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外的官道之上,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混在无数的车辆行人之中,一路向着蓟城前进,马车门窗紧闭,内里坐着的却是此刻应该正在晋阳的高远,按理说,晋阳大军此刻正与函谷磁秦军交战,作为一国之君,高远本应该应当在哪里督战,但此刻,大王车驾还在晋阳,高远的人却是一身微服,.
“大王,您说那路超会答应吗?”马车里,何卫远有些担心地问道。“他们刚刚胜了我们一场,现在想必志得意满,而我们竟然要求他们将卢宾要塞区交给我们,这等于是将函谷关的盔甲脱去了。”
高远斜靠在车壁之上,手里拿着的正是最新一期的大汉周报,上面刊载着汉军刚刚吃了败仗的报道。不过显然高远对这个头版头条毫无兴趣,注意力更多的是被那些各地相关的经济信息更关注。
“看起来今年我们大汉的收成要比去年更好一些了。”满意地扬了扬报纸,“第二季度的统计比去去年同期上升了百分之二十,这是一个好兆头,特别是齐鲁之地,这一年来,发展速度极快,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便可以超越大雁,琅琊,渔阳等传统富裕地区了,也就是会屈居于积石郡之下。”
“大王。”何卫远有些不满意高远此时的态度,明明打了大败仗,还上了报纸。大汉周报现在发行全国,秦楚两国也都搜集这种报纸第一时间带回去,这个人,可是丢得大了。“这文宣部的霍部长也不知是干什么的,这种消息。怎么能让他堂而皇之的上报纸,应当压下来才对。”
高远笑了笑,“压下来做什么?现在大汉的商人行走天下,这消息岂是你能瞒得住的,相反,你越瞒,大家就越会猜测。说不定一分的失败。到时候就会给你渲染成十分,那倒是真会引起恐慌了。”
“可这大汉周报上的报道明显也偏离了事实嘛,我们只不过是略遭小败,损失也并不是十分大,这上面所说的,可是我们整整一个师都没了。”何卫远气愤地拍着地板。
“哦,你是说这个啊。这个是我要求的,让他们把事实夸大一点。”高远笑道。
“这,这是为什么?”何卫远不解地问道。
“咱们要让有些有心人放心啊,咱们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自然是要想着报复回来,涵谷关大战,一触即发啊!”高远大笑起来。
何卫远眨巴着眼睛,一时没有理解过来。半晌摇摇头,自己总是跟不上大王的思路的,还是懒得去动这个脑筋了。
“大王。您说,路超会答应吗,依我看来,他是不会答应的。”何卫远道。
“如果路超是一个单纯的武将,他自然是不会答应,可是他偏偏不是,所以。他会答应的,卢宾是我们的,肯定。”
“可是如此一来,函谷关可就直接暴露在我们的兵锋之下了。”何卫远不解。
高远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因为现在路超的重心不在这边啊!如果他不答应,我可是真要大举进攻的,他若将卢宾给我,我答应他,两年之内,绝不攻打函谷关。”
“您一句话,他就信了?”何卫远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嗯,他肯定信,我们曾经是兄弟嘛!”高远呵呵地笑了起来。
何卫远听着这匪夷所思的回答,直觉地摇摇头。好吧,既然不懂,也就不问了,眼睛看向地板上的报纸,恰恰看到那篇第二十军大败的报道,不觉又气愤起来,“李明骏真不知是怎么搞的,二十门火炮呢,就算失败了,也应当将他们全被毁掉,怎么能将这种军国重器让敌人抢走。”
“放心吧,抢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们就能造得出来?想想我们自己吧,弄这个东西用了多长时间?”高远不以为然。
“可是他们将火炮搬上城头,将来我们攻城的时候,还不知要付出多少伤亡呢?”
“你觉得操纵火炮是一件很容易事情吗?”高远反问道:“你知道一次要装多少药?你知道发射火炮的程序吗?你知道一个合格的炮手需要多长时间来训练吗?”
何卫无有些赫然,这些,他的确不知道。
“所以这些东西即便到了路超手中,也发挥不了多少威力。区区十门炮而已,权当是让路超看个新鲜吧。”高远摊摊手。
“哎,可总是心里不舒服呢!”何卫远叹道。
“兵凶战危,沙场作战,哪里有百战百胜的将军,我们也要习惯于失败,局部小败,并不碍我们的大局嘛。”高远笑道。“曹天赐现在也应当到了函谷关,接下来卢宾也就到了我们手中了不是吗?”
“那倒是!”何卫远笑了起来。
在马车迎着朝阳,伴着清脆的蹄声向着蓟城一路行去的时候,曹天赐已经坐在了路超的书房之中,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看着对面这张年轻而朝气的面庞,路超不由得感慨万分。
当年自己离开扶风开始跟随师傅游学的时候,眼前这个人还只有十三四岁,还只是高远跟前的一个小跟班,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当年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孩子如今已可以堂堂正正的坐在他的面前,与他一起讨论军国大事了,这样的事情,当年的自己,只怕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
曹天赐身居大汉王国的警察部长,负责国内治安,掌控着所有的警察,同时又还是大汉王国的谍报头子,可谓是高远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他的确有资格与自己并列而坐。
“不知这一次曹大人光临函谷关,所为何来?”路超看着对面显得很轻松的曹天赐,问道。“现在我们两军可正是在交战之中呢!”
“诚然如此。”曹天赐点点头,“不过路将军,您真得希望我们两军仍然将这种战事持续下去吗?前面的,还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再往下,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那又有何惧!”路超身子微微后仰,“动真格难道我们就怕了吗?要知道我们刚刚击败了你们,曹部长,看见院子里的那些火炮了吗?”
曹天赐转头,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摆着的两门火炮,“这是我们大汉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的确够犀利,大将军,你眼前只有两门,你见过上百门这样的火炮一齐轰鸣时的场景吗?”
路超脸色一僵。
“我见过,当时我的耳朵里塞着棉花,可还是被震得耳边嗡嗡作响,头昏目眩,一座我们专门加固过的城墙标靶在硝烟散尽之后,已经不复存在。”曹天赐不动声色地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罢了。”
“火炮的确是利器,不过他的缺点也是很显而易见的,并不是不可击败,曹部长,现在我就可以罗列出至少十条让你的火炮发挥不出威力来的作战方法,你信么?”路超冷然地道。
“信,我怎么不信?”曹天赐大笑,“不过,他只要开始鸣叫,就能发挥威力,不是吗?路将军,我相信你的内心深处也是不想与我们打这场仗的,现在你的心思不在这里,否则,也不会仅仅只向卢宾派一万援军了,你当然清楚,像上一次那样的胜利,可一不可再,徐亚华不可能再复制一次了。”
“你们很轻松吗?”路超轻蔑地道:“你们的东胡骑兵师和匈奴骑兵师哪去了?丁渭和颜海波又去了哪里?”
“路将军消息可真灵通,不错,我们是另外有点麻烦,不过这些兵马也便足够了。路将军,除非你想在卢宾与我们大干一场,否则你也知道,卢宾肯定是守不住的,我们在晋阳还有足够的兵力,但你现在想必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吧?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给你捣捣乱,你怎么能放心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路超脸色微变。
“将军想在咸阳做的事情,我们大致也有一些了解,所以我们的胃口不大,我们只要卢宾,因为我们大王也很想看看路将军导演的这场大戏到底结果如何啊!”曹天赐笑了起来,“所以,路将军如果撤出徐亚华的部队,让我们和平接收卢宾,我们觉得是最好的结局,徐亚华是将军麾下大将,您总不会看着他的部队,被我们打垮吧!结果是一样的,这样对双方都好是不是?”
路超大笑起来,“高远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放弃了卢宾,就是将函谷关直接暴露在了你们的面前,那我这两年在卢宾所做的事情就成了无用功,他以为凭他几句话就让我放弃卢宾?当真是笑话。”
“这肯定不是笑话。”曹天赐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书信,放到了路超的面前,“这是我们大王给您的亲笔信,行不行,您看了这封信再说,好不好?”
路超盯着曹天赐看了半晌,这才缓缓地拿起信来,撕开信封,展开了信纸,随着一张张信纸被路超看完放下,他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得越来越精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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