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生气的情况下,萧平用的力气也比较大,这一下把李教授撞得连退好几步,差点把旁边的一台仪器都给撞翻了。
李教授在神经外科方面也是非常著名的专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此时的他再也压不下心里的火气,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台手术我不管了,你们谁爱折腾谁就留下吧!”
撂下这句话后,李教授就气愤地离开了手术室。另外几位教授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萧平的态度固然让他们非常不爽,但也犯不着为此得罪了王将军。
就在教授们交换眼色的同时,萧平已经开始手术了。在手术之前,因为需要“研究病情”,萧平倒也看过王将军拍的透视片,所以对弹片的数量和位置也多少有些了解。
从片子上看,有三块弹片卡在了王将军的腰椎部位。这次手术的目的,就是将这三块弹片取出来。
在此之前萧平连手术室都没进过,更别说有给人动手术的经验了,真要他完成一台完整的手术是完全不可能的。好在几位专家已经完成了手术的前期步骤,甚至已经找到了弹片的位置,所以现在萧平要做的就是取出这三块弹片而已。
不过别看这事说得容易,但却是整个手术过程中最危险的环节。弹片的位置本来就很危险,再加上在又在王将军的体内停留了这么多年,要在取出弹片的同时不损坏脊椎内的神经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损伤神经的结果就是瘫痪,也正是因为如此,专家们才竭力反对做这台手术,进而对萧平充满敌视。
此时的萧平才不管那么多,对身后还愣着的护士沉声道:“镊子!”
“是!”那护士被萧平的话吓得一激灵,连忙将一把镊子递到萧平手里。
萧平低下头仔细观察第一块弹片的情况,然后伸出镊子紧紧夹住目标,稍一用力就将那块弹片取了出来。护士连忙递上一个搪瓷盘。萧平手里的镊子轻轻一松,一块带着锈迹的弹片就落进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萧平取弹片的时候,另外几个专家都在紧张地注视着他的动作。虽然对萧平一点好感都奉欠,但几人都不得不承认。萧平的手确实非常稳。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还没见过哪个同行有这么稳定的手呢。
然而很多时候做手术并不是手稳就行的,王将军的这台手术就是如此。虽然萧平的手非常稳。但经验丰富的专家们都已经看出来,在他取出弹片的时候,十有**已经伤及王将军的神经了。
几位专家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庆幸。多亏老李出言刺激了萧平,逼他出手取弹片。这样手术失败的责任就大多算在这个江湖医生头上,其他人就要轻松得多了。
首战告捷的萧平大受鼓舞,紧接着又取出了第二块弹片。不过在对付最后那块弹片时,他却遇到了大麻烦。这块弹片牢牢地卡在王将军的腰椎骨上,萧平每次想要将其取出时。镊子却总是会滑脱,根本没办法如愿。
“麻烦啊!”尝试了几次后,萧平也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这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让他有些焦急,额头上也出现了点点汗珠。
萧平照着电视里看到过的样子,侧过头去吩咐护士:“擦汗!”
旁边的护士连忙用一条毛巾帮萧平擦去额头的汗水。只是视线被毛巾遮挡的萧平没有看到,另外几个教授看到他这样都开心地笑了。甚至隔着口罩都能隐约看到他们的笑容。
几位专家的心情确实都很不错。手术前他们真没想到,最后这块弹片居然卡得这么牢固。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要不伤害腰椎就将其取出是完全不可能的。再加上萧平之前对脊椎的伤害,王将军在术后瘫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然,这些专家倒不是为王将军倒霉而高兴。而是因为动手取弹片的人是萧平而开心。这么一来他们就能让萧平来背这个黑锅,自己负的责任可就轻得多了。
就在几人暗暗高兴之时,擦完汗的萧平已经回过头来。他们连忙收起脸上那丝笑容,生怕被萧平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萧平根本没多看这位专家一眼,他的注意力都在最后那块弹片上。想要彻底治好王将军的老伤,就必须把这块弹片取出来。
“我还就不信了……”萧平和这块弹片较上了劲,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用镊子去夹,然而数次尝试却都以失败告终。
眼见那块弹片在腰椎骨上嵌得十分牢固,镊子完全使不上劲,只要用的力气大些就会滑脱,萧平也不免有些着急了。他是铁了心要取出这块弹片的,既然镊子使不上劲,那就只能换其他方法了。
于是萧平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他随手把镊子扔回搪瓷盘里,然后直接伸手去拔那块弹片。
在场的专家护士都被萧平这大胆的举动惊呆了。能有资格参加这台手术的,当然全都是经验丰富的医务工作者。不过即便是他们,也没见过谁直接用手去挖弹片的。
一位姓孙的骨科专家首先醒悟过来,连忙阻止萧平道:“快住手!萧先生,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孙教授的话也让其他人回过神来,连忙阻止萧平这么做。虽然他们想看萧平的笑话,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乱来而不加阻止。否则的话万一这事传到王将军耳中,他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取弹片啊!”萧平丝毫没有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的觉悟,反正有些不解地看着其他人问:“你们觉得我想干什么?”
面对根本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的萧平,几位专家都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平乱来,孙教授连忙道:“就算要取弹片也不能这么硬来啊,你这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萧平朝孙教授一摊手道:“在手术前王将军再三叮嘱,一定要把所有的弹片都取出来的吧?要是觉得我这样不行的话,你们来啊!”
几位专家差点被萧平这话憋出内伤来,孙教授额头青筋直跳,但却只能闷闷地转过头去不敢接话。
王将军在手术前确实说过,要不惜代价取出所有的弹片,但也不能象萧平这样蛮干啊。至于萧平建议的让专家们现在接手手术,那就更加不能接受了。萧平在取之前两块弹片时,已经对病人的脊髓造成了损伤,现在才要专家们接手,等手术结束后王将军发现自己瘫痪了,这责任算谁的?专家们又不傻,才不会在此时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呢。
见专家们谁都不吭声,萧平摇摇头继续为王将军手术。他本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一面用手去拨那块弹片,一面故意喃喃自语:“平时一个个的派头都不小,真碰到要负责任的事就都躲在后面,还专家呢,唉!”
虽然萧平只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可是着实不小,正好能让手术室里的每个人都听到。这话着实有些不客气,听得专家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还好大家都戴着口罩,多少化解了一些尴尬。
萧平也没有再说出更刺激人的话,而是专心致志地开始徒手取那块弹片。这块弹片牢牢地嵌在骨头里,要取出来还真是要花些功夫。在数次尝试之后,萧平终于牢牢地捏住了弹片,然后用力往外一拔。
只听到那块腰椎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萧平终于“顺利”地把这块折磨了王将军几十年的弹片取出来了。
当然,这所谓的“顺利”也只是萧平这么认为而已。在听到腰椎发出的脆响后,另外几位专家全都心头一跳。孙教授连忙凑近了观察,发现那块椎骨已经裂开,椎骨内的脊髓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已经被完全截断了。
这种程度的伤害毫无疑问将导致病人完全瘫痪,虽然手术前专家们就遇见到了这一点,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们还是有些慌张。好在这一切都是萧平干的,术后王将军追究起来,也是他负主要责任。
这念头在孙教授脑中一闪而过,他立刻看着萧平义正词严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用那么粗鲁的手法取弹片,已经对病人的脊髓造成了严重损伤,照我看……王将军瘫痪已成定局!”
另外几个专家也明白孙教授这么说的用意,纷纷点头附和,表示同意孙教授的判断。当然,他们这样做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把这个责任完全推卸到萧平的头上。
萧平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些人的用意。不过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能把弹片都取出来就行,至于脊髓的损伤完全可以用灵液来治愈。
所以萧平只是冷冷地看了几个“义愤填膺”的专家一眼,然后淡淡道:“我做的事我会负全部责任,确定一下病人体内没有遗留下其他弹片,然后就可以缝合了!”
撂下这句话后,萧平不慌不忙地后退两步闭目养神,看他的样子还真把这些在各自领域大大有名的专家教授当场是给自己打下手的实习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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