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友,不必急着说谢,你是郑老头的弟子,那老头的信息来源,可是比我丰富得多,说不定我所找到的信息会与你得到的重复呢,而且以我们之间的关系,用不着说谢,好了,下面还有什么古玩,是不是距离你所说的那件宝贝还有很长时间啊。”
听到陈逸的感谢,吕老顿时摇头一笑,一方面他与陈逸相识,另一方面,陈逸的师傅郑老与他也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可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的紧密。
“吕老,我到天京才仅仅四天而已,您老以为这天京满地的漏专门等着我去捡啊,下一件便是我之前跟你们所说的宝贝,只是这件古玩太过于珍贵,我无法真正确定它就是那件没有踪影的古玩,现在我就将这件古玩拿出来。”
陈逸苦笑了一下,然后再次来到箱子前,将之前放于箱中的那件紫砂壶轻轻拿了出来,缓缓来到桌前,“吕老,这就是我所说的宝贝,顾景舟大师与好友一同所制的几件传奇石瓢壶中的湖帆壶。”
而听到陈逸的话语,吕老二人面色猛的一震,眼睛直勾勾的盯在了他手上所拿的那把紫砂壶上。
“顾景舟所制的湖帆石瓢壶,这怎么可能,陈小友,快把东西放下来让我们看看。”吕老面上露出震惊之色,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
顾景舟乃是华夏近代紫砂壶的宗师级人物,其所制作的每一把壶都是风格独特,脱俗朴雅,仪态纷呈,可以说是集紫砂工艺之大成,刷一代纤巧糜繁之风。
而且顾景舟一生制作的紫砂壶数量并不是很多,有时好几年才做一批壶,个个要求质量上乘,不满意的都要毁掉。因此,他制作的紫砂壶,非常珍贵。
陈逸将紫砂壶轻轻放于桌上,看到这紫砂壶那古朴的色泽。吕老不由点了点头,当看到正对着他们的壶面上所画的孤雀雪梅图时,二人面上露出了动容之色,面色极为认真的观察着。
当看到这孤雀雪梅下方那一句湖帆道兄正画,寒汀,这一段字迹时,吕老有些激动,轻轻的拿起茶壶,然后翻转过来,顿时看到了其背面那一段话。细嚼梅花**香,寒汀兄为余画茶壶,倩自题这一段话语。
此时此刻,吕老和傅老面上所流露出的完全是一片震撼,哪怕傅老不懂古玩。但是对于紫砂壶,却是有着十分的偏爱,自然知道顾景舟所制作的一些名扬天下的紫砂壶。
吕老心中充满了激动,先拿起茶壶,观看了其底部的款识,顾景舟二字,待到他拿起壶盖。准备观看壶盖上的款识时,忽然从茶壶中传来了一阵茶香之气,让二人不禁深吸了一口,面上激动之色更甚。
看到了其壶盖上的景舟二字款识后,吕老再次拿起茶壶,整体观看了一遍。心中充满了不敢置信,“我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顾景舟先生所制作的这五把石瓢壶中,已经消失的湖帆壶,难以想象。难以想象。”
一旁的傅老面上同样充满了激动,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顾景舟先生一生制壶不多,但是最具传奇色彩的便是他与几位好友共同制作的五把石瓢壶,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这几把壶的制作由来,四十年代末期,顾景舟先生常往来于宜兴和天海之间,经铁画轩主人戴相明介绍,认识了江寒汀,唐云,吴湖帆,王仁辅等著名画家和篆刻家,令他的创作思想与艺术格调多了不同视野的养分。”
“在距离建国前一年,顾景舟主动精心制作五把石瓢壶,除自留一把,余四把慷慨相赠戴相明,江寒汀,唐云,以及吴湖帆,在当时,顾先生所制作的紫砂壶价格,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地步,却是不顾及任何利益,将这些壶送给朋友。”
“其中相明壶的底印是王仁辅刻的戴相明三字方章,盖印则是任书博刻的顾景舟款,另外四把则钤上任书博篆刻的顾景舟底印,以及王仁辅篆刻的景舟盖印。”
“除此之外,五把壶上有着江寒汀和吴湖帆的书法与绘画,可以说是陶艺一绝,书画一绝,篆刻一绝,珠壁联合,完美至极,自顾景舟后,还没有任何人制作的壶,能超过这几把传奇的石瓢壶。”
说到这里,傅老面色有些满足的摸了摸壶身,“顾景舟大师的每一把壶都弥足珍贵,价格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哪怕是我,都未曾拥有一把,今日在此得见这一把充满传奇色彩的吴湖帆石瓢壶,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老傅,这不仅仅只是三生有幸而已,顾先生所制作的五把传奇石瓢壶,现在也只出现过三把,分别是唐云壶,相明壶,以及寒汀壶,除了唐云壶拍卖时间较早,价格仅为三百万而已,剩余两把壶,每一把价格都是超过了千万,其中相明壶在拍卖时,估价仅为两百万,可是最后却是以超过估价五百的一千二百多万成交。”
“虽然这三把壶曾经出现过,可是现在除了相明壶知道下落,其余两把已然不知被谁得到,除这三把之外,剩余的顾景舟自己所留的壶以及吴湖帆壶,都是不知所踪,仿佛消失在世间一样,能够真正见到这五把壶其中之一,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是已经被认为消失了的吴湖帆壶,而且品相比另外几把都要好上一些,如果拿上拍卖行,它的价格,将远远超过相明壶的一千二百万。”
看着这把紫砂壶,吕老面上露出激动,重重的说道。
“吕老,您这样说,是真的确定这把壶,就是顾景舟大师所制作的吴湖帆壶吗。”陈逸装做一幅惊喜的说道。
吕老大笑了一声,“哈哈,陈小友,以你的鉴定水平,还看不出这壶的真实性吗,吴湖帆的字体,江寒汀的画功,以及这紫砂壶的整体做工,还有壶中那散发出来的香气,都是证明了这就是顾先生五把传奇石瓢壶中的吴湖帆壶。”
“陈小友,你在什么地方发现这把壶的,将过程详细与我们说上一说。”傅老首先忍不住的向陈逸问道,这样珍贵的紫砂壶,他们有些想象不到,陈逸是怎样得到的。
陈逸点了点头,将这紫砂壶的得到过程,告知了吕老二人,这并不是什么必须保密的事情,而且以这两位老爷子的行事风格,也不会将事情宣扬开来。
同时,紫砂壶上充满厚厚的污垢,以及一些油漆的事情,他也是告知了吕老二人,只不过在说到油漆时,只是说上面有一点而已,并没有说紫砂壶完全被油漆覆盖。
当得知陈逸是在一辆盗墓贼的车中,以三千五百块,将这件从乡下收上来的紫砂壶购买下来的时候,吕老二人露出了目瞪口呆之色,以吕老的经验来看,这把紫砂壶,不会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像是传世之物,符合陈逸所说的特征。
只是,这三千五百块的价格,让他们有些难以相信,三千五百块,一千多万,这是翻了最少三千倍的价格啊。
“没有想到,这一把价值千万的紫砂壶,因为上面充满灰尘,以及有一些油漆存在,竟然被那些不识货的盗墓贼当成了不值钱的玩意,最后被陈小友得到,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傅老感叹的说道。
“陈小友,那油漆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如果范围大的话,这紫砂壶需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使用了。”这时,看着紫砂壶,吕老不禁问道。
陈逸笑了笑,“吕老,这紫砂壶上的油漆范围很小,还是在壶盖上,我在去除之后,又用沸水泡了一段时间,而且昨天还泡了一壶茶,没有一丁点的油漆味,反而充满清香。”
“这样,倒是没有问题了,这吴湖帆壶却是如此对待,还被泼上了油漆,可见吴湖帆所遇到的苦难,在顾景舟这几位朋友中,唯有吴湖帆的日子最为艰苦,解放前后,日子还算正常,可是那十年的动乱,吴湖帆却是完全被波及到,在开始之初,他便遭受迫害,家中所藏文物以及他的绘画作品,全部被席卷一空,有的被焚毁,有的被砸烂,其住处更是被泼上了油漆,这件紫砂壶或许就是被波及到了,也是随同这些文物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陈逸的话语,吕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紫砂壶,却又叹了口气,“或许那位盗墓贼所收紫砂壶的那户人家,就是当初其中卫兵的后代,在席卷文物过后,吴湖帆先生便再度中风,住进了医院,在住进医院几日后,便自拔导管,就此离世,一代书画大家,最后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幸而陈小友发现了这把壶,并去除污垢,让其重见天日,这些遭受迫害的文人虽然去世了,可是他们所遗留下来的东西,他们的精神,会长存于这个世界上。”
“无论如何,事情总会像好的一面发展,就像现在陈小友发现这把壶一样,陈小友,刚才你说已用这把紫砂壶泡了一壶茶,不知可否再泡一壶,以此壶所泡茶水,来让我们缅怀一下这位逝去的书画大家,并且见证这一把紫砂壶的重见天日。”听到吕老所讲的一些事情,傅老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对陈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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