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公子中就樊少白没有,其余三小公子均已到齐,另外还有周华一干公子哥。除柴聪以外,高衙内等人都手执一个花灯,高衙内手中提着的是一个花灯笼,洪天九这重口味提的灯笼也比较重口味,乃是一条蜈蚣,咋一看上去还真够吓人的。
这么文雅的活动,他们怎么也来了。李奇挠挠了头,一脸迷茫,叹道:“看来这还真是一个是非之地。”
“哼。”
他话刚一说完,旁边就传来一声轻哼。
李奇转头一瞧,见秦夫人正一脸埋怨的望着他,赶紧笑道:“夫人请放心,他们眼中只有封娘子,不会打扰到你的。”
“封娘子,你咋也来了。”
果然,高衙内一吼嘶吼,提着灯笼狂奔过来。
“你瞧,我没有说错吧。”李奇耸耸肩道。
“你这分明是在幸灾乐祸。”封宜奴瞥了眼李奇,埋怨道。
李奇嘿嘿道:“封娘子你也放心,就他们几个,我一个人就能打发了。”
很快,高衙内等一群公子哥就跑到李奇等人跟前。李奇一笑,上前一步,还未开口,之间高衙内完全无视他,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屁颠屁颠的来到封宜奴面前,谄笑道:“封娘子,你也来了呀。咦?红娘子,你也来呀!啧啧,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封宜奴瞥了眼李奇,见其站在原地表情僵硬,浑身颤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高衙内不知其中缘由,以为封宜奴是对他笑,登时心花怒放,恨不得掏心掏肺,道:“封娘子。你待会看上什么花灯与我说一声,我帮你赢来便是。”
这个二货。李奇登时呵呵笑了起来。就连秦夫人也是忍俊不禁。
高衙内转头瞧了李奇一眼,愠色道:“李奇,你笑什么?”很明显,他被李奇的笑声给激怒了。
李奇双手一摊,呵呵道:“我没有笑啊。”
洪天九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旁边拱火道:“哥哥,李大哥他这分明就是在嘲笑你读书少,不识字,吹牛皮。”
高衙内越听越怒。
李奇冷笑一声。道:“小九,你最近真是大有长进啊,都会念三个字的成语了,看来八金叔又替你找了一位名师。”
高衙内单手叉腰,怒道:“李奇,你究竟是何意?”
柴聪没好气道:“衙内,方才小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问他甚么,他分明就是看不起你。”
高衙内哼道:“李奇。你休要看不起人,不是对对子么,算得了什么,本衙内拿一百贯出来。还就不信买不到下联。”
李奇大拇指一竖,道:“说得好,衙内,你待会看上什么花灯。记得跟我说一声,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秦夫人见周围过往的人都对这边窃窃私语,眉头一皱。懒得听他们胡扯,道:“我们走吧。”
高衙内忙道:“一起,一起。”
秦夫人轻轻摇头,没有答话,转身便朝着里面行去。
李奇眼珠一转,来到封宜奴身边,小声道:“封娘子,咱们做笔生意如何?”
封宜奴错愕道:“什么生意?”
“你待会就找个容易点的上联让高衙内悬赏买下联,然后我再卖下联给他,钱咱俩平分哎哎,你别走呀。”
李奇话说到一半,封宜奴就二话不说直接去到了白浅诺身边,弄得李奇是摇头直叹气,这妞还真没有生意头脑。
历年的赏灯大会都是在相国寺左厢的一个名叫春雪园的花园内举行。
当李奇等人来到春雪园的时候,里面已是人山人海,比外面要热闹百倍,数百个花灯将这花园照的通亮,宛如白日。
李奇见里面还有很多摆摊卖花灯的,好奇道:“七娘,你不是说这赏灯大会是赢花灯的么,怎么我瞧着好像进了花灯市了啊。”
白浅诺笑道:“大哥,那些放在花灯大会上的花灯可不是白送的。”
李奇眉头一皱,立刻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些买卖人都是些赞助商呀,这尼玛还真是一个好法子,随便扔两个花灯上去,今晚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太tm划算了。笑道:“看来我大宋的商人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白浅诺笑嘻嘻道:“其实你明年也可以送点酒水来呀。”
李奇摇摇头道:“免了,我们醉仙居的天下无双天下闻名,何须搞这花样,不过倒是可以让樊公子来。”
封宜奴道:“以前赏灯大会上的酒水基本上都是由樊楼供应,但是我听说今年却改成金楼。”
李奇愣了下,笑道:“难怪他没有来了。”
这时,一位四十来岁,体型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拱手相迎道:“封行首,七娘,别来无恙了。”
白浅诺行礼道:“七娘见过莫叔叔。”
封宜奴苦笑道:“莫大学士,我已经不是行首了。”
李奇小声朝着身边的高衙内问道:“衙内,这人是谁?”
高衙内瘪着嘴道:“此人唤作莫行,翰林院龙图阁大学士,颇具名望,以前的赏灯大会都是他在操办。”
md。又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真是冤家路窄呀。李奇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抱歉,抱歉,忘记你已经封琴了。”莫行歉意一笑,忽然瞧向秦夫人,愣了下,然后不确定道:“王三娘?”
秦夫人颔首道:“三娘见过莫叔叔。”
莫行大喜,激动道:“三娘,你可算是来了。自从你嫁入秦家,就再也没有来这赏灯大会了,莫叔叔还以为在这赏灯大会上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夫人似乎不愿提往事,转移话题道:“莫叔叔近来身体可好?”
“还不就是那样。”莫行笑着摇摇头,又道:“不过这赏灯大会上的对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倒是那花灯是一年比一年好看了,还是前几年有趣些,那时候你、郑家二郎,还有咱东京第一才女李娘子。你争我夺,寸步不让,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呀,可惜如今是物是人非。”
秦夫人笑着摇摇头,没有答话。
忽听有人嘀咕道:“什么你争我夺,说的怪玄乎的,那肯定是清照姐姐毫无悬念取胜呀。”
莫行寻声望去,愣了下,微微笑道:“原来是金刀厨王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语气很是平淡。
李奇淡淡笑道:“哪里。哪里,莫大学士言重了。”
莫行这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那几个公子哥,脸色一变,暗道,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去,真是怪哉。伸手笑道:“几位里面请。”
来到花园的最里面,只见草地上竖立着一到木墙,高约五米,宽约十米。上面挂着数个花灯,有山水状、花状、鸟兽状,个个都是精品,而且比普通的要大得多。但是中间却空出一块来,这令李奇很是不解,小声问道:“那木墙中间为何不放花灯?”
秦夫人道:“那是留着放金凤的,等一会儿就会挂上去。”
白浅诺笑道:“到时很多才子就会为了那金凤争得头破血流。此唤作‘争凤’。”
李奇小声道:“难道那真是金子做的?”
白浅诺一翻白眼,道:“大哥,你别老是想着金子行不。大家争凤只是想在年头争得一个好彩头。”
李奇点点头,嘿嘿道:“夫人,如今清照姐姐不在,还不就是你和七娘的天下,要不你们俩同心协力帮咱醉仙居赢下这个好彩头。”
秦夫人没好气道:“你以为这么容易,要赢你自己去赢,我今日就是来看看的。”
“我要有这本事,还求你作甚。”李奇撇了下嘴,不满道。
这时,左方传来一阵骚动,只见院内左边那一扇形门进来一大群人,为首一人乃是一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青年,此人正是大才子宋玉臣,他旁边还跟着肥鹰犬邹子建等人。
那些少女见到宋玉臣,纷纷围了过去,阵阵惊呼,就差没有以身相许了,与方才高衙内等人出现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宋玉臣在百花丛中,闲庭信步,帅的是一塌糊涂。
高衙内心里老大不舒服了,哼道:“不就是会写几个字么,有甚么了不起的。”
周华小声道:“衙内,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咱们人少,你待会可别乱来。”
洪天九嘿嘿道:“三郎,你怕甚么,不是有李大哥在么,宋玉臣可没少在他手上吃亏。”
高衙内点头道:“就是,就是,还有白娘子、封娘子在,咱们怕他们作甚。”
周华还是有些担忧,道:“我就是怕跟去年一样。”
他话还没有说完,柴聪就道:“往事休提,往事休提。”
这时,宋玉臣也发现了李奇等人,快步走了过来,视旁人于无物,朝着白浅诺深情款款道:“浅诺,你何时来的,为何没有叫我?”
白浅诺淡淡道:“刚来不久。”
宋玉臣面色稍显尴尬,收回目光来,这才发现莫行还在边上,忙作揖道:“玉臣见过莫叔叔。”
其余才子也纷纷想莫行行礼,他们大多数也都是一些官二代,而莫行德高望重,所以他们的语气十分恭敬。
接着,宋玉臣又向秦夫人和封宜奴拱了下手,打了声招呼,至于李奇和高衙内等人,他是视而不见,在这里,他可不惧高衙内等人。
李奇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白浅诺叫的如此亲热,而且秦夫人、封宜奴都知道他和白浅诺的关系,心中不爽,率先开火道:“宋员外郎,你们礼部的礼仪教育还真很一般呐。”
宋玉臣转头瞧向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李奇这话分明就是让自己给他行礼,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要他给一个厨子行礼,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去。邹子建忽然站出来笑道:“李师傅,今日乃是赏灯大会之日,在这里讲究的是以文会友,倘若你能技惊四座,我等自当服气,正巧我这里有一上联。”
李奇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联什么联?你有何资格向本官出对,叫你爹爹来还差不多。”心里却道,md。对对子可不是老子擅长的,我可不会上这当。
邹子建被呛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李奇的话倒也没有错,他爹爹的官阶和李奇还真是差不多。
莫行眉头一皱,觉得李奇这话太嚣张了,笑道:“侧闻官燕使才华横溢,莫某倒是想见识一下,不知莫某是否有这个荣幸。”
皱子建一听,喜道:“李师傅,莫叔叔可有这个资格吧?”
这人真是爱惹麻烦。秦夫人一声轻叹,瞥了眼李奇,仿佛在说,好了,你现在把人都得罪了,如今看你如何收场。
看我作甚,该你发挥了呀。李奇没好气的瞧了她一眼,见她不懂味,暗道,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心念一动,忽然笑道:“莫大学士过奖了,才华横溢四个字在下真是不敢当,但是莫大学士盛情邀请,在下也只好献丑了。”
宋玉臣立刻道:“在下洗耳恭听。”
“那你可就听好了。”李奇轻咳一声,手往上一伸,朗声道:“生平不见才子面,一见才子丈八长。”
此话一出,登时引起了一阵笑声,而且很多人也围观了过来。
邹子建哈哈道:“这也能叫诗的话,恐怕三岁小孩也会吟啊。”
李奇没有理他,又道:“不是才子长丈八,如何放屁在高墙?”
话音刚落,众人轰然大笑,只不过前面他们笑得是李奇,后面笑得是宋玉臣等一干才子。
就连秦夫人、白浅诺她们都被逗笑了。
宋玉臣等人更是无地自容,个个脸色铁青。李奇这首打油诗可算是把在场所有的才子给得罪了。
邹子建怒道:“此等粗俗俚语,也能称为诗,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可笑,可笑。”
“哎,贱兄此言差矣。”李奇手一抬,笑道:“不是什么人说什么话,而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下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才子站在面前,心里怕怕,有感而发。”
高衙内等一群公子哥又哈哈大笑起来。
莫行略带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官燕使,你再怎么说也是皇上钦封的四品大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言语恐有不妥。”
李奇呵呵道:“莫大学士误会了,我那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接下来这首才是正题。”
白浅诺笑道:“大哥,那你快念呀。”
李奇又轻咳一声,朗声道:“天下文章数三江,三江文章数故乡。故乡文章数舍弟。”他说着手往宋玉臣一指,顿了顿,他又指这自己傲气道:“舍弟与我学文章。”
此诗一出,众才子登时哑口无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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