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勇哈哈笑着,拖着身子,弯下腰来,揪住郑三炮的后脖领子,一使劲,郑三炮整个上半身都不自然地向后仰起。
刚刚那一下子摔得狠了,郑三彪子的半张脸先落的地,戕破了皮,大牙也掉了一颗,满嘴的血,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地,只感觉耳朵里面天罗地鼓般地嗡嗡直响,下意识地向前抓挠推攘着。
“老子说过,赢你,就跟赢一个娘们一样简单――”
马云勇举起砂钵大的拳头,对着郑彪的鼻子,轰然一拳。
砰!
郑彪鼻骨爆裂,浓稠的血液跟打翻了的酱油瓶一样溅shè而出。
颈椎猛地向后一仰,白眼一翻,可怜的郑三爷被马三爷当场打晕。
“小子,现在知道你家马三爷的厉害了吧。”
马云勇一松手,郑彪昏厥的身体颓然倒地。
绝对的力量加绝对的意志,在最后,战胜了技巧和修为。
“云勇,好样的――”
青云观众弟子,蜂拥着冲了上去。
看到远处的小师叔伸出了大拇指,冲他笑了笑,那话语不言而喻――好样的。
马云勇混身yu裂,却也掩藏不住笑意。向着小师叔一样竖起大拇指――我赢了。接着神志一松,马云勇只感觉天地一转,眼前一黑,轰然倒地,就此昏了过去。
“云勇――”
叶清玄大惊失sè,猛运内力,冲了过去。
略一探查,方才松了一口气。
身体虽然饱受创伤,但都是些皮外伤和骨伤,内伤并不严重,不用担心有什么后患。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进了云勇的口内。
然后对周围的弟子说道:“把大胡子送回房,好好休息吧。”
“是,小师叔――”
看着周遭的弟子们抬着云勇万般小心地走回观中,叶清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今天的决定没有错,青云观的弟子上下团结一心,总算是有了些样子了。那云勇是个好样的,值得培养。
叶清玄沉吟片刻,转身走到了倒地不起的郑彪跟前。
这个郑彪虽然好勇斗狠,但终究是小孩子jing力旺盛的过失,只怪家中长辈督导不善。更何况这个倒霉小子年仅十几岁,便已能将一门白级武学练得如此到家,倒也有几分天赋。尤其难得的是,这个郑小子分数纨绔子弟,但勇于认输,毫不扭捏,倒还有几分洒脱利落的xing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云勇师侄,自己还是当次老好人算了,没必要因为小孩子家的好胜之心,却给平白增添一个不必要的仇敌。
以青云观未来的前景来看,这仇敌是绝不会少的,何必再填烦恼。
郑彪带来的几个家丁此时颇为惊慌失措,胡乱地动手动脚想要将自家公子带走就医。
看着青云观里的小道士走了过来,却让几个家丁大为戒备,生怕再对公子不利。
“这位小道士,你要干什么?我家少爷可是青阳镇郑家的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可别乱来。”
还是之前讨敌骂阵的那个家丁胆子大了些,颤颤巍巍地喝道,只是声音颤抖,颇为外厉内荏。
这也不怪这些家丁,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武者,这些没能进入武道修行行列的普通人,怎能不心怀畏惧呢。
清玄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没关系,我看看他――”
不顾几个家丁戒备的颜神,叶清玄直接走到郑彪身边。
此时的郑彪,鼻骨塌陷,面脸是血,昏迷不醒。
叶清玄直接找了两根柳枝,塞进鼻子里一挑,却把鼻骨扶正,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sè丹药,塞入了郑彪的口中。
“这,这是――”几个家丁明显有心想阻止,却动了一下之后,没再敢上前。
“放心,是救人的丹药,可不是毒药哦……”
暗叹一声,这【草木丹】虽然只是白级丹药,功能只是有祛除内伤并少许聚气的功效,但也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师父那里偷来的,自己一次没用,却都用来了救助别人,真是来得容易,去的简单啊。
在郑彪胸口缓缓一番推拿,化开药力,不消片刻,郑彪便苏醒了过来。
看了下眼前的小道士,知道是那个辈分颇高的小师叔,郑彪也不谢礼,只是叹了口气,颓颓地说道:“唉,想不到,又输给了那个傻大个――”
“郑施主说笑了――”
看着郑彪满脸的疑问,叶清玄轻轻笑道:“其实你们谁都没输,你们都赢了,你们赢了自己――这样蛮好的――毕竟你们还年轻……要输,时间还早着呢?”
拍了拍郑彪的肩膀,叶清玄微笑着走回了青云观。
是啊,都还年轻。
年轻便是资本。
做任何一件事,只要不放弃,便不是结束;没有结束,便不会失败;不会失败,又怎么会输呢?
看着飘然而去的小小道童。
郑彪一时怔怔地说不话来,虽然输了,惨败,但心中从来不曾如此敞亮过,只觉得似乎自己的人生有了什么目标了,只是,这目标是什么呢?看着远去小道士的身影,郑彪一时觉得心头有点空落落的……同时,又觉得脸上痒痒的,鼻头有点热热的,伸手一抓,却正碰到了鼻子里插着的柳枝,一瞬间疼痛得自己呲牙咧嘴。
这次看来少不得再躺两个月了。不过马云勇那个王八蛋,绝对要躺的比我时间长。
“走――我们回府――”即便输了,郑彪却从未有过这么畅快的感觉。那个小牛鼻子说得对,老子才十二岁,年轻,有时间……输给了那个禽兽,但老子赢了自己,老子不会永远输下去的。
意气风发地喊了一嗓子,却迟迟得不到家丁的反应,郑彪有些疑惑地回头一看,却只见几个家丁盯着远去小道士的背影,都是一副见了世外高人似地痴呆相。
回手给了最近的家丁一个大嘴巴,怒斥道:“混蛋,还不送少爷我回家――”
“是,是――三少爷――”
总算回过神来的几个下人,七手八脚地抬着郑彪就往山下走。
郑彪拔掉鼻子里的柳枝,擤了一手带血的鼻涕,随手撇在一旁。
回头看了眼柳荫遮蔽中的牌匾:“青云观”。
“唉――输便输了――真不明白有什么好不认账的――”郑彪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同时,一个神采俊逸的道童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那个说话老气横秋的‘小师叔’――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就在众人都散了之后,观门旁不远处的山道间,转出两个身影,两个道士,一个满头白发,容颜放光,形象脱俗;另一个面容方正,颌下短须,一脸严肃……
“清正,你怎么看?”年老的道士问道。
“师尊,小师弟是不是有些过了,竟让门下弟子强行与武者争斗,还好不曾出现严重后果,不然这……”
二人却正是青云观最为重要的领袖,灵虚真人和大弟子清正道人。却不知他二人为何一同出现在此处。
听到清正的话语,灵虚真人失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呀,你呀――平时为人过于方正了,要知道,这其中的关隘,便是你三师弟也已想通,否则即便清玄再怎么相求,为了观中的清誉,你三师弟也不会轻易便答应清玄的,只因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师尊,这……”陆清正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师父。
“呵呵,清正,你也不用多想,你xing格向来刚正不阿,当然不如清松这个油滑的xing子想得多些,这不是你的毛病,相反,是你的优点――至于清玄,呵呵,他只是做到了我想做,却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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