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男子声音响起道:“海少爷还请稍安勿躁,只需在此安静等待片刻,待里面事情解决完毕,在下自然会放你过去。”
海从简怒道:“这是你家吗?这是我茶马帮的地方,轮得到你来说话?”
那人冷笑一声,道:“往日这里是你茶马帮说了算的,但今日三圣岛有了指令,便由不得你来做主了!”
海元顺愈听愈气,忍不住大骂道:“纪灵君,你要做什么?居然敢对我孙儿无礼?”
几名茶马帮弟子义愤填膺,纷纷冲向后堂位置,不一会传来一阵纷乱声响,却见三名身穿三色条纹劲装的好手押着海从简,从后堂缓缓而来,几名茶马帮弟子怒不可遏,但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妄动分毫。
一出后堂,三人中为首一人傲然道:“奉三圣号令,锁拿海元顺亲眷,不许走脱了一人。”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不少人都是闻之色变。
与此同时,整座府邸四周都传来了衣袂破空之声,繁乱叫喊声不绝于耳,更有不少地方传来动手的声响,偶有几声惨叫也在顷刻间消弭于无形。
海元顺登时大怒,冲着纪灵君大喝道:“纪灵君,你欺人太甚!”
话音一落,海元顺举拳便要攻来,猛然间一声娇喝传来——
“爷爷——”
海元顺倏然僵立,转头看去,只见后堂又出来数人,押着孙女海大贵,缓步而出。其中一人手持利刃,抵在她的后心,当海元顺刚要出手的瞬间,利刃已经刺破衣衫,贴住了血肉。
不仅如此,稀稀落落之间,整座茶马帮的府邸便被押出男男女女十数人之多,不仅有海家旁支的亲眷,还有不少海家的亲传弟子。
其中数人身上带血,显然受了伤害,一见到海元顺在场,顿时乱成一团,纷纷挣扎着上前,希望老家主为众人讨还公道。
只不过每一名海家亲眷的身后,都站着三名三圣岛好手,如同海大贵一般,不但被束缚住了众人行动,还被利刃抵住了后心。
海元顺当场呆滞,刹那间手脚冰凉。
这些都是海家的血脉,是他为之奋斗的根基,若是稍有差池,自己真是百死难辞其咎。
一旁的骆彬面泛冷笑,言语饱含讥讽地道:“我说老海啊,你这又是何必呢,真的翻了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依我看,你还是尊崇了帅圣的旨意,退位让贤吧!”
面对如此威逼,海元顺转而看向旁观的群雄,拱手道:“诸位朋友可看到这一切了?非是海某一意孤行啊,今日三圣岛如此相逼,海某若是以此就范,还有何脸面立于江湖之上?嘿嘿,海某做事向来敢作敢当,头可断,血可流,但绝不挫于旁人淫威!”
话音一落,身躯陡然而动,竟放弃对面的纪灵君,反而冲向了一副小人嘴脸的骆彬,双指一伸,二龙戏珠之势强攻骆彬双目!
啊!?
一声惊呼,骆彬脑袋一缩,架掌护住全身。
骆彬想不到这个海元顺竟然会不顾家人安危而出手,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对方攻击的目标不是三圣岛的纪灵君,反而是他自己。
不过他反应虽快,但武功到底不是海元顺的对手。
只见海元顺单掌下劈,压在对方手腕之上,左脚突起,瞬间幻化三脚,同时踏在了他的双腿膝窝和小腹处……
呃!
砰——
骆彬双腿一软,小腹剧痛,瞬间便被踢得跪倒在地,喉间一紧,就被海元顺绕至身后,擒着手臂,锁住了咽喉。
“放人!”海元顺声色俱厉,双眼通红,“慢了半拍就让你们这位茶马帮的继任大行首当场没命!”
这一幕乍起,顿时惹得群雄侧目。
白面无须的双鲤门门主李启山踏前半步,扯着嗓子吼道:“海元顺,你难道真要与天下绿林好汉为敌不成?”
与李启山向来交善的“白衣秀士”柏仲云一展纸扇,冷笑道:“看来帅圣的判断果然没错,这海老狗就是南朝派过来的奸细,打定主意会背叛我们!”
“放屁!”海元顺大怒道:“事实摆在眼前,是他们动手在前的!老朽此法,只是为了保护家人!”
啪啪啪……
这时候,一阵鼓掌声起,“黑煞”纪灵君木然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笑意,但却比不笑还要阴森,冲着海元顺鼓掌片晌,方才缓缓道:“海兄果然身手不凡,不愧能登上茶马帮的大行首……”
“你们三圣岛如此作为,委实令人心寒!”海元顺怒道:“既然如此,我海元顺大不了退出黑道,金盆洗手,带着族人回故土做我的逍遥公!”
纪灵君摇头失笑,淡然道:“帅圣有言,我绿林各派便胜在同气连枝,情若兄弟。若是都如海兄这般自私,说走便走,说退出便退出,那我绿林各派岂不成了一盘散沙?小弟在此劝老哥一句,回头是岸,这既是顾全绿林同道的情谊,亦为了维护绿林的团结,也是为了海兄好。”
“为我好?收起你的伪善吧,”海元顺气急反笑,猛地一紧骆彬咽喉,喝道:“少废话,快放人!”
骆彬脸色发紫,只能发出呜呜声响,对着纪灵君露出求助的表情。
纪灵君冷冷一笑,无奈道:“好吧,我放人!”
噗——
话音刚落,众多人质中,一名海元顺的孙儿辈弟子,不能置信地看着从胸口冒出的剑尖,嘴角溢血,右手伸向海元顺,眼神中流露一丝不甘,瞬间毙命。
利剑随之拔出,尸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大厅之上。
这一刻,全场寂静,便是跟来逼迫海元顺的几位黑道大豪,也看得眼角发抖。
儿啊——
一声悲呼。
那年轻男子身旁一名妇人,痛苦失声,扑倒在男子身上……
“纪灵君,你敢……”海元顺目赤欲裂!
纪灵君面无表情,冷冷道:“我再放!”
噗!
妇人身旁的三圣岛弟子手起剑落,又是一刀斩落妇人头颅!
人头咕噜噜滚出好远,直达厅外海元顺眼前,鲜血顿时喷涌得满大厅都是……
“七哥,婶婶!”海大贵顿时大哭。
“我杀了你!”海从简拼命挣扎,被人一剑柄砸翻,单脚踏在背上。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是海家人的哭喊和愤怒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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