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中央野战集团司令部,叶真看着面前的两个年青人,哈哈大笑着走向两人,拍着其中一人的肩膀道:“我们的小英雄终于来报到了,好小子,这一次你可真正算是名声大震了,知道吗,整个征东军的人说起你梅花来,可都是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够朋友呢!”
梅华一脸的尴尬,看着叶真,屁股又隐隐的作起痛来,“司令官,这事儿能不能别再提了。[ ..”他有些扭捏不安。
“怎么能不提?”叶真笑道:“虽然说你的行为于律法不容,于军法不许,但征东军每一个军人,都因为你而感到骄傲,有你这样的战友,大家伙上战场杀敌,才真正无后顾之忧啊,不然你以为你搅合了监察院的大计,都督会哪么轻易放过你?”
戳了戳梅华的脑门,叶真道:“任何事情都得分两面看,你为此挨了一百军棍,算是严肃了军纪,但没有扒你的军服,甚至没有撤你的官职,则是因为你让所有的军人都解了气,让我们的军队更有凝聚力,功过相抵吧!”
“那,那大傻连长还因为我的事情,丢了官职!”梅华有些委屈地道。
叶真哈哈大笑,这个梅华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杨大傻被都督征罚了一番,这里头的原因多着呢,梅华这事儿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让这小子自己觉得欠了杨大傻一个人情。
“你们只有半年时间。”转过身来,叶真从身后的大案上拿出两袋卷宗,“青年近卫军第三营和第四营的资料全部都在里面了,现在正式交给你们俩人了,半年时间,都督想看到的是一支强悍的军队,你们能做到吗?”
梅华咧嘴一笑,“叶司令官。当初我与吴涯两人从一个普通的大头兵到一名合格的红衣卫,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现在我们有六个月,时间足够。”
叶真点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我喜欢,对了,听说你们两人还是郎舅,昨天易彬到我这儿来过,说起你们两人的事情。很有意思。”
梅华一脸得意,“是的,我刚刚娶了吴涯的姐姐,现在我是他的姐夫。”
一边的吴涯一脸的不爽,黑着脸道:“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姐夫就让着你的,等着吧,我的第四营,会让你的第三营灰头土脸的。”
“是吗?那咱们等着瞧。”梅华笑嘻嘻地接过第三营的卷宗,冲着吴涯扬了扬。
“从积石城军事大学给你们每个营配备的十名军校生昨天也已经抵达了河间。等会儿你们便去领了他们一起去军营吧。这十个人,原本都是各部队的优秀者,有他们帮你们两个,应当省力不少。”
“是。司令官,我们告辞了。”
“去吧去吧。”叶真挥挥手,“一应军需,我与吴郡守都已经安排好了。会按时送到你们的驻地的。你们勿需为这些事分心,只要一门心事练好兵就是了。”
“多谢司令官。”两人向叶真行了一个礼,后退两步。转身向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之时,梅华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叶真,很认真地道:“司令官,谢谢你。”
“你已经谢过了。”
“不,先前是公事,这一次是私事,如果不是司令官在大方的时候回护,我可真得要倒大霉的。”梅华认真地道。
叶真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梅华,倒是个念情的人,当然,如果他不是一个念情的人,也就不会有大方县的纵马怒破龚得志大门这件事情了。
青年近卫军第一师第三营和第四营驻扎在距离河间郡五十里外,军营四周,三面环山,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亦被军方封锁,对外宣称,这里是一处军需重地,这一片山谷地,足足有十数平方公里,足够这两个营头在内里展开所有的训练。所有的士兵都是分批招入,然后陆陆续续地送到这个地方,实行封闭式管理,外人完全无法得知这片山谷之中的具体情况。
站在山谷入口之处,吴涯看着梅华,“梅花,一个月之后,咱们比一场。”
“叫姐夫!”梅华得意地看着对方。
吴涯大怒,“这是在军营,你想让我去向军法官控告你么?”
梅华摊摊手,“真是无趣,好吧,吴营长,我答应你了,一个月后,咱们比一场,你要输了怎么办?”
“我会输么?”吴涯扬起头。
梅华哧的一笑,“我只知道,从小到大,你与我打赌,就从来没有赢过,最近一次,便是你说我绝娶不着你姐。”
“你有完没完!”吴涯满脸涨红,“我要是输了,我就率领我第四营所有军官,当着你第三营所有官兵,大喊三声我服了。”
“漂亮!”梅华大笑,“就此一言为定。我要输了,也如此办理。”他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站得毕挺的十名军官,道:“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我是他姐夫呢,怎么能输给小舅子。”
那边的吴涯气得七窍生烟,一跺脚,冲着梅华比了一个中指向下的手势,带着他的十名军官,大步离去。
两个营头,一个驻扎在左边山脚下,另一个在右边山脚之下,之间相隔了约四五里的距离,在两个军营之间,原本起伏不定的土地已经被铲平压实,作为两个营头的练兵场所,而他们所背依的大山,也是极佳的练兵场所,当年高远在扶风练军的时候,南山便是士兵们最为熟悉的地方。
梅华站在第三营所有将士的面前,一千名从河间各地招来的士兵身着鲜红的近卫军战袍,屏声静气,肃穆地看着他们的长官,在梅华他们抵达之前,叶真已经派出了教官,对他们进行了一些最基本的训练,这使得他们现在站在哪里,已经颇有了些军人的模样。但在梅华这种从亲卫营出来的人看来,却还远远不够看,而在他身后,笔直地站在哪里的十名军校生,亦是眼中露出不满的神色,这支军队,现在离他们的要求还差得太远。
士兵们站在哪里,看着他们的长官,在他们看来,长官头一天上任,当然会有长篇大论的讲话,或者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所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谁要是今天当了出头鸟,那一定会给整得很惨。
这些天来,那些叶真派来的教官,已经让他们吃够了苦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所有士兵们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新来的营长站在哪里,纹丝不动,他身后的十名军官也如同雕塑一般,十一个人,便如同十一块石头,不说话不动弹,就那样站在那里,如果不是眼睛还在眨动,真让人怀疑他们还是不是活人。
半个时辰过去,一千人的方阵已经开始有人微微晃动起来,汗水,从每个人的脸上往下淌。
一个时辰过去,卟嗵一声,有人倒了下去。第一个人的倒下,似乎是一个信号,卟嗵之声连接响起。
梅华摇摇头,叹口气,再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终于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已经不再整齐的方阵,大声吼道:“青年近卫军的士兵,就别把自己当人,要把自己当成牲口,还得是那种生猛的牲口,第一次见面,你们让我失望了。”
转过身后,梅华看着身后的十个军官,“全营暂分为十个队,每队一百人,你们十个每人领一个队,半个月之后,会有一场较量,到那时候,会从你们之中产生四个连长,剩下的六个人,可就只能去当排长了。现在你们去选择你们的一百人吧,自己选,有冲突的时候抓阄,划拳来定归属,记住,人都是你们自己选的,那时候输了,不要找其它的理由。”
丢下这句话,梅华转身就走,将十位军校生和一千个大兵丢在了场地中央。十个军校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们接受的教育中,完全没有这种搞法啊,而且,他们原来在部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十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不约而同地转身冲向了身后的队列。
而此时,在四五里外的第四营,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同景,一千余人席地而坐,正中间,站着他们的营长吴涯,他正在发表着激情洋溢的演说,从自己入伍参军开始,讲到自己参加的训练,讲自己被老兵是如何打磨过来的,讲自己参加过的一次次战役,讲着积石城的百姓幸福的生活,讲着河套那一片片富饶的土地,所有的士兵听得津津有味,他们都是河间人,而且大都来自贫困的家庭,对于吴涯所描述的那种生活都有着无限的向往,参军,立下战功,分得土地,安居乐业,站在他们面前的营长,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吗?
两个好兄弟,好战友,却出自不同的家庭,虽然接受过同样的训练,在同一支部队服役,但当他们两个人开始各自带着不同的队伍之时,理念便出现了极大的反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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