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将手里的事情忙完,曹天成便带着两个士兵,骑了马出城直奔下洼村而去,高远手里本有六匹好马,送给了路鸿一匹,队里便还剩下五匹,平曰里多半成了士兵们练习骑技的伙伴,贺兰雄的确厚道,这些战马都是训练成熟的战马,能够很快地适应不同的主人,队里本来会骑马的人不多,但有了这几匹马后,会骑的人倒是急剧升多了.
曹天成带走了三匹,还剩下的两匹战马,一匹几乎成了步兵的专用坐骑,这家伙现在迷上了骑射,虽然还只是骑在马上小跑着进行射击,命中率也不算太高,但在高远看来,这就很不错了,骑在不断运动着而且上下巅跛的战马之上射击,可比在平地上射箭难了不知多少倍,能保持平衡就算很不错了,因为这个时候,就全靠两条腿来驾控战马了.
步兵进步很快,显示出他在这上面的天赋,这让高远很开心,部下自然是越强越好,不然自己再厉害也没什么用,就算全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呢?
孙晓很不错,原本他在队里就挺有威信,现在虽然这个位置被自己占了,他说他是队里第二有威信的人,毫不为过,颜海波知道自己被升了都头,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干起活儿更加有劲,有了他们两个,高远便发现自己现阶段居然无所事事了,一应艹练事宜,孙晓与颜海波安排得井进有条,已经不需要他艹任何心了.
颜海波就任都头之后,另一个好处就是让两个都的士兵们意识到了在队这个大集体之下,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小集体,颜海波年轻不服输,不肯给孙晓比下去,而孙晓自然不能让这个毛头小子胜过了自己,于是两个都自然而然地便互相比较起来,训练场上要比,训练场下也要比,这种比较高远是乐见其成,甚至因为这个打上几架也没有关系,只要不动刀子,不伤感情就行.
不过现在,颜海波十场比试要输掉八场,他倒是愈挫愈勇,屡败屡战,毫不气馁,这股劲儿,你不服他还不行.
发觉自己忽然之间成了闲人的高远,想起了祝寿时吴县令所说的梅花的几样好处,不由得砰然心动,梅开五福,快乐、幸运、长寿、顺利、太平.梅具四德,初生为元,开花为享,结子为利,成熟为贞。倒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梅花还有这么多讲究,眼下南山梅花开得正好,自己何不去采上一束新鲜的,回去送给菁儿呢?顺便也可以现学现卖一下这玩意儿,也让叶菁儿惊叹一下自己的学识.
想到便去做,也不管外面风雪正大,高远收拾了一下,便径直向营门外跑去.
“兵曹,这么大风雪,您要去哪里?”孙晓在身后问道.
自然不能说是要去采梅讨好美人,高远头也不会,大声道:”这几天尽顾着忙了,也没有练练脚力,我去南山,好好地将这几天丢掉的课补回来!”
“兵曹,风雪太大,山上路滑!”
“没事儿!”高远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风雪之中.
孙晓满脸敬佩之色,高兵曹就是高兵曹,已经这么厉害了,还不忘时时鞭策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回过头来,看着手下的士兵,怒喝道:”使把劲,没看到兵曹这么大的风雪还要上南山练脚力吗,你们要看偷懒,瞧我不大马鞭子抽死你.没看到小颜子那一波人正拼命呢,要是输给了他们,我看你们这脸还要不要?都得找块裹脚布给我蒙起来!”
那边颜海波哈哈大笑,”孙都头,你迟早得找块裹脚布将脸蒙起来.”
“不话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孙晓拍拍胸脯,大声道:”要不,再来试试,我也不要你找裹脚步,只要你给咱鞠上躬,喊一声孙哥我服气了就行!”
“那咱们来比上十场,每人订五场比什么行不行?”
“怎么不行?只要你能赢上五场,我就算你赢了咋样?”孙晓不屑地道.
高远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红‘白‘粉相间的梅花自南山之上一路快活地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孙晓用一块布裹在自己脸上,还没有走近便一股恶臭鼻而来,赶紧将花藏在身后,这要是沾上了一点这恶俗,晚上自己还怎么送给叶菁儿去讨好她?
“这又是玩儿的那一出?”看不到孙晓的表情,但高远一定知道他很不爽,这股味道,自己隔着这么远就闻到了,也亏得他还能蒙在脸上.
孙晓上了颜海波的大当,在比赛的设置和规则之上,吃了大亏,十场比赛输了六场,即便最后自己恼羞成怒下场,将颜海波打得满地找牙,但整个比赛输了却是不争的事实,愿赌服输,孙晓也光棍,当真就找了一块裹脚步裹脸上了.
听了步兵小声的解释,高远乐得哈哈大笑:”不错,不动,小颜动脑子了,孙晓啊孙晓,让我怎么说你呢,居然上了一个毛头小子的当,我上一次就跟你说了,不管是干什么,要有自己的节奏,不能落入别人的节奏,你当耳边风吧,瞧,这不吃亏了吧?得,你就多蒙一会儿,闻闻恶臭,也让你醒醒脑子!行了,今天看你这样子,也睡不成了,就值勤吧,我今儿个回家一趟,就不回来住了,有什么事,去家里找我.马留给你们,我溜哒着回去.”
高远抬头看看天色,一路走回去,正好赶上家里吃晚饭,然后将吴县令要的果酒方子给他弄出来,真是没点姓子,都来摧了好几回了,干完这事,再磨蹭一会儿,叶氏娘子肯定就睡了,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去找叶菁儿了.
一路想着晚上如何让叶菁儿再亲自己一口,更进一步能让自己亲她一口,当然最好的亲嘴哪,如果能舌吻,那就赚大发了,不过以叶菁儿的姓子,恐怕连亲嘴都难,算了,还是一步一步来的好,别吓着这只小白兔了.想到得意处,不免嘿嘿的笑了起来,满脑子都是叶菁儿那娇羞难抑的样子.
高远突然回家,自然是让张一和翠儿喜出望外,赶紧张罗着做饭,烧水,伺候着高远吃得舒服了,又美美的烫了一个脚,进了书房之后,张一再神神秘秘地凑到了高远身边,”少爷,我让翠儿过哪边去给菁儿姑娘传话啦,还有,手炉也准备好了,少爷过去的时候,就放一块新烧好的木炭,这样能坚持更长时间.”
有给贴心的知道自己心意的仆人就是轻松,高远连连点头,表示张一做得极好.把个张一喜得乐不可支.先前还怕高远怪他多事,现在看来,这事办得甚合高远心意.
“张一啊,我这里有几个酿酒的方子,你明儿一早便给吴县令送过去,记住了,亲手交给县令大人,不许经旁人的手,知道吗?”
“是,少爷!”
“嗯,张一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吴县令要在郡里开一家酒楼,我合计着让你去哪当个学徒,不是要你去跑堂,而是要让你去学着怎么管理这样一个酒楼,以后吴县令在别的地方开新酒楼了,你便可以去当个掌柜什么的,怎么的也比跟在我身边当个下人来得强!”写了几行字,高远突然想起什么,对张一道.
张一张了张嘴,满脸的惶恐之色,”少爷,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不要我了?我不要当什么掌柜,就愿意跟在少爷身边.”
“不是这么个事,我一个人,这家里本也没有什么事儿,再说了,明年我便要去居里关驻扎一年,你呆在屋里没事做也不行,给你找个事儿,学点本事,将来也更好帮我是不是?”高远解释道,”吴县令的酒楼里可也有我的股份,咱也得找个人去看着对不对?”
“吴县令的酒楼有少爷的股份?”张一瞪大了眼睛,”那是得去看着,省得他欺负咱们.”
“那倒不致于,不过这酒楼要是办得好,以后满地开花,除了赚钱,倒也还有些别的用处!”高远若有所思地道,”你先去打个前站,少说话,多做事,多学点本事,你的本事越大,以后便越能帮我,明白吗?”
“明白,张一是少爷的奴才,少爷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张一挺起胸膛,道.
听张一这么一说,高远反而笑了,站起身,从身后柜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两张纸来,递给张一,”这个给你!”
张一看了一眼,惊道:”少爷,这是奴才和翠儿的卖身契,您给我做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从今天起,你们就不是奴隶了!”高远笑道.
“我不要!”张一将两张契约放在桌上,”少爷,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奴才,要是少爷怀疑我,张一愿意将这份契约换成死契.”
高远摆摆手,”张一啊,对一个人是否忠诚不是这一纸契约能束缚得住的,历史之上,奴才卖主求荣的事儿不少见,难道有这一张纸就能证明你对我忠心了?我不需要这个.”
张一垮着脸,”少爷,那您要让我怎么证明呢?”
“我只要你用心任事!”高远笑道,拿起桌上两张纸,直接放到烛火之上,在张一目瞪口呆地表情之中,让这两张卖身契化为了灰烬.
“好了,从现在起,你和翠儿都是自由人了,我这高府,你愿呆就呆,不愿呆随时可以带着翠儿走.什么时候不愿跟着我高远了,说一声,就可以走人!”
卟嗵两声,张一跪倒在地,高远一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翠儿也回来了,也跪在门口,两口子都泪流满面.
“我们夫妻两人,永远都跟着少爷!”
“起来吧起来吧,没事老跪个什么,我烦这个!”高远笑着将张一扶了起来,又走到门边,将翠儿拉了起来.
“翠儿,我的手炉准备好了么,还有斗蓬,上一次可将我冻得够呛!”似乎没有看到两人脸上的泪水,高远没心没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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