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田道明装出一副关心的表情对萧平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赛马会从来不会怠慢客人的。”
萧平才不相信田道明会出于好心关照自己,不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双方还没撕破脸皮,萧平也不想表现得太没风度,所以他也轻轻点头道:“一切都很好,我非常满意。”
“那萧先生为什么独自站在这里呢?”田道明突然问了一句,然后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这么做是因为在这里没熟人吧?能参加晚宴的全是港岛有头有脸的人物,难怪你不认识他们呢!”
田道明这话的讽刺意味已经很重,他就是想激怒萧平,要是萧平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来,田道明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萧平根本没把田道明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来香港没多久,在这里没多少熟人。”
见萧平居然没有上当,田道明又心生一计道:“既然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吧,他们都是赛马会的成员,为人都很好的。”
田道明不由分说地把萧平拉倒几个正围在一起小声交谈的男子旁边,开始为双方相互介绍。能加入赛马会俱乐部的自然都是有钱人,最不济的那个家里也开着几家贸易公司,家中的资产数以亿计。所以当他们听了田道明的介绍,知道萧平只是在内地一个中等城市搞了个农庄种菜而已,全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轻视之意。
其中一个年轻人更是轻蔑地打量了萧平几眼,然后笑着对田道明道:“田先生,赛马会的管理有点问题吧,年度晚宴怎么谁都能参加了,这会严重影响我们俱乐部一贯高尚的形象啊。”
看着那个油头粉面、自以为高人一等家伙,萧平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道:“嘿,又是一个装逼货。”
田道明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立刻略带无奈地笑道:“萧先生是和另一位张小姐一同来参加宴会的,张小姐是我特别邀请的客人,是江浙省张副省长的千金,一会我介绍给各位认识。”
听说田道明邀请到副省长的女儿,这几人全都神色一肃,纷纷表示一定要认识这位张小姐。这几人都只是纯粹的商人,象张雨欣这样高官的子女对他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田道明的话让他们知道,萧平居然是跟在一个女人身后混进宴会的,无疑让众人更加鄙视他。
不过这些商人中也有比较老成持重的,觉得既然萧平能跟省长千金在一起,那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于是一个年纪较长的会员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笑着对田道明道:“田先生,后天就是年终大赛了,你的白色闪电一定要赢哦,我可是下了重注啦!”
另一个人也接着道:“田先生的白色闪电可是我们港岛赛马会的骄傲,这次当然一定会赢啦,我也花了五十万买白色闪电赢呢!”
既然是赛马会的成员,当然都是喜爱赛马和赌马的。说到三天后的比赛,众人都兴奋起来,纷纷表示田道明的白色闪电有巨大优势,这次的年度冠军绝对非他莫属。
白色闪电是田道明的骄傲,已经为他赢得了许多场比赛的胜利。要是在以往有这么多人称赞自己的爱马,田道明一定会非常高兴。但今天他的目标是要羞辱萧平,所以并没有对众人的夸奖有太多反应,而是笑着对萧平道:“不好意思啊,萧先生,大家都是爱马的人,谈到这个就忘乎所以了。我看您好像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啊,不过也难怪,以内地的条件要养一匹好马恐怕很困难啊!”
田道明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以萧平的条件,根本没资格玩马。那几个会员也不是傻瓜,自然都看出田道明这是故意针对萧平。几人全都惊讶地打量着他,不知道这个在内地种菜的年轻人怎么得罪了田道明,会让田大少这么针对他。
萧平对田道明的几次挑衅都置之不理,只是想低调地观察他,以便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而已。然而在众人谈起三天后的马赛时,萧平立刻意识到这是个给田道明施加压力,逼他犯错的大好时机。
所以田道明话音刚落,萧平就淡淡笑道:“内地要养马确实不怎么方便,不过我倒是也有一匹马,叫黑色魔鬼,要是能来跑比赛的话,相信拿几个冠军也不会很难。”
没想到一直表现得很谦逊的萧平突然变
得高调,那几个赛马会俱乐部的成员全都吃了一惊――两人针锋相对的意味太浓了。田道明的爱马叫白色闪电,萧平的马就叫黑色魔鬼;白色闪电是赛马会的多次冠军,萧平就说黑色魔鬼拿几个冠军并不困难。他显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分明是在和田道明叫板呢!
几个人这才觉得萧平也许并不象田道明说得那么不堪,不禁重新观察起他来。萧平当然不会把这些人好奇的目光放在心上,只是故意看着田道明叹道:“我那匹可是真正的快马,可惜没资格参加比赛,反倒让那些只配拉车的马打出风头。这就是所谓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萧平这句话一出口,田道明再也无法装聋作哑。人家打脸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他要是还不有所反应的话,那以后在赛马会里可就毫无威信可言了。对有意竞选下一届赛马会主席的田道明来说,这样的打击无疑将是致命的。
所以田道明立刻道:“萧先生也有养马?我可以以赛马会理事的身份,给你弄一张外卡,参加三天后的年终马赛。”
说到这里田道明停下一下,然后才冷笑着补充道:“不过参加这场比赛的都是本年度拿过冠军的好马,我的白色闪电也会参赛,就是不知道萧先生有没有勇气参加了。最后一名完赛的话,会非常丢脸哦!”
田道明性格阴险,很少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不过萧平狂妄的态度确实惹毛了田道明,所以他的话里也带上几火气。
这也是萧平希望看到的情形,立刻淡淡笑道:“这倒不劳田先生操心,只要我的黑色魔鬼能参赛,冠军非它莫属!”
见萧平还是如此嘴硬,田道明也是心中暗喜,觉得这是打击情敌的最好机会。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故意大声道:“好,我明天就让人把参赛外卡送到萧先生的手上。不过单纯的赛马未免有些无趣,萧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把?”
“小样,哥们正想找你麻烦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萧平在心中暗暗高兴,表面上则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过了几秒钟后才重重点头道:“好,赌就赌!”
见萧平答应和自己打赌,田道明也是心中大喜,忍不住暗暗想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这次非玩死你不可!”
以田道明阴沉的性格,当然不会流露出心中的狂喜,而是神色如常地大声宣布:“各位,我和这位萧先生将在三天后的年度赛马会上打一个赌。在我的白色闪电和萧先生的黑色魔鬼之间,将单独开一个盘口对赌,公开接受下注!”
在田道明故意大声说要和萧平打赌后,两人的对话已经引起了不少来宾的注意。现在听得田道明正式宣布了,所有来宾都惊讶地看着萧平,不少人都是一脸的同情,就好像萧平输定了一样。
也难怪大家会这样看着萧平,众人都知道白色闪电有多快,萧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马主居然要和他对赌,而且还公开接受下注,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事实上就连张雨欣也是这样认为的。当时张雨欣正在和一个潜在的大客户谈话,听到田道明的话后连招呼也没来得及和对方打,就连忙小跑着来到萧平身边。
见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张雨欣连忙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疯啦,干嘛要和他对赌?你知道对赌的意思吗?”
萧平老实回答:“不懂!”
听了萧平的话,张雨欣真想在他身上狠狠拧上一把。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只是狠狠白了萧平一眼道:“对赌的意思就是你和他都接受投注,谁输了就要按照相同的比例赔给对方。要是你接受的投注额比对方少,输了的话你就要自掏腰包补上,万一要是下注的人多了,你会立刻破产的知不知道?”
听了张雨欣的解释后萧平才恍然大悟,小声地对她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些家伙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敢情他们是把我当成白痴了吧。”
张雨欣横了萧平一眼道:“难道你不是吗?”
“嘿嘿。”萧平朝张雨欣眨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是白痴了。”
萧平和张雨欣交谈时,说的是江浙省的本地话。旁边的田道明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猜到张雨欣一定在劝萧平不要和自己赌,于是决定立刻给这本已紧张的气氛再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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