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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给你三十秒,敢哄我,你知道后果。¤”刘汉东道。
“我有郑杰夫的把柄。”何宽语速很快,生怕到点挨枪子,“郑杰夫的父亲是郑泽如,五十年代当过江东省委书记,后来调中央当农牧部长,他有个情妇是农牧学院的老师,后来事情败露被批斗,情妇自杀了,郑泽如也死在那场浩劫中。”
刘汉东大怒:“你他妈给我科普历史来了,这是他爹的把柄,关他什么事。”
何宽说:“你别急啊,这个情妇当过郑杰夫的家庭教师,教他俄语,那时候郑杰夫正是青春发育期,暗恋上了这位家庭教师,这可以说是他的初恋,但是后来家庭教师和他父亲的情人关系给他极大刺激。”
“说重点!”刘汉东怒道。
“我给郑杰夫找了个情人,和这个家庭教师长得酷似,掌握了他的把柄。”何宽继续说,“当然我也只是自保,这些年来我帮郑佳图捞了不少钱,郑家在海外的资产也不少,意大利的海景别墅,法国的庄园,澳洲的牧场,还有旧金山的很多房子。”
“你有照片视频或者其他切实的证据么?”刘汉东问。
“我当然有,但是现在不能给你。”何宽道,“不然你会立刻杀了我,这些证据我都保管的很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你这小人还挺有危机意识的,知道给自己留个保命符。”刘汉东关上手枪保险,插回腋下枪套,转过身去,冲小刀道:“把家伙收起来吧。”
何宽松了一口气,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下面就是谈条件了。
突然刘汉东猛然回身,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噗嗤一声刺进何宽的心窝。
何宽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利刃深入心脏,直没到刀柄。
“给你留个全尸吧,下辈子别做白手套。”刘汉东道,按动刀柄上的开关,这是一把用来杀鳄鱼的压缩空气刀,刀柄里藏着二氧化碳压缩气瓶,气体迅速灌入何宽体内,心脏都炸开了,七窍流血而死,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羊毛地毯饥渴的吸着血液,渐渐变色。
老鬼关了摄像,惊讶地问道:“怎么把他杀了,弄到那些证据岂不更好?”
刘汉东冷笑:“那不是什么证据,而是催命符,杀了他,很多人会轻松,我的日子也会好过。”
三人从容撤离,将何宽的尸体留在了屋里。
中午时分,其他楼层的文员上来办事才发现了尸体,迅速报警,刑警赶到现场后不久,国安也来了,打算接管案子,被严词拒绝,中调部的沈弘毅也来了,带来了高层的命令,此案不得公开,交由中调部负责。
有关部门迅速搜查了何宽的住宅,带走了电脑等物。
中调部,沈弘毅向宋剑锋呈上优盘:“这是他派人送来的,检查过了没有病毒,只是一个视频文件。”
宋剑锋将优盘插在电脑上,打开了视频文件,里面是刘汉东杀人的场景。
“公然杀人,还把录像寄来,这是挑衅。”宋剑锋说,“通知警方,全城搜捕。”
忽然电话铃响了,宋剑锋接了,是宋双打来的。
“爸爸,我和刘汉东在一起。”
“双儿,你在什么位置?”
电话挂断了,再打就接不通了,宋剑锋怒不可遏,沈弘毅静静地站着,等着他的决策。
“前一个命令取消。”宋剑锋说,“改成秘密调查,发现他的行踪也不要轻举妄动。”
沈弘毅领命去了,宋剑锋将这段视频仔细看了三遍,这才拿起电话:“给我接郑主任。”
此时刘汉东尚未离开北京,他正在和郑佳图谈话。
郑佳图看完手机里的视频,不住地舔嘴唇,太血腥残忍了,肝脑涂地就是用来形容这种场景的。
“我这辈子从不欺负人,但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何宽咎由自取,我为什么杀他,你心里清楚。”刘汉东盯着郑佳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郑佳图咽了一口唾沫:“姐夫,我真不知道。”
“别叫我姐夫,我担不起,也不想和你们家牵上什么关系。”刘汉东轻蔑道,“要不是怕你姐姐心疼,你的脑-浆早涂在长安街上了,别不信,我干得出来。”
郑佳图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低头看去,一个小小的红色光斑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我一挥手,你就完了。”刘汉东说,“狙击枪,巴雷特,点五零的子弹,能把你上半身炸的稀巴烂,你爸爸得拿脸盆来舀你。”
“东哥,我对你没恶意,何宽的事情我不清楚。”郑佳图声音在颤抖,“真的,不信你问我姐。”
“我当然知道,就凭你个窝囊废,还没这个魄力。”刘汉东一招手,红点消失了,“给你爸爸带个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郑佳图点头如捣蒜。
……
三日后,何宽命案告破,警方查出何宽是被他的保镖所杀,买凶杀人的是何宽的生意伙伴某某,目前已经潜逃海外,国际刑警发出了红色通缉令,真凶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江东国安部门被清理,一名副厅长双规,两名处级干部被逮捕,下面外围人员受牵连无数。
刘汉东接到了沈弘毅的电话。
“案情已经查明,确实是何宽要暗杀你,但你的做法同样违法,你要接受组织处分。”
“我们干的哪一件事是合法的?”刘汉东反问。
“经过组织批准的就是合法,擅自行动就是违纪,至于杀人……你做的很正确,很明智。”沈弘毅话里有话,“如果你留下他,那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刘汉东同志,我现在代表组织任命你为行动二处的副处长,主持日常工作。”
“谢谢,干不了。”刘汉东当即回绝,“虽然我双手沾满血腥,但是觉得你们更脏。”
“你这是幼稚病。”沈弘毅道,“在目前情况下,我们的存在是正义和公理得到伸张和保证的必须。”
“如果换了人做呢?”刘汉东并不上钩,“据我所知,中调部曾经被取缔过,就是因为沦为某些人攫取财富的工具,我知道老宋和你都是党性很强的同志,很幸运,我们始终没有成为敌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不站在一起了呢?到底谁才是正义的,谁又来给正义定性?你回答我。”
沈弘毅无言以对。
“我请求辞职。”刘汉东继续说,“我退出了。”
“我会尽快回复你的。”沈弘毅挂了电话。
刘汉东也关了手机,竖起了衣领,走在近江寒风凛冽的街头。
路边有一家卖打折羽绒服的商店,店主是一对小夫妻,男的挺帅,女的脾气火爆,拧着男的耳朵训斥,刘汉东离得老远就认出女的是王海宁,昔日暴走族女混混变身小店主,未尝不是好归宿。
一辆黑色帕萨特稳稳停在刘汉东身边,开车的汉子降下车窗嚷道:“老板,去哪儿?”
刘汉东定睛一看,这不是阚万林么,拉开车门,裹着一股寒风坐进去:“去铁渣街。”
“东哥,真的是你,东哥!”阚万林兴奋万分,赶紧掏烟,“抽我的,苏烟。”
后面车在鸣笛催促,阚万林根本不搭理,给刘汉东点上火,深深抽了一口:“东哥,你上哪儿发财去了,有好几个月没见你了。”
“走吧,挡道了。”刘汉东说。
阚万林这才松开手刹,挂档走人,他这辆崭新的帕萨特有电动天窗和真皮座椅,但却是手动挡的。
“东哥,铁渣街早拆了,现在是城市绿地,上哪儿干啥去,喂鸽子啊?”阚万林熟练的掌控着方向盘,行驶在拥堵的近江街头。
“随便走走,万林你现在怎么样?”刘汉东看着窗外的景色,感慨万千。
“结婚了,生了个女娃,打算要二胎呢。”阚万林笑着说,“房子也买了,在北岸新城,一百二十平米,装修花了我十几万,东哥晚上别走了咱家有地方住。”
“再说吧。”刘汉东也笑了,“开车带我到处转转,见见老朋友,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这次可能不回来了。”
“那得给你送行。”阚万林道,“现在交通方便,就算在国外安家,说回来也就回来了,你说是不是?等你来的时候一定打电话通知我,我给你接风洗尘。”
“好啊。”刘汉东随口道,车窗外闪过江东大学、朱雀饭店、盐务街,阅江楼,熟悉的一切都将远去。
铁渣街的旧址到了,冬日的草坪变得枯黄一片,景色优美,大群的鸽子起起落落,丝毫看不到当初棚户区的影子,远处是欧洲花园cbd的高楼大厦,天昏蒙蒙的,今天的雾霾指数爆表,但过往行人都若无其事,继续奔波忙碌着。
“金樽又转手了,现在生意越来越不行了,谁接谁傻逼,那地方早被禁毒支队盯上了,对了,耿支队调离了,在警校当老师,我见过他好几次。”阚万林坐在栏杆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给刘汉东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交通职业学院也被江大继续教育学院给吞了,现在是江大分校,原来的老人基本上都被撵走了……”
刘汉东抽着烟,寒风扑面而来,枯叶在地上打着转。
晚上,阚万林在山炮的牛肉城安排了一桌,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们欢聚一堂,空酒瓶扔了一地。
隔了一日,刘汉东乘机离开,当他在上海出关的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正背着行囊走向中国出入境管理局的柜台,他手里拿着一本中国护照,上面的名字是朱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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