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下时身体明显是被白长老玄力控制了一下,没有跌得重伤,但也狼狈地在井壁上刮了不少尘土苔藓,还摔得屁股生疼。
“你这丫头,聪明是聪明,但怎生没有半点危机感!”井边的来人不再隐瞒自己的声音,更把夜行服的头罩脱掉,露出白须老者的面容。
吴喆揉着屁股仰头望上去,月色下也可看得清楚,的确是白天还维护自己的白长老。
“白长老,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把我囚禁在这里啊?”吴喆仰着头向上叫着。
周围潮湿浑浊的空气从鼻孔转入,女孩儿柔美的声音在井道中回荡。
白长老向下怒道:“你居然自称是我的私生女,还未得罪我?”
“喂,当时是为了测试你身份的好不好?需要刻意隐瞒自己声音的,很大可能是我认识的。对林大小姐漠不关心,而需要隐瞒声音更说明并不想真心杀我,那么你的可能最大啊。不这样说,怎么能瞧出你的破绽?”吴喆叉腰叫道:“而且那是在你袭击我之后,咱们该有个先后顺序嘛!”
白长老并不理睬吴喆,只是说道:“萧妞,你虽只有一十四岁,脱离家宅未久,但我要告诉你,江湖险恶,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你的敌人可未必把你的年龄和女孩儿身份,作为下手强弱的考量。”
“感谢白长老提醒,先把我拉上去啊。”吴喆仰着脖子继续叫。
“你可知道,刚才在房内有可能你命不保矣?”
“是呀,嗓子都被你刺破了。”吴喆摸了一下脖子,莫说伤口很浅血已不出,而且微微结茧稍有发痒,居然已经有大半愈合的感觉了。
是机体的恢复力强大吗?这太好了。吴喆心中一喜,看来有机会要测试一下这具机体的恢复能力。
“哪怕你认出是我,也不该如此放任我刺上一剑!你要知道,江湖行走,时刻可能命悬一线。”白长老教训道:“萧妞,你且注意。玩闹之心可有,但不可时刻都有。否则再多靠山,也救不得你。”
“明白,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听吴喆如此说,白长老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差点哑然失笑,但连忙扳住脸道:“莫要逞口舌之利,你这丫头勿要以为头脑智慧最重要,很多时候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明白了,明白了,你先把我拉上去啊。”吴喆在井底叫着,声音在井内回响。
“你这丫头,不关你几天便不晓得好歹。”白长老怒道:“你脚边有三瓶蜜水,便充作你三日之食。”
“啊?”井底一片黑暗,吴喆俯下腰来一摸脚边,很快发现贴着井边果然有几个木塞堵口的细颈瓷瓶,沉甸甸似乎装着东西。
等等,又要禁室里番女主角待遇?吴喆顿时哀怨。
再抬头,白长老居然已经不在上面了。
脑海中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提示。月光从上面微微透出一点亮光。
吴喆哀怨了,这算啥事?为啥总是被关的命运。上回是后舱,现在是枯井底。
还好春季蚊虫尚未滋生,不然就被叮个不亦乐乎了。
白长老离开井口不远,便在一棵树上打坐入定。
吴喆自然不知,只感到井底温度较低。坐下来也觉得凉,靠着井壁也觉得阴冷,她只好站着。
反正也不饿,略渴但还可以忍受,估计之前储备的水也能发挥点作用,这几瓶蜜水就留作储备粮吧。
不担心,这里挺安全的,那白长老也不是想弄死自己。吴喆心头宽松得很,开始准备躺不下来就站着入睡。
她之前几天晚上睡觉,早已发现自己有某些机器人的特征。
想要睡觉的时候,身体可以完全听从大脑指令迅速睡着,而且还是质量很高的深睡眠为主。
比如此刻,哪怕是身处的环境如何恶劣,一般人只有困倦之极的时候才可能站着睡着,但吴喆却站在枯井中,咔吧一下犹如关电源一样睡着了……
白长老在远处感受着吴喆的气息。
嗯?
她、她睡着了?!
白长老瞪圆了眼睛在树枝横叉上起身。怎么都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小丫头,身处仅有头顶有点光亮的枯井中居然不害怕。而且还能睡得着……
“老白,如何?”大长老的声音传来:“将那丫头置于井底,此女惊到否?曾哭闹否?”
这话语使用了传音入密的玄力,大长老正赶过来已到不远处。
入夜前,白长老便与大长老商量好了要对吴喆磨砺一番。只不过没有想到,她直接看穿自己的伪装。
此刻大长老有点好奇,也就抽空过来看看。
“嗯?你没蒙面?”大长老刚一靠近就发现异样。
“呃……被这丫头识破了。”
“唉,倒也的确有此可能,这丫头脑筋太好。”大长老纵跃间,身形已然越来越近:“她在井里如何?哭闹了吗?特别是识破你的真面目,只怕要连吓带气地哭出来吧?”
“大长老,这个……”白长老有点难以开口。
他性格严谨,即便对方称呼自己老友称呼,但他即使在人后对大长老的称呼也始终不改。
大长老纵至他枝干旁落下,见他有点难以启齿,便轻轻拍了拍肩膀道:“女孩子嘛,哭哭闹闹很正常,以后随着年龄增长和阅历增加,也就不会了。”
白长老尴尬地回道:“实际上,咳……这个萧妞没哭没闹……”
“没哭没闹?好啊。”大长老一听,有些喜色:“出乎我意料之外啊,看来她的心智超过预期。”
“何止超过预期……”白长老更显尴尬:“她居然在枯井底……睡、睡着了……”
“啊?你说她睡着了?”大长老瞪圆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十四岁的丫头,敢在井底睡着?”
“那,你自己感觉一下。”白长老往枯井那边一指。
大长老运起玄气凝心细听,果然井底有少女睡熟的声音,诧异道:“不会吧……我们去看看。”
大长老与白长老一起重新回到井边,朝下俯视着井底的吴喆。
只见这个小丫头犹如木桩子一样站在井底,真的是气息匀缓、酣睡正甜。
若是男子,只怕睡得打起鼾声来了。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真的是很无语。
十四岁的小丫头啊,居然不担心地在井底睡着,而且还是站着睡的。
该说她粗神经?还是乐天派?抑或是个睡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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