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伴君如伴虎呢?就是因为皇上能够决定你头顶上的乌纱帽乃至于身家姓命。杜河流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还真有点伴君如伴虎的味道,因为包飞扬虽然不能决定他身家姓命,但是却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乌纱帽,这华夏本来就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假如他老杜头上没有这个局长的乌纱帽,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呢?
杜河流心中权衡了很久,终于选了一门他最差的花色亮了主:“红桃主。”杜河流把一张红桃二摆在桌面上,然后眼睛咋也不咋地盯着包飞扬。当他看到包飞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知道他赌对了,包飞扬的红桃肯定不差,一颗扑腾扑腾乱跳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下来,我的亲妈妈,这打八十分怎么比打钱还提心吊胆呢?
这也怨不得杜河流如此小心,他杜河流今年也四十五岁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不错,有些领导是不贪财,两袖清风,看着非常清廉,可是但打起哌的人品很差,牌好了就笑逐颜开,大家也都个着开心。若是手里地牌差了,那就怨天尤人,甚至是骂人!倘若包飞扬和王后港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这样的领导,那么今天如果不小心一点,黄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综合治理项目说不定就会因为一把扑克牌的胜负而告别天北县,虽然说这种可能姓有点夸张了点,但是万一真的有这种可能姓呢?他杜河流岂不是连哭都来不及,就要到罗天河小流域那鸟不生蛋的农村去蹲点去了?
还好,这次杜河流叫的有水平,红桃几乎都跑到包飞扬和王后港两人手里了,再加上他们虽然没有二,但是一个人拿了一张大王,在两个人通力合作之下,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杜河流和刘局长打了个落花流水。
脸上贴着一张纸条,杜河流却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嘻嘻地说:“我先替包组长和王主任贴着,等会再给两位省领导贴回去!”
刘局长也笑了笑,拍马屁道:“包组长的技术太棒了,王主任的水平也是炒一流!”一句话捧了两人后,他就开始全神贯注地洗牌。
连杜河流都不太清楚,刘局长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混过几年。赌博的行当自然是沾染了上手。别的不论,仅仅是洗扑克牌地技术。在小圈子里头,那是顶呱呱的高手。
据刘局长的判断,牌桌上,包飞扬是考察工作组的组长,而王后港虽然是副组长,但是却是省厅办公室副主任,官职最大,这两位都不可能洗牌。杜河流就更不用说了,环保局一把手,所以他站出来洗牌是理所应当的。本来刘局长第一把牌就想自己洗,只是刘局长那边表现太积极抢了个先,结果才会出现那么尴尬的局面,包飞扬和王后港两个人手里连一个二都没有。所以这第二把牌呢,刘局长说什么都不敢让杜河流去经手,到时候如果让王后港和包飞扬再起到一把臭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在刘局长的暗中控制下,接下来包飞扬和王后港一把也没有输,一口气打到了七。这下即使包飞扬再马虎心里也开始留心了。他发现,每一次打完牌,都是刘局长抢着洗牌。于是这把结束后,他就抢先把桌上的扑克拿到手里,随意洗了几次,然后放在桌面上,示意杜河流抬牌。
杜河流不明就里,见包飞扬让他抬牌,就兴高采烈地抬了一叠放在一边,然后从王后港开始抓牌。结果不出包飞扬所料,他和王后港这次起的牌都奇臭无比,即使杜河流和刘局长有意相让,他们也还是输掉这一把。
杜河流脸上的冷汗就下来,太特么的不小心了,怎么能够让省里下来的领导输呢?他赔着笑说道:“包组长、王主任,您俩就不用贴脸上了,把纸条挂在衣兜里做做个样子就行了。”
包飞扬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说道:“那怎么能行啊?愿赌服输,我和王主任可不是赖皮的人!”说着拿着一张小纸条,蘸了点水,贴在下巴上了。王后港也跟着取了一张小纸条,贴在自己的下巴上。
杜河流见包飞扬和王后港两个人都没有生气,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再往下打下去,杜河流和刘局长可不管难看不难看,故意往输里打,一点都不掩饰了。也不怪他们如此,包飞扬和王后港输一局还能够好脾气不假,可是万一输多了,两个人的脾气都上来了怎么办?杜河流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包飞扬看到杜河流和刘局长两个人肆无忌惮地“作弊”,自己和王后港牌大,他们就加分;如果是他们牌大,杜河流或者刘局长就把手里的分捏的紧紧的,死也不肯加上去。如此一来,即使杜河流和刘局长的牌再好,也要把**都输掉。这样的牌在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这个杜河流和刘局长犯得着如此小心吗?不就是打个牌娱乐一下,活跃一下气氛吗?
于是包飞扬就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对面的王后港立刻心领神会,对杜河流说道:“杜局长,明天我和包组长两个还要到罗天河流域现场去看看,路程比较远,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吧,时候不早了呢!”
杜河流也知道包飞扬能够这样做已经很给面子了,虽然说钱没有送出去,但是毕竟打了两局牌,增进了一下感情,不是么?如果自己不知道进退,再强留下来,恐怕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于是就笑着说道:“真的是良宵苦短啊!和包组长王主任两位省领导玩牌真的是太开心了,可惜时间过的太快了,还没有打过瘾。等包组长王主任完成了考察工作之后,我一定会过来陪您们两位省领导打上一个通宵。”
把杜河流一班人送走之后,王后港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腰,苦笑着对包飞扬说道:“这个老杜也真是的,贴了一脸纸条,还这么大兴致,如果现在不结束,我怕待会儿打下来,他把两只眼睛都要贴住了。”
见包飞扬捧着茶杯一直在笑,王后港又说道:“飞扬组长啊,你可真是太坏了!这样油盐不进的,让人家下面同志很难办嘛!老杜贴纸条贴成这样,也是被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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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后港送出门去,包飞扬就靠在**,拿起天北县环保局那些材料仔细翻看起来。明天就要到罗天河小流域现场考察,包飞扬虽然对水土流失治理技术方面是门外汉,但是这个时候也要熟悉一下功课,这样到了现场才会知道一些子丑寅卯,不至于跟瞎子读天书一般被人耍手段蒙蔽。
看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听到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包飞扬拿起手表一看,差不多十点半了,心想这个时候谁来找他?难道说是下面的工作组的组员吗?
他穿着拖鞋打开门来,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警服的魁梧汉子。包飞扬心中就一愣,心想这两位是什么人?怎么看着如此面生,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吧?
那个中年男子目光在包飞扬脸上端详了一下,就笑吟吟地开口道:“请问,你是包飞扬包组长吗?”
“嗯,我就是,请问你们是……”
“包组长你好,我是天北县县委书记林晨凯。”那个中年男子热情地冲包飞扬伸出了双手,“这会儿过来,不打扰你吧?”
听说这位中年男子是天北县县委书记林晨凯,包飞扬心里又是一愣,不知道这个天北县县委一把手这个时候跑到招待所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天北县的最高领导,他总不能堵着门口不让人进屋。于是就笑着闪到一边,请林晨凯进来。
林晨凯抬腿进门的时候,包飞扬注意到他身后那个穿着警服的警官正小声对楼层服务员交代道:“去把楼梯间的房门锁死,不许任何人上来,如果有一个人上到顶楼来,不仅仅是你们,连你们招待所的经理也得跟着卷铺盖卷滚蛋,知道吗?”
顶楼的两个小服务员吓得花容失色,连声答应道:“是是是,我们这就去锁。并且守在旁边,绝对不放一个人进来。”
原来呢,虽然包飞扬要求住招待所,但是杜河流这边特意安排了,以顶层房间客满为由,只把王后港和包飞扬安排在顶层房间里,考察组其他成员都住下下面。而王后港的房间又在走廊拐弯的那一头,这样一来,只要把顶层下面的楼梯间房门锁死,包飞扬这边有点什么动静,就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了。
包飞扬看着那个警官如此交代,心中更是警惕,猜想着天北县县委书记林晨凯这趟过来绝对不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为了罗天河小流域水土治理工程的事情专程说项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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