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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4年6月6日,蛟河堡(后世南卡舒埃拉城)崭新的砖砌城墙外,新上任的地区专员许信正在督促移民们拓宽河道、修建水库、开挖沟渠。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来年开春后大干一场了。
在连续输送了两批移民过来后,设立不过一年零四个月的蛟河堡已经拥有了两千五百名定居者,且也已有了一定量的粮食蔬菜产出――虽然数量远远抵不上消耗,但这毕竟是一个可喜的开始。
而除了他们这些移民外,新近成立的陆军第一营也被派遣到了这里整训,顺便为下一阶段沿河西进的开拓行动保驾护航。而说起这个陆军第一营,就不得不提一下目前高踞全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一职、且是执委会九大“长老”之一的莫茗莫大帅了。此君在击败海军势力问鼎军部总参谋长这个全军第一人的位置后,便大刀阔斧地改造起了陆军,而第一招便是不顾海军的反对,将已经搁置了一阵子的陆军“连改营”计划继续推行了下去,即在以前陆军第二连改编为第二营的基础上,将第一、三两个步兵连也改成了步兵营,并已在军部系统内取得了共识,更是在执委会上获得了通过,这显然令海军气得不行。
不过海军气归气,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他们已经爽了很多年了,如今也该轮到苦逼已久的陆军了,若是再刻意压制他们,岂不是要逼得陆军造反不成?于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东岸陆军编制里从未出现过的第一营和第三营,便应运而生了。
如今驻扎在蛟河堡以西地带的陆军第一营编制和第二营一模一样,全营下辖4个步兵连、1个炮兵连、1个骑兵连、1个辎重连、1个工程兵排及少许勤杂警卫人员,共1450人左右――陆军第三营比较苦逼,目前虽然下辖各连的番号都有了,但仍在镇海县休整(该县是第三营的兵源地),很多军官、士官尚未到位。器械更是无从谈起,基本就是个架子营。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军费拮据的缘故,相信在东岸经济规模更上一层楼之前。陆军第三营将很难补充起来。
满编的陆军第一营进抵蛟河堡一线后,便将于近日展开“以战代练”的行动,不断向西清剿残存的瓜拉尼部落,即:愿意迁出深山老林的就和平迁出来,然后等待时机运往南非、新华夏或澳洲定居;不愿意迁出来的嘛。则做叛逆处理,下场如何不问可知。
其实,在连续不断地打击了这么些年后――特别是疾病在这场清剿行动中“大发神威”――整个鸭子湖及以西丘陵地区的瓜拉尼原住民应该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很少的程度了,甚至从生物学意义上面来说,居住在这个辽阔的丘陵、森林地区的原住民部族,已经处于事实上的灭绝边缘了。只要东岸人继续不松懈地打击下去,他们很可能就将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如同人类历史上无数个消失的民族一样。
与陆军第一营一起西进(更准确地说其实是打先锋)的还有三百名特殊的“民兵”。这些人里面有部分是逃亡到东岸的奥斯曼加尼沙里军团士兵,部分是被贩卖而来的波兰或摩尔达维亚战俘,另外还有少许招募来的高乔人。他们警醒精干、技能娴熟且装备精良,但组织度无疑是很低的,语言、习俗、信仰完全不同且互不信任,可以说将他们杂糅到一起作战本身就是个奇迹。
但这种组织混乱的部队也许在正规战场上是没有战斗力的,但在这种蛮荒之地与原始的印第安人打治安战,却还是勉强胜任的。尤其是那些奥斯曼加尼沙里军团的士兵,他们从小开始练习怎么打仗,战斗经验相当丰富,再加上都改宗了伊斯兰,东岸政府对他们还是相当警惕的。生怕他们闹出点什么事端。因此,干脆就借着清剿原住民的机会,将流亡到东岸本土的这一千多名官兵打乱建制,然后派往蛟河上游茂密的森林地带与印第安人作战。美其名曰“无功不能受赏”,必须立下功劳才能“授田三十亩”。
这样一来,必然会有相当多的人折损在环境复杂、蛇虫遍地、疾病流行的森林深处。而等到开拓荒地的阶段又必然会折损一批(据统计,东岸共和国在北方亚热带森林沼泽区开垦荒地的居民,第一年死亡率达到了惊人的8%以上),那么剩下的奥斯曼人就不足为虑了。分散安置加互相通婚,以及若有若无的宗教压迫,几十年后他们连渣滓都剩不下来,已经彻底被本地社会消化吸收了。
“为即将出征的部队准备好各类补给品,这事不能马虎,一定要办好了。”许信第一回到地方上工作,身处机关久了,对全面而繁琐的基层政务工作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再加上身边也缺乏得力的助手,因此在最开始的这段时间内,他决定还是充分信任自己的下属,将一些事务性的工作防守交给他们办,而自己则在一旁学习顺便观察下属。
为部队提供的补给品,除少许蔬菜由本地供应外,大部分还是靠周边县乡帮忙。比如近在咫尺的夷陵县、定西县,以及南边新成立的(1654年1月1日挂牌成立)神武县――下辖神武镇、鳌山乡、乳山乡、灵山乡、南哨乡、凯旋乡、南山乡共一镇六乡,一万五千余人口,基本以农业、畜牧业和伐木业为主。
其实如果摊开地图仔细看一下的话就会清楚,在如今的东岸共和国,北鸭子湖地区大概是定居点、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了,平安县的工业品、定西县的建筑材料、夷陵县的农产品,以及南边新成立的神武县的木材和粮食,都已经开始出现一定程度的富余,而这显然意味着国家开拓总局已经可以就近在上述几个县采购粮食、物资及雇佣人员,支持北鸭子湖地区沿着河流持续向西进发了。而至于说为什么要沿着河流向西进发?其实原因很好理解。
由于北鸭子湖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在南方地区大行其道的铁路在这边的修筑成本将变得极为高昂――松软潮湿的土地、茂密的森林、起伏的丘陵地形、病菌孳生的自然环境以及当地复杂的安全形势,这些都注定了国家铁道总局在短时间内基本不太可能将主要精力投向这里。
而也正因为如此,通航性良好(即便偶有浅滩也可组织人手、船只进行疏浚)的蛟河便成了东岸人向内陆地区拓展的“铁路”。蛟河在下游段(下游由于汇合了塔夸里河,故称鸭子河),基本呈东西走势,水势丰沛、滔滔不绝;而在中上游这一段,水量没那么丰沛,但也差不多够通航吃水浅的内河小汽船了,这就为开发更上游的土地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定西、老君庙、石房店、蛟河等几个乡镇,可不都是沿着河流两岸一步步推进过来的么?
这次大军西进,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在蛟河堡以西、后世雅库伊小镇附近(即雅库伊河和瓦卡卡伊河交汇处)设立据点,然后进行环境改造和移民屯恳,并最终消化占据这片地盘。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瓜拉尼部落前些时日已经归顺了东岸人,预计西进部队将遭受不到什么成体系的抵抗,真正的战斗,大概还要由此继续向西深入数十公里后才有可能遇到吧。
“最近要组织村民去畜牧站学习如何给牲畜人工配种,这事不能马虎,他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许信从衣兜里翻出一张小纸条,这是他记录的最近需要安排下去的工作,只听他说道:“蛟河堡按说设立的也一年多了,但至今只开垦了些荒地出来(这些荒地其实开垦得也不完全,产量很低),无论是粮食还是蔬菜产出都很小,更别提副食品了。下个星期西北垦殖银行和农业部的人会过来给大家发放牲畜,当然这不是白送的,是低息贷款,因此所有人都要去各村公所学习如何给牲畜进行人工配种。”
“我们现在的副食品,至今仍靠从外界输入,西湖县的咸肉、火腿,平安县的猪肉(北方火药厂有一个规模极大的养猪车间,用以制造大粪这种战略物资),南边的奶制品、酒类,定西县的禽蛋等等,甚至还有一些从巴西输入的农产品……”许信仍旧自顾自地说道,“怎么可以这样?!这对于我们这些地区领导干部来说简直就是难堪!现状必须得到改变,三茬轮作制度要坚决推行下去,苜蓿――稻麦――大豆的轮作要坚决推广下去,这样的农业产出率才会提高,肉类等副食品的来源才会多起来。我们这种新成立的地区,先不要考虑工业什么的,先立足基础,把农业搞起来再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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