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笼罩,清晨的微微阳光透过重重叠嶂慢慢洒向这间平静的乡间小镇。凛冽晨风,夹着丝丝寒气钻入骨头里,宋如我低着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半。
她起‘床’的时候楚瑜还睡着,一点都没有察觉什么动静,宋如我匆匆留下一张纸条,便离开了。她趁着清晨一直走到了家‘门’口,姜黄‘色’的光将这间老房子团团盖住,一切都让人感觉什么都没有生,时间久这样子平静和缓地过去了。
宋如我开走了她一开始带着盛泱一起来的车,车子“嗡嗡”动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宋如我最后望了一眼这间年少时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的房子,然后一脚油‘门’就离开了。
袁朗身后被埋藏在东吴最东边的一座小山上。袁敏到了最后‘花’了一大笔钱给自己哥哥找了一个好地方。那座山是整个东吴香火最好的地方,后来成为东吴的地标‘性’建筑,一路上山的路更是被各种小贩占据,有的甚至漫天要价。
六年之后回到东吴的宋如我现,去给袁朗扫墓现在居然需要‘门’票。六十块钱一张,宋如我也算是很早一批就上山的人,早上八点多,也已经有很多人。
其实是不够自信,所以需要寄托,而拥有悠久历史的佛教文化为这些需要寄托的人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去处。宋如我在国外多年,十分无助的时候也曾经祈祷无数次,到头来依旧还是靠自己,到如今便不再相信很多东西。
清晨山里面更有些冷,宋如我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一直前进。其实上山并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如果不买任何东西就直接上山,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山顶。宋如我一路低着头,遇到人就让一让继续前进,于是在九点不到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很多年前几乎没有人的寺庙已经很好地重建,里面甚至有很多人。宋如我瞄了一眼,早上,庙里面有个小和尚在扫地,人还不是很多,倒也安静。
她很快就穿过了寺庙,在穿过一片小竹林,就到了墓地。这些年来,东吴人大概都知道这块风水宝地,墓地已经被打理地十分完善,宋如我找到袁朗的墓碑,轻轻擦了擦陈旧的老照片,慢慢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爸爸,谢谢你收留我。”宋如我定了定:“可是我却害了你。”
钱财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伤人的利器,李木白的母亲用这个原因羞辱过她,盛从肃因为这个原因将她玩‘弄’在手心里。而她的养父袁朗几乎是因为这个原因丧命。
宋如我在袁朗死后很久,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袁朗的亲生‘女’儿,袁朗只是领养了她而已,将她带到布桑教养。而清贫的小家,因为袁朗领养了宋如我,每年有十万英镑的收入,在那个年代几乎是一笔巨款,而且抚养费在每年的圣诞节会准时打入袁朗的户头。
而这笔钱,在袁朗死后不翼而飞,若不是宋如我后来在伦敦得知事实,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笔钱的存在。所以她对袁朗的死因从那时候开始便存在怀疑。
这也是她当初回到布桑的另一个原因。十八岁的宋如我可能单纯,但是现在的她,经过那些艰难岁月的她一定要怀疑。
寂静的墓地,晨间阳光满满洒在宋如我的身上,她望着照片里温和浅笑的袁朗,忽然心里难受,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
“爸爸,我好累……”
“其实那些年在国外,我早就认清事实,我知道即便我回到布桑,我也是斗不过盛从肃的。”
“可是终究不甘心,我昨天问过他最后一遍,他果然还是与纪凡的死有关。他欺人太盛了,我如今这番模样他还不满意,偏偏要去伤害无辜的人,新仇旧恨,我怎么可以咽下那口气?”
安静的环境,来来回回只有宋如我的话回旋着,她哭哭笑笑,跪得‘腿’酸,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一直到了中午,她才站起来,那时候前面的寺庙里已经渐渐传来好多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还有游客敲钟的声音。
“嗡……嗡……”回音响彻山谷,宋如我还没出来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那个人是从后面将她制住,她连是谁都没有看清,就被人一下推下了山。
钟鼓的嗡鸣声慢慢飘散在空中,宋如我的叫声谁都没有听见。墓地的位置本来就在后山,没有人现少了一个人。
日日夜夜,昼夜‘交’替不息,盛从肃是在晚上将近六点钟才从东吴人民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
盛泉来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送过来的时候人着烧,嘴里说着胡话。盛泉知道他一声声叫的人是谁,本以为两人都要和好了,没想到又搞成这副模样,他觉得有必要冷处理一下,就没有顺着昏‘迷’中盛从肃的意思去‘骚’扰宋如我。
盛从肃在晚上七点钟出院,然后现宋如我失踪。
夜‘色’降临,小镇依旧宁静安详,盛从肃待在宋如我的家中,浑身冷,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头一次失去理智,一遍一遍拨打宋如我的电话。
无人接听,最后关机。她的车被现在山脚下,人却一直没有找到。盛泉从布桑调人,并且通过楠木市关系直接出动东吴警力连夜寻找。
“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宋如我决绝的话语还言犹在耳,可是,你看,一辈子不是这样子,这才多久,这肯定不是一辈子。
盛从肃也开着车,盛泉跟在他身后,他知道虽然此时此刻盛从肃什么都不说,脸上依旧平静似水,但是这背后恐怕早已‘波’涛汹涌。
六年前,宋如我从盛家别墅逃走,盛从肃差点掀了整个布桑,那时候年轻,做事更加不顾后果,盛从肃动怒,差点就要杀了李木白。
如果找不到,后顾不堪设想。盛泉担心,这样子再来一次,要折腾多少人。更何况这一次,宋如我不像是逃走,更像是遇害。
“阿泉,你跟了我多少年?”
在驾驶座的盛泉一机灵:“应该二十多年了。我三岁的时候就到了盛家,一直到现在。”
盛从肃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很卑鄙?”
“七公子……”
“我伤害她到了天理难容的地步,所以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老天要把她带走了,远离他这个恶棍。
“七公子,您不能这么想,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盛从肃听了这话,只是低了低头,他忽然间微微苦笑,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仿佛在问别人又仿佛在自问。
“一辈子到底多长呢?这就是一辈子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双更~具体看微博通知,么么哒各位,新一轮剧情又要上来,你们做好准备了咩~--27761 dsuaahhh 24o4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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