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白莲教,果然又闹事了!
望着从镇子以及后路疯狂冲来的黑鸦鸦人群,弘晴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出离的愤怒――身为有志青云路的天家子弟,对于白莲教这等危害性极大的邪教,弘晴自是有着一定的了解,也很清楚这邪教的真面目所在――白莲教算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造反派”了,别看其没啥明确的政治主张,可历朝历代,就属白莲教闹腾得最为欢快,不管是谁当政,白莲教都要造反,只要遇到灾年,就能见到白莲教起事的影子,哪怕当年的元朝一度将其册封为国教,该教也一样造反不休,邪教的本质可谓是已深入了骨髓里,而今,又正值灾年,被白莲教这么一闹腾,赈灾工作的难度陡然间便得大增,一个不小心之下,弘晴为三爷所精心谋划的一切只怕就得全都落到了空处,一念及此,弘晴心中的怒火不由地便高涨不已,竟自压倒了对生死大劫的恐惧。
“出枪,杀!”
百丈的距离并不算长,两头狂奔而来人群很快便已冲到了近前,而此时,绿营军方才刚刚整理好队列,耿三飙见状,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便嘶吼了一嗓子。
“杀!杀!杀!”
绿营军依山列阵,自是不虞被盗匪两头夹击,这一奋力刺杀之下,但见三排官兵依次出枪,刚涌到了近前的盗匪顿时便被刺倒了一大片,惨嚎声大起中,原本就不算甚宽的道路瞬间便被堵得个严严实实地。
“冲上去,杀啊,休走了贼酋!”
“冲,杀上去,生擒那狗小贼,百万银票就在小贼身上,杀啊!”
……
盗匪毕竟是盗匪,人数虽多达数千,可尽皆是乌合之众,冲锋起来倒是气势如虹,可说到技战术,那也就差得太远了些,一经交手,瞬间便被绿营军杀倒了一大片,余者胆气顿时被夺,光只呐喊,却不敢再往前冲杀,眼瞅着形势不对,盗匪后头突然响起了两声大吼,直接点出了百万银票在弘晴身上这么个事实,此言一出,众盗匪们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嗷嗷直叫地又发动了拼死之冲锋。
“挡住,出枪,杀,杀啊!”
眼瞅着盗匪们这么再度冲将上来,耿三飙可就急了,要知道先前官兵阵列之所以取得偌大的优势,靠的是平日里训练之结果,打了盗匪们一个措手不及,枪林出击虽是威武,奈何官兵们人数太少,也无甚作战之经验,真要是被乱匪们冲乱了阵脚,此战不用打也败定了,他自己死了不打紧,真要是连累了弘晴这个恩主,耿三飙便是死了都不能瞑目,这一急之下,所下的命令自不免有些混乱,原本就处在惊惶之中的绿营军官兵们出枪的次序立马也就凌乱了起来,不单未能似第一次交手般地击退来袭的盗匪,反倒被压迫得阵脚微乱,显见已有了不敌之趋势。
百万银票?这帮盗匪怎知银票在爷身上,该死,一定有内鬼!
若是换了个寻常人处在弘晴这个境地下,一准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去,可弘晴却并不曾慌乱,倒不是弘晴不怕死,而是心中的怒意彻底压倒了恐惧,于乱中,居然还有心思思考此事的前因后果,待得听到盗匪们狂喊百万银票一事之际,弘晴立马为之心神一动,已是有了主张。
“李顺,尔等三人一起上,破开银箱,将银子都给本贝子砸进乱匪中去,快!”
眼瞅着情形危机,弘晴自不敢稍有耽搁,一想到主意,立马便准备付诸行动。
“喳!三儿,你保护好小王爷,王凯、张淼跟我来!”
李顺也是江湖出身,只一听,瞬间便明白了弘晴此举的用心所在,嘶吼了一声,便领着另两名侍卫冲到了胡乱停靠在一旁的三辆独轮推车旁――弘晴此番清欠所得的百余万两大多都是银票,也有部分的实银,可大多都被弘晴换成了银票,就是为了携带方便,仅仅只留下三千两碎银以备急用,原本是装在马车上的,可自打到了兰仪之后,因大水淹了官道,不得不转走山路,马车已是无法上路,这才换成了三辆独轮推车,每车各装两个大箱子,分别有散碎银两五百之数。
“银子,是银子!”
“我的,滚开,都是我的!”
“娘的,都给老子滚开!”
……
李顺等人能被李敏行留下来贴身保护弘晴,自然都是侍卫中的高手,无论武艺还是力量都是极大,仅仅几刀便已砍开了银箱,双手齐挥之下,已将一锭锭银子如下雨般抛进了汹涌而来的乱匪之后阵中,顿时便令盗匪们好一阵的大乱,此无它,这群盗匪大多是被白莲教众聚集而来的灾民,哪曾见过如许多的银子从天而降,眼红之下,怎还顾得接战不接战的,竟自互相争夺了起来。
“出击,出击!”
绿营军原本已处在了被破阵的危机之中,耿三飙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李顺等人这么一阵银子雨竟然令盗匪们的后阵尽皆乱成了一团,没了支援的盗匪前锋虽气势汹汹,可又哪是训练有素的绿营军官兵之对手,几个照面的厮杀下来,很快便尽皆败退了下去,一见及此,耿三飙大喜过望之下,已是看到了一举击溃乱匪的希望,自不敢有所耽搁,大吼了一声,率部悍然发动了反冲锋,顷刻间便杀得正乱成一团的盗匪们狼奔豕突不已。
“砸,儿郎们,给老子砸死那个当官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耿三飙这头厮杀正烈,却说李敏行率部一路向山顶发动冲击,手中的长剑运转如飞,用巧劲不时地将滚落下来的檑木滚石挑到一旁,身形如闪电般已是一马当先地冲到了山腰处,山顶上一名络腮胡大汉见状,登时便急红了眼,大呼小叫地喝令众盗匪们将火力全都集中在了李敏行一人的身上,刹那间,只见滚石如雨、檑木如林,声势惊人无比地向着李敏行便罩了过去。
“呔!”
面对着贼众的密集攻势,李敏行可以躲,只要他往边上窜了开去,便可以稳妥地让开这波攻击,可如此一来,冲刺的速度便不得不慢了下来,能否赶在绿营军阵型被破前拿下山顶就成了个未知数,这等险,李敏行自不敢去冒,故此,他只能拼命了,但听其一声大吼,急冲的身形陡然间更快了三分,重重一踏地,人已如高高跃起,竟有若飞鸟般掠空而过,待得身形将将下坠之际,手中长剑一抖,准确无比地点在了一根弹跳而起的檑木之上,借势再次飞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仿若天神下凡般地竟越过了咆哮滚下的那一阵檑木滚石之袭击,身形方一落地,又已是健步如飞地向近在咫尺的山顶发动了最后的冲刺。
“愣着作甚,跟我来,干翻那狗官!”
李敏行那神乎其神的轻身功夫一出,站在山顶上的盗匪们全都被惊得呆住了,竟自愣愣地瞧着李敏行越冲越近,这等情形一出,为首的那名大胡子壮汉可就急红了眼,怒叱了一声,率着十数名悍匪狂吼着向李敏行杀了过去,余下贼众见状,也纷纷抄起刀枪,呼啦啦地跟着发动了冲锋。
“死!”
李敏行一路狂冲之下,看似威风凛凛,实则自家事自家清楚,此际的他已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尤其是先前躲避密集攻势的那几下,更是消耗极大,然则面对着疯狂杀来的盗匪们,李敏行却并未停下狂奔的脚步,认准了为首的那名络腮胡壮汉,暴吼了一声,身随剑走,一招“仙人指路”直取络腮胡壮汉的咽喉。
“给我躺下!”
络腮胡壮汉显然也是个高手,面对着李敏行高速刺击而来的长剑,竟不躲不闪,狂吼一声,手中大刀已是猛然劈了出去,赫然竟是一招“力劈华山”,招式算不得精奇,可胜在刀速奇快无比,势大力沉,竟是打算与李敏行抢攻,比的便是谁的出招速度更快。
高手交锋,所差不过一线而已,谁能占有主动,谁便能笑到最后,而谁若是先行退让了,先手之势一丢,败亡也就不远了,这个道理显然两大高手都心中有数得很,所不同的是络腮胡壮汉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利之优,又是以逸待劳,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远比李敏行要胜出不少,再算上身旁还有着一众手下的接应,如此这般硬吃李敏行,看准的便是李敏行不敢跟其玩命。
不敢么?若是平常时节,李敏行或许真不敢如此跟其玩命到底,毕竟性命只有一条,不到最后关头,又有谁乐意轻言放弃的,可眼下并非江湖比武,不玩命就得没命,他自己死了不打紧,一旦让山顶上的盗匪也冲下山去,所有人怕都得交待在此处,值此危急时分,李敏行又怎可能有抽身退步的选择之余地,别说面前只有一刀,就算是刀山,李敏行也只能是一往无前地闯将过去了的!
刀快,剑也快,电光火石之间,已是齐齐奔向了各自的目标,谁胜谁负就在这一瞬间便可见个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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