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酒店,灰袍子们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嘱咐他把马喂饱,并告诫他别去动车上的棺材,自顾自地进入酒店搂着女奴们消费去了,店小二将草料用铡刀去头去尾后切成细细的草料加了一点黑豆消弭扔进了马草里,两匹黄马慢悠悠地吃着草料,悠闲自得。
“我说总长,为什么三十五天了,这个逆贼的尸体还没有发臭?”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临近严冬了,气温下降,尸体腐烂地非常缓慢吧。”
“也是啊,不过真令人怀念啊,在黑建委的日子,是那么悠闲,有吃有喝的,可惜了。”
“小声点,别让人知道你还对黑建委抱有眷恋!”
到了半夜,一辆路过的马车突然勒住了马缰,马车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引的守在门口的守夜人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走出来探查,一个身穿绣花金色白袍,头戴高尖帽子的老头走了下来,看着他身上的十字架刺绣,和捏在手里的十字架金质权杖,灰袍子立刻冲门里喊道:
“总长,教宗,是奇瑟斯的教宗!”
抱着果女酣睡的九趾立刻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胡乱穿上衣服登登登地下楼,他走向已经站在棺材前的教宗施礼道:
“派克斯特大人,您怎么来了?”
“九趾大人,我只是路过,不过我的主神让我停下,告诉我神谕,这里放着主神的忠实信徒,我教圣子的遗骸,我有理由为他进行一场告别祷告吧?”
九趾退往一边,说:
“您请便,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吩咐我们。”
“不用了,你们累了很多天了,就不打搅你们了,我一个人可以完成告别祷告的仪式。”
九趾不放心地站在旁边,看着教宗从身侧的大布口袋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金皮书,开始打开第一页冲棺材念起来:
“神说世界来源于父亲,父亲却忘却了怜悯和仁慈,神不忍看到父亲的后裔遭受离乱和病痛的折磨,于是神放弃了神性,拾起了人性中的光明,来到世间行走,早在父神历的第一年,神就化名奇瑟斯来到了西海,当时,神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夫,每日都在田间耕作,在家中歇息,神为了体会人们的生活,娶了一个妻子,名叫茹宁,当神的第一个孩子诞生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一片祥云飞到了居所的上空,于是神决定给他的孩子起名叫。。。。。。。”
又臭又长的《牧神导言》多大30多万字,在教宗不紧不慢的语速下让九趾和周围的灰袍子们哈欠连天起来,九趾吩咐灰袍子们看好教宗,就回去睡觉了,这一念就念到了第二日的早晨,张虎恩躺在棺材里,听着《导言》的内容,几乎全是述说牧神的历史,脑袋里的学习进度正在以0.05的速度跳着,已经跳到了99.25。
“还没有完吗?”
睡了一个好觉的九趾来到灰袍子跟前,他们无奈地耸耸肩,看着几乎就快要翻到最后一页的《导言》说:
“真不知道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好精力,已经念了一晚上了。”
“教宗,我们要启程了,您看,是不是。。。。。。”
“马上,还有最后一页就完了,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
派克斯特的汗水已经浸透了白袍,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尽量不露出胆怯和慌乱,不过最后一段导言全是叙述圣骑士的诞生和意义,任由他怎么掩饰,书本上的白光都在缓缓地越来越亮,朝着棺材里渗透进去。
“我说,教宗,你不会是在施展神术吧?”
九趾发现了棺材里的白光,他朝着派克斯特走过来,对于奇瑟斯,他可是一点都不懂,谁知道奇瑟斯的教宗会不会什么起死回生的神术,如果他正在施展,就麻烦大了。教宗见他走过来,立刻抱起导言,绕道了棺材的后面,加快语速高声喊道:
“神说我的孩子你脱胎于战争,熟悉黑暗和邪恶,即便面对阴谋诡计也能用光明的圣剑和圣盾驱散他们,你不应该一辈子沉迷在哀伤和死亡之中,你该起来,站起来,挥动你手上的剑盾,保卫人类最纯真的品性!我是奇瑟斯,我是你的主神,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我是仁慈的主神,同样痛恨一切伪善,我善于拯救世人,同样善于惩罚恶徒,起来吧,我的战士,让所有。。。。。。”
“杀了他!”
九趾看着导言上的白光不断涌进棺材里,慌乱地吩咐手下干掉教宗,灰袍子朝着教宗围过来,教宗喘着气在棺材旁绕圈,喊道:
“狡诈恶。。。。。。噗。。。。。。恶徒,都在。。。。。。在我的。。。。。。光辉下。。。。。。”
身上插着两把剑的派克斯特趴在棺材上,他手中的导言已经掉落在地,九趾跑过来一剑砍向他的脑袋,派克斯特全身泛着白光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颤栗。。。。。。”
九趾砍下了教宗的脑袋,可教宗的脸色却是那么的安详,白光从他身上涌进了棺材里,棺材里的白光透过缝隙散射出来,一只手突然碰地砸碎了棺材板,从里面伸了出来。
“愿你回到奇瑟斯的怀抱,我的教友!”
张虎恩念着导言中对教友去世的缅怀之语砸开了棺材板,脸青白黑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九趾和剩下的灰袍子们已经傻掉了,这真的是尼玛起死回生啊!张虎恩从棺材上翻身下来,抽出插在教宗背上的两把长剑,朝着九趾走来。
九趾干笑一声,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大喊道:
“杀了他,他没有神器在手,和我们一样,都是个普通。。。。。。”
张虎恩掠过九趾的身侧,九趾的脑袋掉在地上,脖子的断口处**出血液,他右手推倒九趾的身躯,说:
“我和你们不一样,即便无神器在手,也不一样!”
剩下的灰袍子们朝着酒店外逃去,张虎恩根本不管这些逃走的家伙,走进酒店,推开门就看见了正披着衣服的铁颅和钢腿带着剩下的灰袍子朝自己冲来,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张虎恩在老板和店小二惊骇的目光中走出酒店,清晨的日光照射进酒店的铺面,里面躺满了几十具灰袍子的尸体。
他牵走了一匹拉车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着南面而去,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正在土路上奔逃的灰袍子们,他一剑一个,一剑一个,表情麻木地就像没有发现自己在杀戮毫无反抗之力的灰袍子一样,沿途的商人和路人们都被他冷酷利索的杀伐手段给吓到了,躲到路旁的树丛中等他策马飞奔而过后,才跑出来将地上的灰袍子们的尸体搜刮干净。
张虎恩斩杀了逃向南边的灰袍子,对于逃往其他方向的灰袍子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理睬,三主神将他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在他脑海里重播,总角陨落、塞米尔和希尔的殉情、蛮人的覆灭、白脸的徒劳阻拦,索伦、贝尔、托雷斯、朱利安的落进下石不断侵袭着他的灵魂,他双眼中的仇恨和痛苦不是在演戏,这种明明经历了一遍地狱还要在经历一次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终于,在他不惜马力和体力的催促下,驾车的驽马因为疲劳而摔倒在地上,张虎恩流着泪从地上爬起来,手握双剑朝着不远处的灯桥北门一步步地走过去。
一双藏在一辆进城马车的草料堆的小眼睛发现了正在朝城门走来的张虎恩,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失声喊出他的名字,城门口的银袍子正在盘查马车上的老头,突然听到了进城百姓的惊呼,朝着张虎恩看去,正午的阳光下,一个浑身透着煞气,手中双剑还在滴血的男人披着一件灰袍子,戴着一顶错丝钢黑曜石王冠,一步步地朝着他们走来。
“嘿,你是谁?放下武器!”
守城的银袍子队长带着十名城卫军朝着张虎恩走过来,张虎恩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土路上,他抬头朝银袍子们看去,说:
“黑城战后重建委员会委员长门修斯,特来恭贺费加罗陛下扫清宇内,荣登大宝!”
嘴里说着恭喜道贺的话,身上却一点没有前来觐见的气息,银袍子队长急了,冲手下一挥手,十名银袍立刻将他包围起来。
“放下武器,出示你的身份证明文件,否则。。。。。。”
“对了,两手空空怎么能够觐见陛下呢,就用你们的狗头充当入城的见面礼吧!”
张虎恩说完,速度一下子提起来冲向银袍子队长,挡住他去路的两名银袍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张虎恩就从他身侧掠过,双剑在两人的脖子上割出了两道血口子,两人捂住自己的脖子斜斜倒下,银袍子队长后退着拔剑,张虎恩掠过他身旁,一剑带走了他徒劳无功的反抗。
进城的百姓们衣着都很华丽,今天是欧朗杰四世为评定叛乱举办的大型庆典,只要到场的人都可以享受免费的食物和酒水,欣赏从各地而来的杂耍和魔术,许多外地的歌唱家和吟游诗人都蜂拥而至,开始编着各种小曲赞颂欧朗杰四世的丰功伟绩。今天是灯桥人最多的一天,恐怕也是死人最多的一天。
张虎恩利落地解决了北门的守卫,周围的百姓立刻惊恐地如鸟兽散,他走到那个驾车拉草料的老头身旁,老头无畏地盯着他,张虎恩认出老头就是无冬城的凯冯大学士乔装的,他看了看草料堆里的小身影,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
“带着小丫头离开,这里交给我,我会给米尔德讨回一个公道!”
凯冯大学士含着泪摇了摇头,说:
“我们北疆人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只是我和小小姐,所有无家可归之人,所有身负血海深仇之人都来到了这里,黑王,你如果要杀死费加罗,请算上我一份。”
张虎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了个黑王的绰号,他见城卫军正在撵过来,对老头说:
“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说完,就冲着迎面而来的银袍子们冲过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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