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发信号!”
这一见数十名大汉冲了过来,郑明睿虽惊却并不乱,没旁的,只因这等情形早在预料之中,也早就有了相关之安排,只要能顶得住一时半会,援军须臾便至,真到那时,一场天大的功劳也就唾手可得了的,当然了,前提条件是必须在这场大混战中活下来,而对此,郑明睿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说手下一干人等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便是他自己一手暗器功夫几乎已可独步江湖,纵使来敌再多,郑明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双手往腰间一抹,两只鹿皮手套已然戴上,数十枚闪烁着黑光的各式暗器也已在手,身形微微一沉,这就准备给来敌一个血的教训了!
“呜,呜呜,呜呜呜……”
郑明睿的命令一下,自有其中一名手下紧赶着抄起了悬挂在腰间的号角,可着劲地便狂吹了起来,凄厉的声响瞬间便乍然而起,传向四面八方。
“全军集合!”
号角声一响,正在东直门的城门楼中悠闲地品着茶的参将泰明鄂顿时便有若触电般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地冲出了城门楼,扯着嗓子便狂吼了起来,刹那间,原本正在城门上下闲散地站着的诸多军士立马便慌乱了起来,人挤人地向城门下的小广场冲了去。
“全军出击,跟上!”
就在东直门里哄乱不已之际,外城的东便门处,城防甲营统领、游击将军陈山河却已是早已整好了军,嘶吼着挥军便向鸳鸯巷狂冲了过去,五百余全副武装的军士这么一冲不打紧,整个东外城顿时陷入了一派的兵荒马乱之中。
“挡住贼子,杀!”
号角声这么一响,郑明睿嘴角边的狞笑立马便浓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他很清楚援军就快到了,只要能顶住一盏茶的时间,一切就将大功告成,心安之余,郑明睿精神顿时为之大振,暴吼一声,双手猛然扬起,数十枚淬了毒的暗器便已是将将出手了。
“嗖嗖嗖……”
郑明睿倒是准备充分了,可惜还没等他扬手射出暗器呢,就见奔行而来的人群中突然跃出了一人,二话不用说,抬手便是一阵密集如蝗的暗器雨,啥子袖箭、铁蒺藜、银针之类的全都毫不客气地向郑明睿当头罩了过去。
“混账!”
这一见暗器如雨般袭击而来,郑明睿顿时便怒了,只是怒归怒,却是不敢不防,但听其大骂了一声,双手连扬间,数十枚暗器也已是暴射而出,与对方袭击而来的暗器撞击在了一起,与其同时,双手左右乱抄,将漏网过来的暗器尽皆接在了手中,尽管失了先手之下,颇为的狼狈,可还是依仗着过人的身手,躲过了这番袭杀。
“好身手,再来!”
郑明睿这么番发接发暗器的表演相当之精彩,纵使是突然杀出的那名暗器高手也不禁叫了声好,不过么,叫好归叫好,手下却是一点都不慢,但见此人双手连扬间,又是一阵密集的暗器雨暴射而出了。
“千手观音丁严?”
有了准备之下,郑明睿显然是从容了许多,双手舞动间,不单将射来的暗器尽皆接下,更是趁势反击了几把淬毒暗器,可惜同样被对方一一拦截了下来,两个回合的交手下来,郑明睿已是认出了对方的来历,心一惊,话便就此脱口而出了。
“嘿,正是鄙人,战罢!”
丁严,“尖刀”帮的元老之一,自打“尖刀”一成立,他便已是其中一员,乃是李敏行从江湖上招募来的暗器绝顶高手,当年弘晴扬州遇白莲教刺杀之际,正是其依靠着一手绝妙的暗器功夫从“白莲圣母”陆寡妇手中将弘晴救了下来,这些年来,为“尖刀”的扩张更是立下了无数的功劳,在京师江湖道上,与郑明睿并称两大暗器高手,只是双方却从来不曾碰过面,此际见得郑明睿身手高绝,丁严见猎心喜之下,还真就起了与对方一决高下之心,但见其轻笑了一声之后,也没再多废话,双手一抬,又是一阵暴雨般的暗器骤然出手了。
“找死!”
这一见丁严再次抢了先手,郑明睿顿时大怒不已,断喝一声,同样是双手连扬,发动了凶悍的反击,两大暗器高手这么一发动不打紧,边上立马便空出了老大的一块,哪怕在混战之中,也没谁敢往那地儿凑了去的。
混战一开始便是白热化的程度,但见不甚宽的巷子里,双方几十号人杀成了一团,所有参战者无一例外都堪称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八爷一方人虽少,可却是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围成一圈,拼死抵挡着“尖刀”一方众高手们的狂野突击,气势如虹之下,占据了人数上绝对优势的“尖刀”众高手们一时半会还真就无法将八爷一方的众高手们分割开来,战局算是暂时僵持住了……
“升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鸳鸯巷那头正激战连连,却说弘晴率人赶到了天牢之后,立马拿着圣旨将天牢办公所在的大堂给征用了,与此同时,如狼似虎的仁郡王府侍卫们四下出击,按名单拿人,不多会,已是将所有相关人等尽皆控制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弘晴也没问八爷等人的意思,拿起文案上搁着的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震住了所有人等的乱议之声,而后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威……武……”
天牢的官吏以及衙役们早就全都被赶出了大堂,这会儿堂下站着的可都是弘晴从工部带来的衙役,对升堂之事并不算陌生,呼起威来,自是像模像样得很。
“带人犯!”
衙役们的呼威之声刚停,弘晴已是一伸手,从签筒里抓起了一枚铁签,重重地往地上一掼,煞气十足地喝令了一句道。
“喳!”
弘晴此令一下,自有两名王府侍卫高声应了诺,上前拾起铁签,匆匆地下了堂,不多会已是押解着一名中年牢婆从堂下行了上来。
“跪下!”
两名王府侍卫压根儿就没甚怜悯之心,一将那名牢婆押到了堂上,便即各出一脚,重重地踹在了牢婆的腿弯上,顿时便令其惨嚎着趴倒在地,额头也因之磕出了血来。
“堂下所跪何人?”
这么些年来,弘晴审案可谓是审得多了去了,对程序自是熟稔得很,猛地一拍惊堂木之后,便即按着规矩断喝了一嗓子。
“威……武……”
弘晴的话音一落,下头整齐排列着的衙役们立马一边以水火棍击地,一边齐声呼起了威来,滚滚的声浪暴起中,原本正呼疼的那名牢婆顿时便被吓得个面色煞白不已。
“小的、小的阎吕氏,叩、叩见王……王爷。”
身为牢头,尽管品秩上尚不入流,可好歹管着一栋监牢,阎吕氏往日里也没少押解女犯去过堂,于公堂之事,说起来并不算陌生,然则作为被审者与旁观者显然是两回事儿,这不,被呼威声一吓,阎吕氏已是彻底慌了手脚,顾不得额头上依旧淌着血,慌乱无比地便连磕了几个头,哆哆嗦嗦地自报了姓氏。
“阎吕氏,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未时正牌至申时三刻,尔在何处,又在做着甚事,嗯?”
弘晴并未给阎吕氏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高声喝问了一句道。
“二十二日?啊,小的是时正在牢中当值,约莫末时前后,十六阿哥带了人来,说是要提审林王氏,小的也没在意,就将人犯提到了审讯室,只是小的并未被准许入内,实不清楚内里究竟都发生了些甚。”
一听弘晴提起了准确的时间,阎吕氏的身子不由地便是一抖,可除此之外,倒也没甚失态的表现,应答起来倒是顺溜得很,三下五除二便将自个儿摘得个一干二净。
“嗯,在此期间,尔可曾离开过?”
弘晴并未去点评阎吕氏的陈述,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接着又往下追问道。
“回王爷的话,小的确不曾离开过。”
阎吕氏到底是久经公堂之辈,几番问答下来,紧张感已是尽去,回答起弘晴的问话来,自也就镇定了许多。
“嗯,在此期间尔可曾听到甚不对的声响么?”
弘晴似乎很满意阎吕氏的表现,但见其嘉许地点了点头,声线和缓地又问了一句道。
“这……”
一听弘晴如此问法,阎吕氏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像是有甚难言之隐一般。
“不用怕,有甚话只管说,本王自会为尔做主。”
阎吕氏这等迟疑的表现一出,弘晴原本就已见缓的脸色立马便更缓了几分,摆了摆手,煞是和煦地顾虑了其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小的听到内里林王氏的惨叫声一直响个不停。”
被弘晴这么一鼓励,阎吕氏显然是来了勇气,尽管脸上的挣扎之色依旧很明显,可还是咬紧牙关地给出了答案。
“放屁,你这蠢婆娘,安敢血口喷人,爷一把捏死你,混账东西,说,谁让你来诬陷爷的!”
阎吕氏此言一出,满堂一阵轰然,老十六更是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猛拍着面前的几子,怒火万丈地便咆哮了起来,公堂上顿时便是一阵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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