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限制度?做事情没有下限?”豹老都没有听懂。
“是下线,下方的线人,下方的手下一类的意思……”吴喆简单介绍了一下。
豹老点头:“有点像是牢头收狱卒的供奉。不过这一类经常被怀恨在心啊。”
独孤墨也皱眉道:“你仔细再说一下。”
吴喆取过纸笔想书写。
独孤墨亲自飞快研墨完毕,给吴喆挥毫。
“能让王子殿下亲自研磨,幸何如之。”吴喆拽了一句,心中暗笑独孤墨莫非天生适合研墨?
她将下线的原理说给了独孤墨听了。
独孤墨思考了良久,悚然道:“这种按线路提成的制度太恐怖了,简直是踩在别人头上获利。若是下线多了,上方的人根本就不用做事。”
他取过另一只笔,在吴喆的线路图上开始添设更多的下线,越画越是皱眉头:“以此种方法会引诱人心底的**,就是踩着别人头颅而自己不劳而获。在上方的人只会希望这种线路越拉越多,让所有人都在自己脚下,抢着拉拢别人入伙……”
吴喆听着赞佩,想不到独孤墨竟然能直接瞧出下线制度的缺陷。
独孤墨分析良久,才道:“周姑娘,此[下线]法可谓惊天之法。虽然按此法行之必然大获收益,但整个发展却是虚空的。长久以往,绝对会出大祸患。”
豹老也渐渐听明白了:“对对,就是让人不专注于卖东西赚钱,而是更关心拉拢更多的人加入店铺来成为下线。表面上店子生意大火了,但偏了方向。”
独孤墨又是良久没有说话,突然道:“不止如此,他们只怕会……”
他在网格化的下线网图中画了一个圈:“会有人试着劝下线的人在加入时自己购买店铺的货品。这样的话,上方的人会获利颇丰。”
吴喆双挑大指:“公子大才,居然看出了这其中的关键。”
独孤墨虽然设谋的周密、机灵远不及吴喆,但不愧是祸害人的能手,在晋国攻打皇宫时更是表现出一种漆黑的优异。在短短的两盏茶的时间里,他已经抓到了这种制度最坑人的地方:卖东西给自己。
这是一种坑死下面人。喂饱上面人的方式。独孤墨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喟然长叹一声,在图画上随手在上方划出几个金元宝,在下方却画出几个骷髅头:“若行此法,上线人酒肉丰裕,下线人枯骨遍野。”
“看来公子是不打算推行了。”吴喆耸耸肩膀。
“周姑娘,你的这个谏谋是极好的,只是祸患太大,在下实在……”独孤墨比较尴尬。
他怕吴喆介意谋略不被采纳。
若是大王子是主子。别说看不出下线制度的祸患,更会拍手叫好全面实施。
这并不是因为大王子比独孤墨心黑,实际上独孤墨比大王子心黑得多。
问题是,独孤墨比大王子要理智。
独孤墨不是想要祸害国家。虽然对别人的死活不心疼,但他要坐江山啊。总不能借助一种祸患极大的方式来登上江山宝座,接下来再想尽办法除去这种祸患?
他害怕这种店铺经营方式被广泛流传开来,到时候就不好控制了。
大王子就没有这么高瞻远瞩,也不会像独孤墨那样有自己的主见。两者相比。独孤墨更具有一种开明君主的办事风格。
“没事儿,我也注意到这种方法虽然短期内能收敛大量财富。但日后的祸患必然巨大,甚至可以动摇一个国家的根本。”吴喆笑着说:“那么这种方法还是今日在此说过就算吧。”
她将刚才画下的图画抓过来,撕得粉碎。
算了,既然被拒绝,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天爷不想让这个世界的百姓再受苦。
其实吴喆这个方法也就是想想,当真推行起来困难也不小。
首先就是经济基础不同。现在完全是农耕经济。商品经济极为微弱。下线的吸血推销手法,必须要有高度市场化的环境。
其次就是人的观念和**不同。在另一个世界,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人非常容易对自己所处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水准产生不满,继而强烈期待成为更上位者。这种强烈的**便极容易造就不切实际想要发财的发晕头脑。
而这个时代却是阶层意识深入人心。很多人生来就觉得自己是低等人。人虽然不会拒绝发财,但容易混口饭吃便安生。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强烈的发财**。
豹老道:“要不我们把这个方法悄悄推到齐国或晋国去?”
吴喆心中暗笑,其实我是想用来祸祸武国的。不过也很容易想到会有其他祸患,比如传播开来根本无法限制范畴。想就让武国被下线制度坑,这根本控制不住。这样就难以产生那些疯狂的下线人员。
独孤墨听了豹老的建议,想了想后摇头:“不妥。这种方法一旦施展,必然难以掌控,迟早传到武国。而且晋国齐国能人也是不少,应该可以想象到祸患,必然大行禁止。到时候收效不大。”
吴喆对独孤墨做了一个万福:“多谢公子,为了天下苍生竟然能忍得这一招不发。”
“我虽然不是君王,但能为百姓考虑的,也会仔细斟酌。”独孤墨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豹老却瞧着吴喆的谢恩觉得好笑,心道:这招就是你这丫头自己想的,还夸别人为苍生计?始作俑者其实就是你啊。
于是豹老追问:“周姑娘不觉得此法可惜?”
“赚钱方式多着呢,下线不行,但慈善募捐的孤儿院总是可以实行的对吧?”吴喆问墨王子。
“没错,周姑娘的以做生意方式来做慈善,这一谋划非常出色!”独孤墨欣然道:“三百万两就交由周姑娘完全支配。如何具体实施,皆由姑娘做主如何?”
吴喆讶道:“你竟然敢都给我?若是现在给我三百万两银子,信不信我今晚就卷铺盖跑了?”
“周姑娘何等聪慧,以你之谋,即便是百万银两也是迟早的事。即便是凭容貌,丰衣足食的日子也是手到擒来。”独孤墨笑道:“否则姑娘如何想得出下线这般的谋财方法?想必是心怀偌大的期待,打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才是。”
“算你看人比较准。”吴喆哼了一声:“我一向觉得人的聪慧心思才是第一重要的。只凭容貌便想获得富贵,即便实现了,又能守得住几年?终难抵得过岁月流逝红颜易老。”
“姑娘倒是想得透彻。”独孤墨赞许:“直言说吧,周姑娘便是开口要个王子妃位置,在下必然满心欢喜地奉上。”
这属于明说要娶了。豹老在旁听着,偷眼瞧两人。
“美得你。只不过是一介王子,连武国的继位之争都没有夺得胜利,就惦记我了?”吴喆翻了个白眼儿:“我可是有可能成为元疗殿掌门大师姐的了,不过数日,身份地位便未必在你之下,你也好意思?”
“哈哈,这么一说,当真没有面子。那么待我登上王位之时,咱们再提此事。”墨王子洒脱得很,脸都不红,就好像没事儿人似的继续道:“三百万两银子如何花费,还需要周姑娘你列个计划出来,我也好安排人做下去。”
豹老在旁瞧得目瞪口呆,这一对儿聪明的男女居然对婚丧嫁娶之事淡如水,随口提了提便过去了。
特别是这千娇百媚的女孩子,被人提及婚事,居然没有半点羞涩,甚至也不脸红。而墨王子被这么硬生生拒绝,竟然半点生气也没有。
两人简直就像是做一桩买卖,叫价不成也不着恼,各自忙各自的了。
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豹老心中觉得好笑。这一对儿要是成亲,生出来的孩子会聪明成什么样子?
接下来,吴喆开始与独孤墨商量如何安排三百万两银子的慈善款。
甚至吴喆还定下了十六字方针:行善扬名,聚幼纳金,赋利招人,慈财循环。
豹老赞道:“妙啊,以行善举为主子赚取名声,聚集了大量的幼童加以培养,再用募捐的银钱提成来吸引募捐者,形成生生不息的财富与慈善的不断循环。”
吴喆笑道:“反正咱们记得,莫要让圣人行善事。圣人做了,他会做的非常绝,太过高调了,反而令更多的人不肯去做了。”
“咱们便以募捐款的提成来吸引人脉关系广泛的募捐者。只不过要注意保密。”独孤墨也道:“只有如此,方能将善事不断做下去。”
基本的实时方针定下来,就好操作了。接着就是划定孤儿院的地点。
三人瞄着中原地图和武国地图良久,商量着建立在哪里。
地图粗糙,但也可以看出大致的情况了。
“当然在武都。”豹老道。
“嗯,说得对,武都必然要设置。这可是舆论的中心。”独孤墨有技巧地夸了一句:“周姑娘如何想?”
吴喆将手指向大地图的中央,三国中心交界的一大片山峦叠嶂处:“这里建个总部!”(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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