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摩里亚蒂飞临莱茵堡。
因为事先得到关照,克劳塞维茨没有把主君回归的消息大举公开、也未安排任何欢迎仪式,只是通告了奥林匹斯高级军官和几位老人手。
所以当某人悄然降落在城堡内堡上,守卫的哨兵差点以为是发生了敌袭,就要拉响警报。直到看清那竟是消失许久的最高指挥官,才惊异激动非常,不禁又纷纷欢呼起来。
“大家幸苦了。”
闻讯的军官们第一时间赶来,摩里亚蒂亦是满脸笑容。
自己离开大半年,莱茵堡和奥林匹斯不但未有任何衰减退步,反而军容更胜,而且城堡的防御体系也日臻完善。仅仅空中一瞥,就可见一座座坚固的“阵风炮台”林立,威慑四野。尤其是仍在改建中的箭塔工程给其留下极深的印象,几乎可能影响今后人类城堡建造的潮流。
只是有一点,在欢迎的人中没有见到海倻娜的身影,摩里亚蒂不由心中一动。
“海倻娜在哪里?”简单问候过,摩里亚蒂便安排众人先行前往会议室,随后沉声问向面色略显不对的老狼人。
“她病倒了,昨夜一回到莱茵堡就忽然昏迷了过去,半夜才苏醒过来。医生诊断是劳累过度加上心神激动,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克劳塞维茨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医嘱。
“你先去会议室。”
摩里亚蒂点点头,直接转身进入内堡,小跑着赶向海倻娜的房间。
沿途许多侍从见到忽然现身的主君,无不惊讶当场,有的更是失神地把手中杯碟都摔落了。
来到海倻娜的门前,只见有女仆正侍立着,且似乎已经知晓了某人的归来。所以当见到摩里亚蒂出现,女仆虽然激动,却不惊奇。
“开门。”摩里亚蒂直接道。
“…大人…小姐有令,说不希望你现在进入她的房间…”望着面前的莱茵之主。女仆虽然心有戚戚,但还是坚持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把对方拦了下来。
“什么?”
得知海倻娜病倒,摩里亚蒂心急如火。几乎已没有耐心,当即强者气势凌然,惊吓得女仆“嗵”地紧靠在房门上,就要滑倒下来。
“我要休息,不想见任何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从门内传来,带着柔软、带着坚强、带着丝丝虚弱。
“海倻娜,是我。”愣了一下,摩里亚蒂放下就要推门的手,深吸一口气,道。
“…我知道。”过了片刻,门内的人才又出声,却只是极简单的一句,又沉默下来。
“海倻娜,一切都是我的错误。但无论如何。请让我进来见你一面。”再没有一丝极道乃至半神的所谓“尊严”,摩里亚蒂轻声哀求着,仿佛眼前薄薄一扇房门竟然比铜墙铁壁还有厚重坚固。
“…你走吧,有许多的军务等待着你处置。让我安静地休息一下,我太累了。”
寂静了有近三分钟,海倻娜又幽幽道。
此后,再无论摩里亚蒂如何呼唤,房内都未有回应传出。
虽然打开房门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摩里亚蒂几次忍不住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最终却又收了回来。
“好好照顾海倻娜。我晚上再来。”
终于无法忤逆爱人的心思。摩里亚蒂只得暂时退走。
女仆赶忙躬身答应。
只可惜,当与奥林匹斯高层会议过后,再返回过来,海倻娜依旧拒绝了摩里亚蒂的见面请求。并且任由男方如何呼唤都是一句不答。
对此,摩里亚蒂终究无可奈何,只得耐心等待爱人情绪转好后再做尝试。
同时主君回归的消息也在莱茵堡内逐步传出,摩里亚蒂也开始着手对城堡内政与奥林匹斯军团的配置做进一步细化和调整,以跟上不断变化的内外部形式变化。
又过去一周,一支为数近千的人类大军终于自肯特郡北方徐徐开入。并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和载满恶魔首级的木车,引得沿途已开始渐渐返回家园的逃难平民持续欢呼不止。
“终于回家了。”
队伍的最前端,索尔克子爵一身风霜征容,却是情绪极高,几乎志得意满。在他身旁半个马身随后,则是“晨曦之光”查理。虽然已晋阶圣堂多时,这位大叔依旧酒壶不离手,随走随喝两不耽误。
而在稍远一些的位置,王子海伯和圣堂罗伯特则并骑而行。在他们身后跟随着中-央军团一部,作为王子的卫队。
只是不知为何,联军中未见到恩斯博格男爵的身影。
又行军了大半日,大军绕过麦理伦堡,直接来到曾经的索斯克前停了下来。
当亲眼见到已然化成一个类似巨大陨坑的索斯克,无论是军中的强者们,还是普通士卒,无不呆滞当场。哪怕妖术流星引起的冲击火焰早已熄灭,但仅仅望着方圆接近一公里的深坑以及坑内的一地焦炭碎片,就可想象当日恐怖法术落下时是怎般末日似的情景。
“那个小家伙真变得那么强了!”
眼见为实,哪怕此前早就传闻飞天,索尔克子爵依旧认为以讹传讹居多。但现在自己立于巨坑边,老头亦是震惊到无话可讲。
“一位十四级光明苦修士…嘿嘿,真要干起来,两个我都不一定扛得住。”
查理则是赞叹地直摇头。
“罗伯特大人,感谢你的及时通告,我才能在第一时间随索尔克子爵进入肯特郡。”
另一边,海伯王子也是一脸讶容,这对从小接受王室严格礼仪训练的他来说是极少见的。
“殿下,恕我直言,如此强大的大奥术师已然是超级极道的范畴了。只要给他时间和空间,大-陆上几乎没有那座城池可以抵抗这样的法术轰击。所以,请殿下务必予以留意,并谨慎对应。”
通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和体面下的利益安排,罗伯特已全面倒向海伯阵营,当即劝诫道。
“当然。这样的强者哪怕女王陛下都必须礼遇,何况是我。”海伯点点头。
大约在索斯克原址停留了半日休息,大军才又开动起来,直赴温莎堡而去。
“游骑兵发现了肯特郡联军返回,其中还包括一部分装备精良的外郡武装,判断可能是斯坦德威尔的军队,但数量不多。”
几个小时后,相关的情报也迅速放上了摩里亚蒂的案头,克劳塞维茨建议是否收缩狼骑的侦察范围,避免与对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或冲突。
“也好。”摩里亚蒂点点头:“目前郡内的恶魔已基本肃清,我们敌人也有了变化,狼骑兵是可以减少出勤频率和范围了。”
“是的,阁下。堡内人员的进一步鉴别工作已经展开,凭借您提供的测谎装置,我们初步查出了隐藏的光明教会份子五人,另有三人在拒捕过程中因反抗被当场击杀。后续还将继续。”老狼人亦一点头。
“测谎装置只是可以测量受检人员心理异常波动的小魔法,对于一些受过严格训练或者实力强大者则无效。所以仍需要采取其他措施来保证内部的安全环境,当然也不能过分扰民,让人们生活在惊恐或惴惴不安里。”摩里亚蒂轻呼一口气,站起身:“想来,不久温莎堡的邀请函就会发来,我必须离开几日。”
“是,索尔克战胜归来,气势正盛。现在又有王室方面的人员跟随返回,看来子爵晋伯的日子就在眼前了。”说着,克劳塞维茨又意味悠长地看了主君一眼:“阁下您的孩子也必是未来的人类实封伯爵了。”
“呵。”回视了老狼人一眼,摩里亚蒂苦笑一声,也是无话可讲。
果然,三日后一封新印的精美请柬就送到了莱茵堡,邀请莱茵之主、奥林匹斯军团最高指挥官、尊贵的大奥术师摩里亚蒂阁下莅临温莎堡,见证索尔克家族晋升伯爵尊位的仪式。
而送信者竟然是克劳迪娅。
“有那位查理圣堂归来,再加上一个王都方面的罗伯特,我就被扫地出门了。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恐怕寄来的就是我的脑袋了。”
回归老窝,血伯爵心情舒畅,不由玩笑道。
“玛蒂尔有什么话吗?”摩里亚蒂略一莞尔,问道。
“她自然盼着你赶紧过去,最好再不要离开。”
相对来说,克劳迪娅一直更亲近海倻娜,哪怕玛蒂尔同样是一个极出色的女性。也许这仅是出于雌性生物对“插足者”的共有敌意吧。
“她快生产了,我的确应该多陪伴左右。”摩里亚蒂点点头,又轻叹一声。
“那海倻娜小姐…”
虽然知道这事不该多嘴,但不知为何克劳迪娅还是忍不住开口。以至于老狼人都嗔怪地瞪了血伯爵一眼。
“她始终不愿意见我。玛蒂尔怀孕的事,对海倻娜的伤害太大了。”反之,摩里亚蒂倒不以为忤,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又有点疲惫,淡淡道。
“这样…”见此,克劳迪娅反而不知该再说什么了。
“你既然回来了,就去陪伴她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魔宠期限再减去几年。”
挥挥手,摩里亚蒂微笑了一下。两人随即退去。
“果然,就算神也并非万能。抑或人心才是诸位面最难持之物,连神力亦束手无策?”
独自坐回椅上,打开随身怀表,望着表盖内侧印画的爱人肖像,摩里亚蒂沉沉低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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