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秀春替凝雪梳头,徐灏歪在一边看着,说道:“古有画眉之乐,今儿我也要试一试。”
沐凝雪说道:“我不要么,画不好又得洗半天,有什么好玩的。”
徐灏一时童心大起,拿起眉笔对着镜子,就要自己给自己画眉。凝雪忙一手抢过笔来,嗔道:“这算什么?也不怕被孩子们笑话。”
“唉!真是长大了不由人,没趣。”徐灏没意思的撇撇嘴,又拿起了粉扑,“你别小看我的化妆技巧,可专业呢。来,试试。”
“不要。”
凝雪笑着往一边躲去,夫妻俩正闹着,兰春进来回道:“大奶奶来了。”
刚要叫请,朱巧巧已走了进来,见徐灏身穿单衣倚着床头,说道:“这时候才起来不说,还在守着媳妇看梳头呢?老夫老妻像刚成亲似的,老姑奶奶都来了半天了,叫我来寻你们。”
凝雪有些不好意思,回嘴道:“等你哪天起晚了,我也堵你去。”
朱巧巧笑道:“哎呦呦!我有什么怕你的?要堵被窝只管来,我一定敞开了让你堵。好了,不说废话了,我呢也是奉命差遣,身不由己。老太太叫我来找你,说要给老姑奶奶一家子预备一间院子,还有明儿给那什么姑老爷,姑奶奶的饯行。老太太打算请老辈聚一聚,叫咱们想点热闹玩意,拣她们老人家爱吃的做几样好菜。还有玄清的妹妹能说会道,老太太很喜欢她,说要把儿子留下,自己回辽东守着王老黑的坟头,叫咱们商量下,想办法把人给留下;此外几家亲戚的礼物可备妥了?这几件你瞧着办吧。我说完了,也忙我的去,不在这里搅合你们夫妇伦敦了。”
“起先说了这一大套。多么的干脆,我们真学不来,寻思到底是嫂子能干。”凝雪又气又笑,“最后一句马上露了底,竟想些有的没的。”
“呦!”朱巧巧轻笑道:“我这是给你提个醒,多少房哭等着你那位去开荒播种呢?说真的,老人倒是知道守着本分,没瞧见如今的小丫头一个个没皮没脸,敢爱敢恨,我担心他又收下一大堆。”
徐灏忍不住说道:“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在外头两年,可曾惦记一个女人?我也老大不小了,早没了偷香窃玉的心思。”
“你呀。那是自己摆布不开了。”朱巧巧不屑的嘲笑,又和沐凝雪说了些话,一转身走了,气得徐灏牙痒痒,暗道今晚非得整死你不可。
凝雪见状凉凉的提醒道:“小心着了嫂子的激将法,今晚应该去晴雯房里歇息的”
“我知道了。”徐灏并不想和妻子谈论此种事,又歪在床头继续看她梳头。此举令凝雪心里舒服了很多。
成亲多年,昔日的爱情早转变成了亲情,儿子都那么大了,沐凝雪已经也必须看开。再说她出生在古代,没有现代女人的思维,对丈夫妻妾成群不满归不满,却没什么不适应。
半个时辰后。徐灏等她梳洗更衣,一起去了千寿堂。
老太太正在看月兰和珊瑚等丫鬟归置衣裳,朱巧巧在陪着萧氏说话。老姑奶奶人老精神不济,回去休息了。
萧氏对徐灏说道:“今年你可别出去了,好生在家陪着你媳妇。”
“那我也得进宫去应应卯,不然太不像话了。”徐灏赔笑道,心里却暗暗叹息,太公不作美,这年头的灾害实在是太多了。
徐家女人还不知道老姑奶奶为何带着女儿姑爷一大家子打江南进京的缘故,不过这一次徐灏确实不打算离京了,若每一次天灾都得赶过去,那么他这辈子也别指望能回家。
老太君笑道:“灏儿,你姑奶奶那么疼你,这次来京,你怎么尽点孝心呢?”
徐灏说道:“我早一个月就想过了,吃的穿的用的都不短什么,只有想个新鲜玩意,叫你们两位老人家乐一乐。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吃吃饭,听听戏。”
老太君笑道:“只要是你准备的,我们就高兴。你那里可有唱戏的地方?”
徐灏说道:“昨儿在园子里看了,我这边的结霞山馆宽敞何用,里面有个梨雪轩位置甚佳,对面有个暖阁,是个很不错的戏台,兼且位于山上听戏,应该能让人耳目一新。”
“既如此,就在结霞山馆吧。”老太君当即发了话。
萧氏说道:“那可得好生筹备一番,那山头来往不便,食材什么的都得提前预备。你这一次可得遭埋怨了,听个戏选在山上,不知会有多少人心里骂你多事呢。”
徐灏洒然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也该出出力气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沐凝雪奇道:“你瞒得我们好苦,刚才嫂子那么问我,你也不哼一声。这会子说一个月前就预先备下了,到底什么时候鬼鬼祟祟干的?我连影子也不知道。”
徐灏笑道:“我就是一拍脑门,哪有什么计划。”
说着话的时候,陆续家里人纷纷过来请安,陪着老太君吃过午饭,沐凝雪忙着给老姑奶奶准备房间,徐灏和朱巧巧一同去了结霞山馆。
这结霞山馆位于半山上的一个座落,距离护春堂不远不近,从小桥走过去,经山洞曲折上行,渡过一带游廊,所有建筑都是顺着山势盖的,一步一层,拾级而上,直到尽头便是山馆了。
遥遥对着徐翠柳的闹红榭,可俯视园中全景,二人没带一个人来,其用意自然不问可知了,起初还一本正经的商量什么地方摆席,什么地方休息,说着说着徐灏就把辽东郡主按在了胯下,享受起了美妙的品箫滋味。
接着就见朱巧巧把头伸出了窗外,似乎在欣赏景致,可是人却一动一动的,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又像疼痛难忍,又像是陶醉其中,不时叫唤连连,幸亏附近没人。
在里面,她上半身保留完整,下半身却光溜溜的,被徐灏扶着腰部大加鞭挞。
与此同时,燕雀庄的小河边,王蛋子咬牙切齿的道:“都怪二狗那混蛋,说什么熬过几天你就会眉开眼笑了,这都几年了都没好,简直是酷刑。”
即使裹脚有两年的时间,花凤仙依然觉得难受,哼哼唧唧的道:“一进京,我爹又逼着我往死了缠,疼死我了。”
王蛋子说道:“人家京城都不兴缠足了,偏偏你爹乡下人无知,真是糊涂。”
“你知道什么。”花凤仙咧着嘴,“我爹说像徐家这样的豪门,姑娘们自是用不着裹脚,皇帝的女儿能愁嫁?反而越是像咱们这些小家小户,裹了脚后就会越显得珍贵,物以稀为贵么。”
王蛋子蹲在河里,抬头问道:“那你到底怎么样?”
“疼!”撒娇的花凤仙又眼泪汪汪了。
“那就扯开裹脚布,松快松快,风凉风凉。”王蛋子抬起那套着红鞋的双脚,要动手。
花凤仙忽然问道:“蛋子,你喜欢小脚儿?”
“小脚儿又臭又丑,鬼才喜欢呢。”王蛋子一脸厌恶。
“你怎么知道?”花凤仙忘记了疼痛,神色狐疑起来。
王蛋子解释道:“我干娘虽然没有自小裹脚,可是一样常年缠足,每次一打开裹脚布洗脚,叫我去打洗脚水来,那臭味直呛鼻子,熏得人能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就算给我徐家的细点心,我也不想吃一口。”
花凤仙苦恼的道:“可不是么,不好时常解开只能隔三差五的洗次脚,大热天的臭气熏天,简直丢死人了。”
王蛋子说道:“你没瞧见琴姐姐嘛?那天她在这儿钓鱼,裙角下没穿袜子,穿着样式很古怪也很好看的鞋,露出了脚面,尽管是大脚板子,可多么的漂亮?脚趾上涂了红色,白白的脚丫子像水晶一样,我举得比小脚儿看好一百倍。”
“是么?”花凤仙有些凌乱了,一头是父母口口声声的三寸金莲最美,一头是徐家小姐的自然天足,“那你娶媳妇,要小脚的,还是要大脚?”
王蛋子说道:“当然要大脚板子,站如松走如风,谁稀罕走路摇摇晃晃的?”
花凤仙紧皱眉头,想了想说道:“那,那你给我,解开缠在脚上的,一丈布条子吧。”
“好!”
当下王蛋子捂着鼻子,拔下花凤仙的红绣鞋,剥下一层又一层的裹脚布;打开一看,不像金莲,不像玉笋,也不像什么粽子,活脱脱的两只猪蹄儿。
从九岁到十一岁,花凤仙都是这么年年裹脚年年偷放,使得一双脚大不大小不小,长不长短不短,尖不尖扁不扁,整一个四不像。
可惜因为已经缠断了脚,骨头肌肉都萎缩定型了,造成了事实上的残疾,即使王蛋子每次都想把她那十根弯折扭曲的脚趾掰开弄直,每一次都枉费心机,白费力气。
说起缠足,笔者小时候真见过邻居家的几位老太太,紧扎着裤腿,一双小脚套在黑色的鞋子里走路,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走路时总是慢条斯理,是以印象格外深刻,想不出为何古人会以此为美?也或许是在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有些动人之处吧。
忽然,他们看见管事徐邋遢的娘儿们,跟一个野男人在草丛里滚来滚去,扑通一声,滚下了河里也不分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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