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急速狂奔,若是所料不差,梅吟雪应该是去了那个小院。
不知道为什么,叶清玄总感觉这一切之中都透着一丝诡异。
敌人的行动未免也太过随意了,就这么随便找了个内应,还这么嚣张,公开与季家人对着干,敌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今夜也是如此,几名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小喽啰,就能公然拿着“天下十大奇毒”之一的“孔雀翎蓝”去投毒?还tmd是一桶……
叶清玄心里一沉,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恶搞的喜剧,为的就是引起大家的主意,或者是说,是为了引起某人的主意,并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地方,而背后……
叶清玄倏然站立……
敌人是为了引起季广岚的主意,是为了分散季广岚手下的力量,他们要对付的,只是季广岚,冯毅只是诱饵。
那么那个小院,此时是陷阱,对付的是季广岚么?
不一定,季广岚未必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内应而亲自现身,对付季广岚的,一定会有更为厉害的招数,冯毅只是将季广岚身边的人吸引开——
但,那处小院也绝对是一处陷阱!
梅吟雪有危险——
季广岚有危险——
也许“云岚堡”内也有危险——
我该怎么办?
**乏术!
狗rì的,现在不是想这些狗屁成语的时候——
敌人引来了季广岚手下的注意力,接下来一定也会引走季广岚,敌人的动向尚未可知,想要通知季广岚恐怕也有些晚了……
只能去往小院那个方向了。叶清玄确定了目标,立即狂奔而去。
梅吟雪——
你也应该是敌人计划之外的变数,希望你能无碍吧。
当,当,当……
叶清玄在飞身跃出“云岚堡”的时候,堡内的jǐng钟终于鸣响……
**********
月朗星疏。
堡内灯火在几息之间点亮,大批的季家战士穿戴整齐,步入城防。更多的战士则在一处演武场上集结,听从季家执事的指挥,分头行动。
冯家的人被控制起来,集中到了一处。
冯沐风追随家主,统兵在外,妻子儿女都在府中,被突如其来的兵卫吓得不轻。
冯毅不见了。
冯毅的住处空无一人,而他最忠诚的手下,全被被擒,只有他一人逃走,或者……早就不在此处。
康延年皱着眉头。
冯家并不像是完全反叛,似乎今夜的举动只是冯毅一人的主意。从那四名投毒的手下处了解到,命令是冯毅在今天上午下达的,只是说恶心恶心季家人,拿的是蓝sè的染料。
而事实也证明,那桶“剧毒”也的确是蓝sè的染料。
tmd,怪不得用银针试不出有毒,本来还以为是“孔雀翎蓝”呢……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恶作剧。
纯粹是恶心季家的诸人。
但被惊动的浣叶先生和鲁伯通,这两位“医术天下第一”和“巧术天下第一”的先天高手,却都是面sèyīn沉,低头不语。
敌人的手都过于幼稚可笑了。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迷惑,生死搏杀的时候,决斗的双方每一个举动都是饱含深意,难道敌人真就是如此轻狂,废了如此大的力气,只是为了让季家感到难堪?
冯毅,他是“云岚乡”的高层,也是执事之一,他知道“云岚乡”的许多秘密,尤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里的实力,知道季广岚在这里,知道浣叶和鲁伯通在这里,但他依然义无反顾地背叛了“云岚”,甚至有可能是背叛了自己的整个家族……
这个宁愿成为孤家寡人的叛徒,难道真是只是投降了一群贼寇,做一些恶心季家的事情就洋洋自得了么?
不会的,这个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一场更大的yīn谋。
也许普通的季家战士,会以为这一次的战斗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一场剿杀入侵贼寇的战斗,但真正的高层却明白,随着“紫巾盗”的加入,这一场战事背后的意义变得完全不同。
“江湖传言,紫巾盗是魔门的分支紫冥,这个消息有多大可信度?”问话的是浣叶,沉溺于医术的他,对最近江湖上的事情关注的极少。
“应该是百分百肯定。”康延年答道,“靖南城一役中,据说在城中杀了两个‘紫巾盗’的头目,确认对方一人是鬼宗**,一人是澹台老魔的孙子……”
“澹台老魔的孙子?你能肯定?谁动的手?”浣叶更加好奇,追问道。
“消息比较混乱,有的说是崇玄虎的人,有的说是朝廷三司的人,还有的说是江湖义士……没有准确的消息。”
“哦,”浣叶想了想,“不理这些,既然紫巾盗是魔门败类,那这里面就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伯通,你怎么想?”
一旁沉思的鲁伯通脑子里乱七八糟,要不是被人叫道这里,他还在房间里继续构思着叶清玄的专属兵器,即便是现在,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些事情,突然被浣叶问道,鲁伯通一个愣神,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再想别的事情,吭哧半天,说道:“其实,我是再想,呃……这种情况我也说不清楚,你应该问问老jiān毛才对啊……咦?老jiān毛呢?”
浣叶先生见鲁伯通吭哧瘪度说不出话来,一想就知道他心不在焉,定是又在考虑他那些奇**技巧,不由得就要大怒,却听到鲁伯通说要问季广岚,不由得也是一愣,回头问康延年:“对了,老季怎么还没来?”
康延年脸sè一苦,“敲响jǐng钟之前,本就是想找季老出来主事,结果发现季老根本不在堡内,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康延年看着比季广岚都要老,其实差了季广岚不止六十岁,这些先天高手,比起后天高手来,就是显得生机更加旺盛。
老季算无遗策,谨言慎行,绝不会没有一声交代的便离开“云岚堡”。
浣叶先生和鲁伯通对望一眼,突然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发生。
“最高战备——召集‘夺天七兽’。唉,季广岚不在,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能不能指挥得动他们……”
“啊?”康延年大吃一惊。
不过就是一场虚惊而已,有必要召集季家的最强战力么?
季家世家门阀,数百年的底蕴当然不止眼前这点实力,当初季家灭族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夺天七兽”一直奉命在外执行任务,并未在族中,否则尽管附庸凤仪阁的高手人数众多,但想要剿灭季家,也一定会付出足够的代价。
浣叶看了一眼康延年,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季家怕是再次遇到有如当年灭族之时的危机情形了,上一次‘夺天七兽’未能为家族尽力,这一次,有他们出手的机会了。放了冯家的人吧,冯沐风没有造反。召集‘夺天七兽’以及没有随定师出征的所有执事……准备迎战吧……”
**********
距离“云岚乡”上百里之遥,一座山峰陡然直立,南笔山。
八百米山峰,绝不是云州最高的山,但却是云州西南八郡中最突兀的一座山峰。
直上直下,形如竖笔,若非绝顶高手,绝难攀爬到顶峰。
山顶上,皑皑白雪,冰风刺骨。
不过这么恶劣的环境,对于先天高手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护身罡气挡在身外。
季广岚取出怀中之物,那是一支孔雀造型的簪子,通体透明,里面却是缀满了sè彩,若是在白rì,阳光照shè之下,反shè而出的光彩能让这只孔雀复活了一般,灵动至极。
这是自己年轻的时候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礼物。
对方很高兴地收下了礼物,却没有收下他的心意……
最终,她嫁人了。
绝世之人,嫁给了绝世之剑。
没错,她便是当代凤仪阁阁主卓惠梵的大师姐,一代剑神李慕禅的发妻,当年的“天下第一美女”宁惠茹。
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眼里这场绝对般配的婚姻,却让季广岚极度的不舒服,不是因为极度,他爱她的人,但更像让她幸福。
只不过这场婚姻,他直觉地感到,她并不幸福。
数十年来未曾忘怀……
当季广岚接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他便已经方寸大乱。
为什么?
为什么这支“七彩琉璃孔雀簪”会出现在自己的床头,自己只是出去见了一个小辈,没想到,回来之后,这支簪子便出现了,它的旁边还有一枝梅花。
梅花是她最爱之物……
据说,在“一剑山庄”的后山,便种满了梅花……
幽幽一声长叹,季广岚轻抚“孔雀簪”,叹息说道:“几位既然到了,何不出来一见?”
一阵寒风卷起漫天冰雪,六个人影在冰雪弥漫之中,现出身形。
“圣门**,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rì马、张月鹿、轸水蚓,拜见季先生——”
季广岚一声轻哼,缓缓说道:“看来罗破敌的确是你们魔门历代魔帝中最为大气的一个,出手就是阔绰,几代魔**没能凑齐的‘二十八星宿’也被他给培养了出来,实在难得……”
“圣主雄才大略,宇内无敌,季先生何不顺应天意,投效圣门,免得自误?”
季广岚将手中的簪子收进怀中,嗤声冷笑:“看来罗破敌给了你们武功,却没给你们脑子……让我投效罗破敌?你们是傻的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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