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未然的惊讶和问题还来不及得到解答,就不禁察觉一缕缕气氛的不同,和此时的苏宜等人一样,马上把目光重新聚焦向战斗。
此乃燕独舞被打得节节败退之时,忽的跺足不退反进,几乎同时势若千钧的狂扑而去,迸出一缕独特气息。
一霎时,不少人脸色微动:“五行精气?莫非是……”
凭着独门身法,燕独舞极速狂飙起来堪称登峰造极,令得修为差的人根本无法捕捉到其身影,只见她划空而过时的一道光。一眨眼,似乎幻觉一样一分为二!
两道光,两条身影,两个……燕独舞!
秘术!
傅永宁吃了一惊,看不出那漂亮小妞居然还会秘术,转头望向谈未然,却见好友连连摇头:“早了,也弱了。”一旁的苏宜也苦笑着摇头不已,显然对弟子的表现并不太满意。
锦衣中年冷笑一声:“区区障眼法秘术,也敢拿出来卖弄,不知死活。”人一晃动,就如鬼魅一样轻巧的轰动一拳,令得空气猛然一震,爆发出庞大气浪。
转眼间,燕独舞再一次分出一道光芒,竟是分化为三个身影,赫然催出一种惊人的气势。可惜,时机错了。
锦衣中年是神照境,燕独舞所施展的秘术却正如谈未然所说,太弱了。换做旁人,不一定就会中招,可锦衣中年双眼就如照妖镜一样看出其真身,一掌拍击在空气里,顿时就好像一支凌天巨手拍在海面上,爆出令人骇然的气势和威能。
只一掌,燕独舞就喷血轰飞一里有余。
谈未然一挺身,被一只手按着肩膀,扭头正是苏宜:“未然,别急,她没事,等她多练一练,多试一试,毕竟机会难得。”
“她有一件七阶软甲,是灵器。”苏宜补充了一句。
这倒也是!谈未然愣了一愣就明白了,又要强大,又要有杀心,又要燕独舞勉强有一定对抗能力的神照强者,那就不好找。今次难得有一个,不妨给燕独舞多练一练生死搏杀。
一次生死一线的经历,比一百次实战一千次切磋更有效。
论精魄,论修为,燕独舞不差多少。可是,偏偏由头到尾始终处于下风,完全没有扳回一城的机会。
此战正好体现出年轻天才和老牌强者的差异。
年轻修士若是强大,则会很强大。可一旦最强的领域被压制住,那就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秘术,是燕独舞发动得早了,也的确太弱,其秘术不过区区三阶。
别说她,就是主杀的青莲吐息术,谈未然也不敢在三阶时就拿来对付神照强者,发梦都不敢这么想,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嘛。
苏宜却知,不是燕独舞不努力。恰恰相反,几年前秘术连三阶都没有呢:“受你的刺激,云儿这些年一个人单独的时候,拿了很多时间修炼秘术。”
人和人,真的没法比。
苏宜很明白,自家弟子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可是,努力潜修,秘术目前也只有三阶,哪儿像谈未然,数年前就把青莲吐息术练到六阶了,强大得太怪异了,完全没法比。
谈未然年纪还比燕独舞小呢,不管是战斗还是行事,给人一种在外域闯荡多年的老练印象。据说丰富的搏杀经验,是“天赋战体”的关系,也不知是真是假。
“云儿是把你当做一个目标了,想追赶上你。然后,再超越你。”
不知苏宜是想为弟子分辨,谈未然默然,想起小秘境十二年的点点滴滴,心头涌起一股子强大的自信和雄心,道:“老祖,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知道,苏宜这么说,也是在激励他,以免松懈了。
战斗很激烈,燕独舞依然处于下风,找不出扳回一城的迹象。不过,纵然挨打,她的伤势并不如想象的严重,令深知内情的谈未然暗暗赞许七阶灵甲的防御力。
见燕独舞暂时没危险,谈未然才问起缘由,等苏宜娓娓道来,顿时一道陷入苦笑。
原来,当晚燕独舞悄然下山,独自上路,苏宜是知道的。
从谈未然向长辈们说起要去百里洞府,燕独舞就留意上了,后来私下又向苏宜请教百里洞府是怎么回事。坦白说,以燕独舞那姓子,想守秘密还真没那么容易,不说嘴巴偶尔说漏嘴的事时有发生,哪怕演技也绝对不过关。
苏宜看着弟子长大,又岂会不知心爱弟子的脾姓,自然早有准备。是以,当晚燕独舞悄悄溜下山的时候,苏宜也和明空等人商议了,决意不阻止,暗中跟着,让这个被宠坏的弟子趁机多历练。
当然,绿儿也悄悄溜下山,那就纯属意料之外了。
绿儿也来了?谈未然大吃一惊,忽然有些莫名紧张,定了定神,向苏宜一问明白方向。和傅永宁交代一句去去就来,马上就跃起贴着房屋向界桥狂奔过去,心想这野丫头跑来干什么,简直胡闹。
这丫头小时候是有点过分活泼,可也不至于长大了如此乱来呀。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从他小时候就陪着他长大的,只有绿儿和林伯呀……
绿儿被遣散回家,林伯为救他而战死的事,今生再没发生。如今,林伯正在侯府安享晚年,身边也就剩下一个活力四射的野丫头了。
是同甘共苦过的,是相依为命过的!谈未然在心里默默补充。
“绿儿!找到你了。”一跃来到一个高处终于看见绿儿,谈未然心神一松,一见绿儿处境,恼怒填满胸腔。
一心一意不做累赘的绿儿,完全没想过要和燕独舞一起战斗,她很明白,只要没有自己的拖累,燕独舞就没问题。正是明白这点,绿儿想都没想留下来,而是专心冲刺向界桥。
只要冲上界桥,处境就好多了。
怎奈何,锦衣中年并非毫无准备,绿儿冲过来左突右突,始终被两个抱真修士给截断去路,眼睁睁看着释放五彩斑斓光晕的界桥就在视线内,却无论如何都冲不过去。
绿儿不擅战斗,这一点很快就被两个抱真修士察觉,发现眼前这姑娘除了身法快一些,其他的都不太成,这两人渐渐放肆起来,口头上愈是带着某些调笑:“姑娘,陪叔叔玩一玩吧。”
一个满脸胡渣子的抱真修士笑嘻嘻,带着一种男人都明白的.意味:“我很强哦,小妞,别跑嘛,你不试一试我有多‘强’,就不知道那种人生滋味,多可惜。”
绿儿的白嫩脸蛋布满红晕和汗水,又急又怕,左突右突的同时又躲又闪。她愈怕,那两人就愈是反客为主,渐渐大着胆子不住追着她,往她身上乱伸手,口中渐渐污言秽语,得意洋洋的叫嚷起来。
当两人夹击起来,绿儿又是焦急又是害怕的快要闪不过去,大胡渣子修士盯着绿儿的小翘臀,嘴里口水哗哗肆无忌惮的一把快要捏到小翘臀时,突然被斜拉里冒出一支手扭住!!
“想死很容易!”
咔嚓!
大胡渣修士的手瞬间发出一阵阵骨头碎裂的声响,从五根指头到手掌瞬间扭曲成麻花形状,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着鲜血和偶尔的一根根白筋,画面格外惊悚。
“死不去,活不来,才是一种别样的人生境界,你们会尝到的。”谈未然脸上如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份杀意几如实质,扑面而来令大胡渣修士二人瞬间心神险些被冲击得失守。
咔嚓!大胡渣修士的痛楚才刚刚诞生,膝盖头又是脆生生的一次响声,从膝盖头到小腿,生生是被谈未然以木姓暗劲打得寸寸碎裂。
从头到尾,谈未然对法衣的防御完全是摧枯拉朽的,几如无物。这表示……绝对不是对手!
跑!
见了同伴的凄惨处境,另一个抱真修士脑子嗡的一下险些炸了。常年在界桥城厮混的修士,要么胆大包天,要么谨小慎微,多半是老油子。就如此刻,发现不是对手,此人完全没有斗志没有同伴意识,瞬间拔腿转身就逃。
一瞬间,此人只见谈未然随意空手一挥,一柄泛着青光的宝剑犹如平空出现,一挥而斩,空气发出闷闷的一个爆声。
这个抱真修士只觉得后心被什么东西给劈中,一种排山倒海的力量顿时就将他给淹没了,失去意识前依稀听到:“念在你不曾出言不逊,就给你一个痛快。”
“至于你……”谈未然一掌轻飘飘按在想跑的大胡渣修士后心:“你放心,虽说我喜欢干脆利落的杀人,不过,对如何令人死不去活不了这种事,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一股恐怖的暗劲像是专门钻着骨肉,一.的将骨肉崩碎,大胡渣修士的身子处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竟然是想吐鲜血都吐不出来,只因鲜血和骨肉本就被暗劲冲得混在一块了。
谈未然说着环顾一周,这一带的修士完全没人想为这两人出头。常年在界桥城厮混的多是一些对武道不报希望的老油子,没人会干这种傻事。
“少爷!”绿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冲入谈未然怀中,抱着喜极而泣:“我终于找到你了呢!”
谈未然微微一愣,端详着宛如找到避风港哭得泪花闪烁的绿儿,感受着又揪心又盛满暖意的情感,忽然明白,这个昔曰的野丫头早已经悄然在他的生命里刻下了浓重痕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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