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李奇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记得在周岁宴上,宋徽宗曾跟他提过,要送他一位徒弟,当时他以为宋徽宗是还没有睡醒,随便说说的,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没曾想到,宋徽宗还真打算送他一个徒弟。
他对画画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一年到头也画不了几幅画,更别说收什么徒弟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吗,可这是皇上亲自开口,他心中纵使不愿,那只能接受了。
很快,从外面进来一人来。
不会吧。你丫弄个疯子来给我当徒弟。
李奇见到那人,惊讶的差点没有咬到舌头。
只见来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男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双目充满了血丝,好好的山羊胡都快整成了络腮胡。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宋徽宗也是一惊,不悦道:“正道,你今日做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般模样?”他对样貌可是看得比较重,但是他并没有责怪这人,可见他对这人是多么的青睐。
那人自己都楞了下,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装扮,登时反应了过来,急忙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讪讪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方才急着出门,忘记整理了,还请皇上恕罪。”
这也能忘?尼玛还急个毛呀,干脆就别来了呀。
李奇看着这人,眼眶一红,心都碎了。
宋徽宗稍稍皱眉,但是也没有细究,道:“朕让你早上来,你为何又这般时候才来,朕差点都把你给忘了。”
那人傻傻笑道:“微臣今日在家画画,把时辰给忘了。”
“你呀你---。”
宋徽宗无奈的摇摇头,手往李奇身上一指,道:“这就是李奇,你不是一直想拜他为师吗。”
那人一听这话,眼中精光一闪。转头望向李奇,瞧他这么年轻,微微一愣,问道:“你就是创造出素描的那个厨子?”
李奇瞧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神色,吓得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点点头,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
那人摇摇头。行礼道:“在下姓张,名择端,恳请李师傅能够收在下为徒。”
“张择端。”
李奇小声念了一遍,忽然面色一惊,抬起颤抖不止的手,指着那人道:“什么?你---你就是张择端?”
王仲凌面色一沉,道:“李奇,你也太无礼了吧。怎能直呼张学士的名字。”
宋徽宗挥挥手笑道:“无妨。师父叫徒弟名字,也没什么关系。”
李奇此时双目死死盯着那疯子。全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张择端看到李奇这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也傻了,愣道:“李师傅。你认识在下?”
李奇微微一怔,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半疯半颠的人就是大画家张择端,不答反问道:“你就是那画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
张择端还未答话,宋徽宗突然道:“咦?你怎地知道清明上河图?”
此话一出,李奇是深信不疑了,看来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大艺术家都是这般洒脱。讪讪道:“呃...草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
他说话的时候,背后已然湿透了。一股压力压的他都快喘不过起来,他这半吊子水,收大画家张择端为徒?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宋徽宗笑了下,道:“那你对这个徒弟可曾满意?”
“这---,就我这点本事。哪敢收张大学士为徒呀。”
李奇一脸为难之色。
张择端还以为他不愿意,毕竟这年头,流行那啥家传、祖传的狗屁规矩,道:“李师傅千万莫要这么说,张某惭愧。妄自学了二十多年画,自以为不管画人物肖像,还是草木牲畜,都以是登峰造极,没曾想到,那日特意去太师府见到李师傅的画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师傅年纪轻轻,画技却已高出张某数倍,张某实在是汗颜。”
我的画技比你强?你这是在寒碜我吧,老大,别玩我了。
李奇一脸古怪之色,为难道:“张大人,我不是不想收你为徒,我只是---我只是怕教不好你,反而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若是想学厨的话,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宋徽宗笑骂道:“你小子,竟然要我翰林院大学士去跟你学厨,真是岂有此理。”
李奇干笑几声,道:“皇上,草木这不是开玩笑的么。”
张择端忙道:“不不不,我若能拜在你门下,简直就是三生有幸,不瞒你说,自从见过你素描后,张某是不吃不睡,整日在家思考,可惜张某愚钝,未能领悟其中的关键,唉,李师傅,求你就收张某为徒。”
“正道,你放心,朕已经替你做主了,他不收也得收。”宋徽宗说着斜眼朝着李奇一瞥。
暴汗!你也太霸道了吧。就算是妖怪,也不是说收就能收的。
李奇一脸郁闷之色,见到张择端双腿都在哆嗦了,仿佛只要李奇一点头,他便下跪拜师了,忙道:“皇上,您看我与张学士的年龄差这么多,收他为徒,是不是有些不妥,要不这样,张学士也无须拜我为师,他不是想学素描么,那我教他就是了,您看行不?”
这宋徽宗还未开口,张择端就抢先道:“行行行,只要你愿意教我素描,我什么都听你的。”
宋徽宗没好气的瞧了眼张择端,但也没有怪他,叹道:“那就依你所言吧。”
张择端喜上眉梢,从怀里掏出一把宣纸来,道:“恩师---。”
我汗!李奇打断他的话,道:“张学士,你叫我李师傅或者小李就行了,千万别再叫啥师的了,我可承受不起了。”
“是,恩师。”
李奇一拍脑门,道:“大哥,你能换个称呼么。”
张择端讪讪一笑,改口道:“是。李师傅。”
李奇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择端将那把宣纸递了过去,道:“李师傅,这是我今日画的素描图,请你指点一二,张某感激不尽。”
李奇点点头,结果纸来一看,见上面那一坨黑漆漆的,不知是何玩意的东西。瞬间呆住了,这尼玛那是素描,分明就是鬼画符呀,又问道:“呃...你真是画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
张择端楞楞的点了下头。
李奇擦了一把冷汗,很违心的说道:“不错,不错,张学士的画技的确是非常了得,这第一次画,就能画成这样了。的确是非常不错了。”
“哪里,哪里。”
张择端腼腆道:“比起李师傅的画,我的画真是不堪入目。”
你知道就好。我若是画成你这样,那我还敢拿出显么。
李奇呵呵道:“是小弟不敢与张学士相提并论才是。”
宋徽宗听到他俩虚伪的谈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正道,既然李奇已经答应教你素描,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了,朕瞧你应该还没有吃饭,正好,快尝尝李奇这道---呃。”
他说到这里。话音戈然而止,因为刚才还满满一坛子的菜,此时已被梁师成等人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了。
梁师成等人对画画可没有太大的兴趣,刚才趁着宋徽宗、李奇和张择端三人说话的时候,闷头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猛吃,一下子就吃的见底了。
梁师成、高俅等人嘴里含着菜与宋徽宗面面相觑,个个面色涨得通红,都不知如何是好。
张择端对吃倒是没什么讲究,忙道:“皇上。微臣随便吃点就行了。”
宋徽宗急忙顺坡下驴,让李奇叫人给张学士上几道好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张择端却弃之不顾,一个劲的抓着李奇问些有关于素描的问题,李奇被他弄得是一个头两个大,疲于应付。
画痴!梁师成等人见了,纷纷直摇头。
过了一会儿,张择端还是没有动筷,这下就连宋徽宗也瞧不下去了,没好气道:“正道,你到隔壁去吃。”
明君啊!
李奇心里是感动的泪流满面呀。
张择端这下子还反应了过来,应了一声,又小声朝着李奇道:“李师傅,要不今晚我们师徒二人秉烛夜谈如何?”
靠!你丫还有完没完,我的七娘还在床上等我了,和你秉烛夜谈?你去死吧。真是给脸不要脸。
李奇立刻拒绝道:“张大人,我明日还得做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张择端见李奇面色不悦,不敢多说,深怕他反悔不教自己画素描了,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送走这座瘟神后,宋徽宗忽然又朝着梁师成他们道:“各位爱卿,你们也出去吧,朕有点事要与李奇单独谈谈。”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满眼的困惑,他们不知道宋徽宗会有什么事,要与一个厨子单独谈,但是他们可不敢违抗皇命,行了一礼,便都出去了。
如今包厢内,就剩下宋徽宗和李奇了。
宋徽宗瞥了眼李奇,正色道:“李奇,朕如今有一件非常重要事,要你去做。”
李奇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一凛,忐忑道:“啥事?”
宋徽宗道:“帮朕照顾一个人的饮食。”
原来就这事,真是吓死俺了。
李奇刚想答应,但转念一想,还是问清楚点好,道:“谁?”
宋徽宗道:“这个到时自然会有人告诉你,那人当下身子有些不适,你要做的不只是给她做饭菜,还要用你那养生学把她的身子调理好,若是你能办到,朕定当重重有赏。”
他说的这人不会是他的情人吧?万一要是调理不好,他不会砍了我吧。
李奇心里还真不想去,若只是做饭菜,那倒无所谓,但是中间还有这么层意思,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可这是皇上吩咐的,他唯有答应,颔首道:“草民一定竭尽所能。”
宋徽宗点点头,道:“还有,这件事你可莫要对他人言,知道吗?”
“皇上请放心,草民嘴严实的很。”李奇呵呵笑道,心里却是苦叹,看来还真是他的情人。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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