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虾抓住了破烂的船板,猿猴一样敏捷的跳上倾覆的大船,很可惜,这艘船已经烂了一半还多,从粗大的船底龙骨来看,这是一艘五百料的海船,如今即便是已经破烂不堪了,看起来依旧雄伟。
没时间凭吊这艘不错的海船,陈大虾用找到的斧头劈开了一间相对完好的船舱,这是一间卧舱,从泡在水里的卧具来看,这应该是一位贵人的卧室,就那几件瓷器,就让陈大虾喜出望外。
从船舱里钻出来,陈大虾打了一个呼哨,岸上正在等待消息的岛民立刻就划着一艘小船赶了过来。
陈大虾的就坐在破船的最高处甩着两条腿心情愉悦,怀里抱着一个奇怪的瓶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开塞子,里面居然装的是酒,浓郁的酒气一阵阵的往陈大虾的鼻子里钻,心痒难熬的陈大虾立刻就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这样的天气在海里游水即便是他这样的汉子也不能坚持多久。
酒水下了肚子,一股热气立刻就从肺腑里冒出来,陈大虾满意的点点头舍不得再喝,重新塞好塞子把酒壶挂在脖子上,大声的催促那些岛民把船划得再快些。
另外一间船舱里的东西很多,都是一些木头箱子,陈大虾打开一个箱子看了,里面装的居然是兵刃和铠甲,最要命的是∝↑,☆.一个檀木箱子里装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风磨铜链甲,和一柄长刀,一杆马槊,檀木箱子旁边的一个盒子里甚至还有一柄黑色的强弩,这柄强弩的尺寸并不大,盒子的盖子上镶嵌着十二支弩箭,只要看看这些弩箭。就知道这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陈大虾扔掉了自己的长刀,将箱子里的链甲穿在自己身上,把长刀挂在链甲的勾环上,又把那杆马槊拿起来握在手上抖动几下,除了链甲稍微有些小之外,他对其它的东西甚是满意。
把大船上凡是能用的东西全部都搜瓜干净之后。小船最后一趟才来接走了守在船上的陈大虾。
船快靠岸的时候陈大虾忽然看见沙滩上站着一个上身着的少年人正在冲自己笑,这个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人笑起来很好看,牙齿很白,头即便是随意的挽成了一个髻也比容州城里那些抹了粉的公子好看的多。
陈大虾从船上跳了下来,径直的走到少年的身边吼道:“谁他娘的准许你现在就上海滩的?”
少年笑吟吟的指着陈大虾身上并不怎么合体的链甲道:“这是我的!”
陈大虾愣了一下道:“你的?”
少年人笑的更加开心,连连点头道:“我的。”
陈大虾大笑了起来,和他一起跳下小船的汉子们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他们都觉得这个娇嫩的小后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少年人又笑着道:“你看看,铠甲护颈部分写着“长生长寿。大富大贵”八个字,马槊上也写着“长寿”二字,这些东西都是我大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所以他们确实是我的东西。”
陈大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知的少年人,穿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变成他的,如果在荣州,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浪人可能会避让这样的纨绔子弟几分,如今在野驴岛上。陈大虾觉得自己用不着给任何人面子。
一个流浪到荒岛的少年人如此的不知道好歹,虽然笑起来很帅气。自己不是那些无知的少女,看见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路,对于自己来说越是好看的男人就越是令人憎恶,尤其是这家伙的那一嘴白牙,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于是他向前一步长刀已经抽出来了,他打算砍下这个少年的人头扔进海里喂鱼。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他的脸上传来。停下脚步伸手一摸自己的脸颊,一根四寸长的木头橛子牢牢地钉在自己的脸上,张嘴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愤怒的朝旁边看过去。
一个高瘦的大汉,赤身的从一座礁石后面走了出来。手上竟然还抓着两根木刺,明明在遛鸟,他却像是一个刚刚走进大饭馆准备点菜的大老爷。
少年人再一次笑道:“我说过,你身上穿的是我的东西。”
陈大虾在海上闯荡的日子不算少了,他看的出来这个少年好像才是地位比较高的那个人,拔掉脸上的木刺吼了一声命令其余的人去对付那个光腚的汉子,他自己打算先收拾掉这个少年人再说。
陈大虾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少年人,他刚刚冲出来了一步,两只手背在身后很有气度的少年人手里竟然抓着两把海沙朝自己洒了过来。
海沙进入了眼睛,沙子里面的盐分顿时就让陈大虾睁不开眼睛,刀子砍空了,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胯下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了起来,完好的右边脸颊狠狠地受了一下重击,下巴脱臼了,身子倒在沙地上,嘴巴里灌满了沙子。
严老大伸开手指,每个指缝里都藏着一支木刺,他一边向前走,一遍把木刺甩进了岛民的膝盖里,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好勇斗狠的岛民那里是他这种杀手的对手,不一会海滩上就跪了一地抱着膝盖哭号的人。
云二从岛民拖上来的一个箱子里取出自己的衣衫穿上,虽然衣服都是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还是决定先穿上衣服再说,严老大遛鸟的样子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井木犴扛着斗木獬的尸体从礁石后面走出来,找了一个差不多可以当棺材的木头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把斗木獬的尸体放了进去,多年的老兄弟了,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云二找到了奎木狼的箱子,找了一套衣服丢给奎木狼希望他能穿上,奎木狼根本就不理睬那些衣裳,俯身从哪些岛民膝盖上拔出一根根染血的木刺,远远的看着礁石上哪些围观的人。
参水猿。毕月乌,翼火蛇三人去岛上探查消息,至今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不是放松穿衣服的时候,奎木狼从来都不觉得赤身丢脸有自己的老命重要,对于云二不理睬地上的敌人而是先穿衣服他其实非常的不满。这个时候还穷讲究是不对的。
探手捉住井木犴丢过来的长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穿自己的靴子,岩石上满是海牡蛎,锋利的贝壳边缘刚才把他的脚割破了好几处。
井木犴试探了一下强弩,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东西,强弩的弓弦已经被水泡的非常松弛,即便是扣上弓弦,弩箭也软塌塌的射不出五步去。
奎木狼见礁石上围观的人群并不下来,就把防御的工作交给了换上甲胄的井木犴。这才快的开始穿衣服,即便是穿衣服的时候,他手上的长刀也没有离开自己的手。
“严叔,咱们的武器基本上没有受损多少,只是火药全部被水泡了失去作用了,火药弹也没有了,这座岛到底是是在什么位置?”
云二搜检了一下木头箱子,抬头对盯着礁石的奎木狼道。
奎木狼没有回答云二的话。从陈大侠的脖子上取过酒壶大大的喝了一口之后,铁青的面颊上多了一些红润。探手就剥下陈大虾身上的盔甲丢给云二道:“先武装好自己,至于这里是那里不重要,反正我们是要收服海盗的,既然目的是这个,择日不如撞日,就从这座岛开始吧!”
云二点点头。穿上链子甲,扣上头盔,回头看见了船老大的尸体不由得叹息一声,自己出师不利啊。
从郁州出的时候自己麾下还有二十六名特意从海边招募的水上好汉,以及三十一个水手。谁料想出海不过十天,就突然遭遇了一场风暴,六十四个人只剩下区区六个人,海上的好汉一个都见不到了,倒是6地上的好汉反倒就折损了一个斗木獬。
当初那个船老大拍着胸脯说这个时候东海上最是安静,从来不会有什么风暴,如果有就砍他的脑袋,如今也用不着砍了,他已经被淹死了。
落在奎木狼的手里,没有人不招供的,被安上下巴的陈大虾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野驴岛的事情说了一个通透。
奎木狼一面听着陈大虾的供述,一面焦急的瞅着礁石上,直到参水猿,毕月乌和翼火蛇出现在礁石上,他的面色才缓和了下来。
云二看到三颗已经点燃了的火药弹被那三个家伙丢进了蹲在礁石上看热闹的鼠两端的人群里,有些惊喜,竟然还有几个火药弹没有进水?
霹雳般的火药弹在人群里炸响了,野驴岛上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眼见十几个人被火药弹炸的飞了起来,一声喊不论男女老幼转瞬间就跑的不见了人影。
陈大虾吃惊的看着云二几个人,如果刚才不是因为看见了奎木狼遛鸟,他几乎以为这些人都是神仙下凡了。
在火药弹的威胁下,陈大虾老老实实的带着自己一瘸一拐的手下抬着七八个巨大的木头箱子向自己的居住的山洞走去,早上踏海的时候还以为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谁知道潮水才开始涨,自己的厄运就到来了。
云二看着沸腾不休的大海,缓缓地后退,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扑上海滩,水位一次比一次高,刚刚还显露在海面上的巨舟,很快就被海水淹没了,海鸥在海上上下翻飞,不时地出一声欢快的鸣叫。
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吗?云二在海浪即将追上自己脚步的时候跃上了礁石,回头瞅了一眼大海,决定下一次再来!
ps:第二章,我的牙好痛啊!拿头撞桌子中,镶牙的第一天太他娘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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