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小巷,被周围高大建筑遮住。好似阳光也吝惜着自己的热量,不愿降临这里。
缺少修葺的石板路坑坑洼洼,尼雅布鞋已被污水弄湿,略显狼狈的身影,快步往巷口走去。
脚底石板吸收着身体热量,缺乏运动的细嫩脚掌,被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抵得生疼。但尼雅有些固执的不愿放慢速度,她无法忍受那些混蛋继续糟蹋自己的书店。
这种情况,其实已持续一段时间了,起初他们只是恐吓和威胁,直到临近城主寿辰,这些人的手段激烈起来。
尼雅知道,只要自己交出珍本的《葛日尔手记》,他们就会放过自己。但就像她古板固执的性格一样,她无法忍受这种带有历史价值的珍本埋没在城主收藏室中。
它应被人传阅,被人翻动,被人理解其中记载的文化和知识。尼雅从小就伴随着书籍长大,在她有限的能力中,她搜集了能够收集的所有书籍。
她的卧室和大厅,就像一座简陋的图书馆,那是她的港湾和安乐窝。
如果那位故作清雅的城主大人,脑袋里少些脂肪和银塔勒,尼雅就算白送也愿意。
“噗通”
脚趾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尼雅摔倒在一片臭烘烘的泥塘中。冰凉粘稠的臭泥,从衣服缝隙钻进去,快速侵占着干燥地盘。
尼雅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微凉的秋风带走丝丝体温。
吐掉嘴中臭泥,那令人欲呕的酸臭味儿,不断刺激着尼雅的喉咙和胃袋。
喉咙就像有只手在挠,尼雅干呕几下,才把那种恶心感压下。
撑起身子,尼雅一阵皱眉。
手肘被碎石划破,衣服更像是负重装备一样沉甸甸的。浑身的怪味儿更让尼雅忍不住想要回家换身衣服。
但想想书店中肆虐的街痞,尼雅觉得那些书籍在哭泣,顿时振奋精神,重新往小巷口跑去。
...................
臭泥顺着裙摆滑下,在身后留下大片污糟难闻的脚印儿。身体冰冷,手肘痛疼,但都比不过尼雅此时的心情。
在微凉的秋风中,站立了足足半小时,尼雅脸色都有些青白了。但那些巡逻队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没了踪迹。
站在小巷口,尼雅就像行为艺术一样彰显着自己。黑白色的简约长裙,被烂紫色的臭泥渲染成一种暗色调,让周围行人和小贩忍不住侧目。
有不少认识尼雅的邻居,见到尼雅此时的样子,顿时惊为天人。
尼雅平常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名古板严肃的教导主任。但此时她一身臭泥,青白的瘦长脸蛋,凝着一抹凄凉和无助。
就像被人贩卖到乡下的疯婆子,尼雅就那么站在小巷口,等着永远都不会过来的巡逻队。
.................
一番拳脚,瑞克把几名街痞赶出书店,并用巫术警告这些杂碎,如果再敢来,就不是断胳膊断腿这么简单了。
一片求饶和保证后,瑞克耳根终于清静了。
耐心等了一会儿,瑞克从书堆中找出门锁和钥匙,锁门关店,拿着钥匙去找尼雅。
尼雅没看出来,不代表瑞克没看出那些街痞如此放肆的原因。一定是这片区域的巡逻队被街痞,或是雇佣这些街痞的雇主收买,故意不从这里经过。
等瑞克来到小巷口,也被尼雅此时的行为艺术造型吓了一跳。
皱眉走到对方身旁,阵阵烂菜叶和臭泥混合在一起的难闻味道儿,蜂拥着扑向瑞克。
“巡逻队不会来了,那些街痞被我赶走了。”瑞克只想知道,尼雅是否有千年前的冰原历史或参考资料。赶跑街痞,算是预先支付报酬了。
尼雅被冻得青白的瘦长脸蛋上,眼珠动了动,慢慢转身面向瑞克。
五官微动,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
眼白一翻,尼雅被折磨的身体终于挺不住晕倒了。
瑞克强忍着推开的冲动,伸手一捞,尼雅入怀。脸肌动了动,瑞克再次展开了温开水一样的和煦笑容:“这位大婶,请问有人知道尼雅小姐的家在哪里吗?”低沉磁性的声线,让人忍不住信任这名温文尔雅的学者青年。
......................
书籍,卷宗,几十年前的报刊和杂志..
一进屋,浓浓的纸卷气息就扑面而来。屋子不大,摆设简单。只有成堆成堆的书籍和各种杂志报刊,好似装饰物一样,堆满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地板经过专门加厚处理,就连墙壁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位于偏僻角落的这处民宅,并不像其它屋子那样潮闷阴暗。
这里通风设施齐全,空气就像沙漠中一样,干燥却不炽烈。能看得出来,屋主是真心爱书之人,基本花销都在改造书籍存放环境上了。
即使没刻意的去装饰什么,但整间客厅,依然充斥着一股沧桑的时间沉淀和令人印象深刻的文化底蕴。
打量一眼古朴简约的客厅,瑞克微微迟疑,决定还是不进去了。
找来凉水,打湿尼雅瘦长的脸蛋,对方睫毛颤动,很快就醒了过来。
眼神渐渐汇聚,尼雅眼中的光彩,好似节能灯一样慢慢亮了起来:“谢..谢谢你。”尼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线显得有些虚弱。
强打精神站起来,尼雅晃了晃身子,又差点晕倒。
瑞克一瞧,尼雅双颊泛红,气息虚弱,应是感冒发烧。
“先去把衣服换了吧,你发烧了需要休息。”
瑞克敛了敛表情,扶着尼雅来到卧室。
跟猜测的情形一样,尼雅卧室同样没有普通女性的粉红和清香,而是被厚厚的大部头书籍,挤压占据着每一寸空间。
小心躲开那些几乎堆到屋顶的书籍山,瑞克望了一眼那张还算干净的单人床,有些担忧的声音在拥挤的卧室中响起:“你一个人能行吗?”
尼雅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深埋在骨子里的封建保守,让她无法接受“未来丈夫”以外的男人见到自己身体。
但脑袋就像被灌入了大量工业酒精一样,晕晕沉沉的无法控制四肢和动作:“我..我可以的,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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