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不吭声啊?”扈云伤实在心肠,一时没反应过来。
扈云娇倒是明白,一拉哥哥袖子道:“哥,他们都怕被报复。看来这几个贼人还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平时素有积威。”
艾丫头听了叫道:“哎?可他们是扒手啊,官差来了怎么能不抓扒手?”
一名衙役听了艾丫头的话语大怒:“胡说八道!有什么凭据说他们行盗窃之事?我们就看到你们在当街殴打良民!”
又有一个衙役叫道:“无端生事!堵塞当街!你们可知罪?”
第三个衙役更是凶狠狠地将手中锁链一晃,不必说话也犹如配合连贯的戏子,将衙役威风展现无遗。
齐王治下虽然盛世升平,但毕竟这类蝇营狗苟之事难免。
三个衙役展露了一点威风,顿时将艾丫头吓得浑身一哆嗦。
巡役是衙役的上司,连话都懒得说。他腆着肚子捻着胡须瞧着,似乎对付吴喆这个几个外乡人根本不必自己出马。
这巡役和三个衙役,前些日子被背三手等人请去了齐都百里外的一处消遣之地玩乐,没赶上长恨阁的热闹,自然就不认识吴喆等人。
其实即便瞧着脸熟,但吴喆已经不做轮椅,反而让人一时想不到就是长恨阁坐轮椅的女大东家。
宗智联瞧着吴喆,吴喆耸耸肩膀,表示让他们闹吧,只是过去拉住艾丫头的胳膊,让她不要担惊受怕。
“你们怎么能当街毫无廉耻地偏向坏人?当我们好欺负的吗?”扈云娇大为恼火,就要掏出仗剑宗弟子的身份牌来求得尊重。
宗智联却过去挡了一下,没有让她暴露身份,同时低声道:“让他们闹腾一下,不是挺有趣的吗?”
扈云娇眼珠一转,反而有些笑意。
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穆清雅,却过去拉了一下吴喆,用手语比划道:“莫要太为难人了。”
穆清雅觉得吴喆现在的身份极高。根本无需和这些痞气十足的官方混混们有牵连。
吴喆见穆清雅相劝,也就想息事宁人,准备拿出世子府的客卿名牌,希望对方能卖个面子。
“她是个哑巴吗?”一个衙役喝道。
“喂,这个女哑巴比划什么?”巡役觉得她好像在骂自己。
吴喆一听就生气了。鞭子刷地一挥,凌空爆了一个鞭花。
巡役等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顿时觉得有.份。
穆清雅又连忙轻拉了吴喆袖子一下。
吴喆鞭子收回,哼了一声:“要不是她劝说,我就挨个在你们嘴上留一道鞭痕!”
“放屁!你敢当街威胁官差?!”
“小小丫头吃了熊心豹胆!若是敢冒犯官差,让你全家都吃官司!”
三个衙役一阵乱叫。
巡役更是怒道:“当街殴打良民。出言威胁官差。都押回巡视衙门!”
衙役们听到上司作出指示。顿时抖了一下锁链就要上来锁人。
虽然吴喆等人明显有玄武在身,但掌管齐都街头治安的巡视衙门就在不远处,走过去也就两百来步。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几个官差根本不怕他们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多高的身份。看看几个人虽然有四辆马车在身后。但出了车把式,连个跟班儿的仆人都没有,明显是咋富显摆的年轻人。
一个衙役走向吴喆,伴随着哗楞楞的锁链抖动着的声音。
吴喆笑嘻嘻地伸出双臂。
衙役一愣。
双臂上套了好多个玉镯,青碧之下更透着白皙如雪的手臂肤质,令衙役心中有些觉得下不去锁链。
“哎呀抱歉,手腕上东西不少。戴锁链兴许要碰坏了。”吴喆笑道:“几位差役大哥,莫要上锁。这齐都街头不过两百步的距离,我们这就随你们过去。如何逃得?”
吴喆在这条街上走过,看到过巡视衙门的地方,此刻脑中如地图般成型映射出位置后,倒想找点热闹了。
正愁没有人陪着热闹,那个临阵倒戈的钟巡视也挺好玩儿。这就去吧。
宗智联在旁拱手:“诸位官家,我们当街走路,也非人命重犯,就别上拘具了。”
几个官差一想也是,便押着吴喆等人往巡视府走。
幸好没上锁链等拘具,否则扈云娇兄妹绝对不干的。当然吴喆也不会允许有人给穆清雅上锁链。
围观人群瞧着热闹,却渐渐开始哗然了。
有人在人群中隐着身形叫道:“怎么白的打成黑的了?”
“这群年轻男女并无不当,如何强加罪名?!”
“莫非是官匪勾结不成?!”
“翻转黑白!当街诬陷!”
齐都的风气总体还是正的,此刻有人看不过眼儿,一朝开口便引起了连锁反应。
公道自在人心,街头巷尾来的百姓纷纷斥责起来。
“这长得清秀的姑娘,一看就不是坏人,怎么要送官府?”
“那个背三手才是该送官府的!”
“莫要冤枉了好人家!”
“姑娘别跟他们走!”
没走几步,百姓们开始纷纷攘攘故意堵塞道路。
扈云伤兄妹看着周围百姓的反应感到欣慰,抱拳对周围感谢。
宗智联叹道:“齐都这点比晋都要好。这种情况在那里,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愤慨。”
吴喆笑道:“莫非你还想在晋国游街一下?咱们可是被官差押着走呢。”
宗智联晃着扇子反笑道:“这该问你,为何故意让官差带你走上一段儿?”
“好玩儿啊。”吴喆嘻嘻哈哈:“还有,我等一下要借用巡视的力量,去感激一些人。”
“感激人?”宗智联扇了扇扇子,想了半晌,啊了一声:“你想回报之前帮你的那些武者?就是离开仗剑宗分舵的时候在门口声援你的?”
“没错。队长脑子很快啊。”
宗智联笑道:“送些你配置的药石就好了,何必如此大张旗鼓?”
“等一下送谢礼会比较有气势嘛。”吴喆笑道:“而且让他们更加相信,跟我站一个队伍混,错不了的!”
“你想的真远……”
两人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刚刚在围观人群中驱赶出一条道路的几个官差。瞧着倒是有点心虚了。
特别是巡役,能担任一个小头目还是比较有头脑的,偷偷打量吴喆等人不禁有些忐忑。
那个公子哥还比较特殊,衣着价值不菲。但其他人也就一般啊,特别是那个年纪最小的有点圆脸的丫头,都快被我们吓到了。应该没有什么背景吧?
几个衙役驱赶着吴喆他们,还有督促几个车把式缓缓驾着马车去往不远处的巡视衙门。
“我们没有犯什么错啊。”艾丫头走了几步都快哭出来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押往官府的人犯。
一般人家的确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特别是畏官的心理非常强烈,导致一旦碰上这种事儿就大为发憷。
“别担心,黑白曲直自然有说法。”吴喆安慰道。
艾丫头却摇头道:“若瑶。你还是找个机会跑吧。去宗门找人帮忙。别管我了。我皮糙肉厚。就算进了衙门也吃得起板子。你现在渐渐长得这么漂亮,可别落下什么疤痕,耽误了嫁个好人家。”
吴喆有些哭笑不得,你也太悲观了吧?进了衙门就要吃板子吗?不过这丫头还真好心。
“人犯!胡乱嘀咕什么!”一个衙役厉声呵斥。他自然是有点心虚才会如此。
跟在后面的那几个扒手哼哼呀呀地在后面叫道:“官差大哥。莫要跟她们这些刁民泼妇客气!”
“对!狠狠地大耳刮子抽上去!”
“你敢!”吴喆双目一瞪。
仿佛有一股冰冷冷的感觉直射官差们的双眼。
这是有了玄气之后,吴喆浑身气势的一种威压。
可怜这些巡视和衙役不明玄气,只是不知怎么的一阵心惊,下意识地不敢与她作对,只好在吴喆等人身边以押送的架势走着。
但威风惯了的他们还是想赚回一点面子,便边走边抖威风:“你们几个外乡人,待进了巡抚衙门,定叫你们知道厉害!”
吴喆却故意摆出一副心中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官差大哥,听说你们那里有个叫钟巡视的头儿。很厉害?”
一听少女似乎有点有点对钟巡视发憷,三个衙役顿时来了精神:
“那是呀,我们巡视衙门的老大钟巡视,那是连总府兵官都要敬畏三分的。若跺跺脚,齐都都要颤一颤的大人物!”
“待见了我们铁面无私的钟巡视。准吓得你们腿脚发软!”
“让你知道他如何在一天之内,生生把一个硬骨头折腾成一条狗一般的奴才胚子!”
“他见了你们,便是二话不说一刀斩了,也没有人敢质疑个不字!”巡役更敢说话:“老大脸一扳,就能把江洋大盗吓得尿裤子!还没有人犯在他面前能见到个笑容!”
三名衙役几乎齐声道:“我们老大有个诨号……铁面无笑钟阎王!”
正吓唬着吴喆等人,这几个官差注意到老大钟巡视正出了衙门口。
他们还未来得及见礼,只见这位在他们口中叱咤风云、诨号[铁面无笑钟阎王]的钟巡视,远远地便哈着腰弯着腿,满脸堆笑,一路卑微作态的下跑着,抱拳朝吴喆迎过去:
“萧姑娘耶——几日未见,竟在此处巧遇,真是小官几生修来的福分呐——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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