿时也引得不少人附和起来。现如今,在影响老年人健康的疾病中,心脑血管疾病,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之列。
不过,他这话到了这个少年的耳朵里,却似乎并没有得到他的认可。只见他遥遥望着对面正在办丧事的老郭家,看了一会儿才轻轻一笑说道:“只怕不是病的事儿,这毛病,是有人在捣鬼呢!”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仿佛如同鹰眼一般,锐利无比!
片刻之后,他仿佛锁定了一个目标,下一刻,他很是自然地长身而起,向着对面的老郭家走去。
“郭长顺是被人害的,不过他还没死呢,希望可以来得及!”那个穿运动衫的年轻人,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之后,便越过了不算宽的街道,向着对面走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在平静的池塘里,丢下了一块大石头,那些靠着墙根晒太阳的老头,听了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后生,别是在说胡话吧!”之前抽旱烟的那个老者自语道。
“我看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应该不至于啊。他说什么?郭长顺是被害死的?这咋会?县里的救护车都来了,现场都检查了么!”另一个人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喃喃说道。
“他刚刚说希望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什么?难道他还能把郭长顺救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疑惑地说道。
“走走,看看去看看去!”
……
这个穿运动服的男生,自然就是楚扬。自从从燕京出来以后,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了燕北地区。这几日,他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晃悠,看似无意闲逛,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这些非正常死亡的神秘现象。直到今天他来到这个叫北山村的,偶然遇到这一家办丧事,终于让他摸到了一丝线索。
“爹呀,你咋走得这么急呀,我可怜的爹呀……”一位穿着大白孝服,五十多岁的妇女,正趴在堂屋摆着的尸体前呼天抢地地哭着,脸上的泪水、鼻涕全都流在了一起,看上去哭得甚是伤心。
在她旁边的地上,也跪着几个披着全孝的男女,此刻也正哭得伤心,想必就是这郭长顺的儿子女儿们了。
楚扬穿过灵堂,来到了堂屋面前,眼看着郭长顺的“尸体”穿着寿衣,盖着白布,头上还压着一块瓦,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要是再这么继续哭下去,他可就真死了。”
楚扬的声音不大,但却刚好可以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听到这个声音,这些善男孝女们的哭声顿时停止住了。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都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你刚才说啥?”郭长顺的大女儿郭彩英,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她的两个眼睛因为过度的哭泣,早已经肿得像两个红桃子,在她的旁边,还有两个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在搀扶着她,应该是她的儿子女儿了。
老二郭满屯、老三郭满仓也都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是谁。
更主要的是,他刚刚的那句话太吓人了,什么“你们要是再这么继续哭下去,他可就真死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难道自己的爹还没死不成?
楚扬听到这个妇女问起自己,淡淡地说道:“我说,这个人,他还没死,不过如果你们再这么弄下去,他可能就要真死了。”
楚扬的一席话,顿时让在场的这些人炸开了锅!不光是老郭家的这些孝子贤孙们,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楚扬,那些在旁边帮忙的村里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猜疑声,议论声像是滚开了的沸水一样!
楚扬不理这些人的反应,下一刻,他随手抓住旁边那个低头正在摇铃做法事的老道士,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映入楚扬眼帘的,是一张尖瘦枯黄,留着两根鼠须的脸,此刻那张脸上,满是惊恐!
“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冲撞了死者,小心鬼上身!”那个老道被突然抓起来,顿时尖声叫道。
而这一句“鬼上身”,也顿时吓得那些围观的村民们纷纷后退。
“鬼上身?哼哼,就算是真的鬼上身,上的也是你的身吧。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就不怕夜里做恶梦吗?”楚扬盯着这个老道士,冷声说道。(未完待续。。)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