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啊!!!”
“嘁……少了一个人头,算了,反正不过是几枚五铢钱的事情。”
“原来……原来……原来在下的人头只值几枚五铢钱啊……”
“那你以为你的脑袋能值多少,不过要不是我们将……哦不,我们首领慈悲为怀不愿多造杀戮,你以为你的脑袋现在还能在你身上,别以为五铢钱就不是钱,一分一毫攒来结婚。”
类似的对话最近在黑山的群山之中经常响起,其所对应的自然是最近令黑山群盗们闻风色变的“大清洗”运动,因为已经有一个较大势力以及七八股较小的势力从黑山群盗的版图中被彻底抹杀。而且这些还是数得上名号的家伙,那些零散的山民更是无法计数。
“怎么样,大家已经熟悉山地间的作战了么?”田豫看着手上的战报问向了身旁的夏泽。
“不太乐观,我们来自幽州的士兵大多都是骑兵,所以对山路非常不适应,能够保证在山路上行军的速度与平原相仿已经殊为不易,更别说山路上的那些坑坑洼洼和各种怪石对于马蹄的伤害是巨大的。战斗的时候更不用说,不论是近战还是远程下马接受无马惩罚所能发挥的战斗力比在马上还要高,如果不是那个万大脚够机灵,只怕我们要受到很大的损失也很难达到现在的效果。至于那些冀州人,虽然身为步兵比我们要强些,但是也很有限。”
“看样子幸亏当初我们没有贸然进攻这里,否则只怕是要吃大亏的。”
“确实呢。不过国让你也要小心一些,那个万大脚最近似乎有些小动作,不断在拉拢那些投降的山贼,只怕是还有些小心思,对此我们不得不防。”
“暂时先不要声张。关键是看我们的部队能不能够适应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自然不惧那些个山贼的小动作;如果不行的话,哪怕我们杀了万大脚也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万大脚来。”
“对了,我还在最近的战斗中发现了个人精,那小子头脑挺机灵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可以好好争取一下,刘太守麾下终究还是单薄了些,可用之人看似不少但是突出者却不多。不过话说回来,‘草莽之辈多英杰’,以前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才知此言非虚。”
“哦~那我可一定要见一见,能够得夏大哥如此推崇之人一定不简单,真是让人好奇啊。”
“若是说见,你我其实早就见过,只是当时你我心中皆有心事,错过而已。”
“哈哈,果然国让你也一样不记得他了,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呢,明明当时印象还挺深。”
“好了,润泽兄,你就不要再吊我的胃口了,这样欺负自家兄弟可是很不道义的行为哦。”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告诉你吧,就是那天在山脚下收我们路费的那个。”
“原来是他……”脑海中也同时回忆起了那个嘴皮子似乎很溜到的家伙,虽然当时仅仅将其当作了一个获得情报的好来源,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人物只怕多半属于头脑灵活脑子里有些鬼点子的那种,虽然战斗力不一定很高,但是在这些山贼间的战斗中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嗯,他的嘴皮子也很溜道,或许还可以担当一下说客或者使者的工作。
“而且你想不到,别看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打起仗来还真不含糊,是个相当勇猛的家伙。不过和一般人的勇猛有些不太一样的是,他并不莽撞,就好像一只滑不沾手的泥鳅一样。”
“那个万大脚虽然称不上枭雄,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却仅仅只是个小头目呢?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说起来是挺麻烦的,听说这小子是个云游的士子,前一阵子王匡大败的时候正好在河内,他借宿的村子被乱军所袭,最后只逃出他和几个村民,所以他投入万大脚的时间并不长。”
“这听起来也并不算麻烦啊?”看着没有什么新消息到来,田豫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呵呵,这当然不复杂了,复杂的是他前面的事情。听他说他来自江夏,刚一过十五就被自己的父亲赶出家门外出游学,结果没多久碰上了闹黄巾。结果等到他好容易返家,结果发现自家双亲已经搬离,只留下让他自己读力的留言。他本想立刻寻找父母,结果又碰上了赵慈叛乱,不得已参加了义勇参与平叛。随后跟随前荆州刺史王睿征战。后来才找机会偷跑出来,全国寻找自己双亲的下落。真不知他的双亲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也舍得扔下。”
“老鹰将雏鹰赶出巢穴让其自食其力,母狐狸威逼小狐狸让其自己掌握捕食的本领,虽然看上去心肠毒辣了些,但是却是让子女快速成长的好办法。再说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父母在做此事时内心是多么的悲伤。算了,不提了,既然对方是孝子,那一定是可用的。”
“嗯,比起那些‘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的家伙强太多了啊。”
“嗯?有人来了,看样子东山寨的战斗应该有眉目了。”
“嗯,算算时间如果还算顺利的话也该有消息了,但愿不是什么宁死不降的硬茬。”
“杨雷公虽然为人憨直了些,但是也是老于行伍之人,再说我已经将此次作战的目的和手段说给他听了,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逼得人家拼死一战了,再说上次的损失他自己也心疼的很。不过说起来这不领兵还真不知道做将军的难处,以前就只知道听命令冲锋,再冲锋。”
“报告,我军经过激战已迫降东山寨。其中我方战死士兵二十八人,友军八十七人,降兵三十六人。消灭敌人三百一十七人,降包括匪首在内共七百五十六人。杨校尉请将军处置。”
“告诉杨校尉,让他按照之前的方式处理并随时警惕可能出现的探查和搔扰。”
“这一战结束之后,只怕我军在这黑山一带就彻底站住脚了吧。”
看着传令兵远去的身影,田豫忽然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虽然战斗并没有进行多少天,甚至到后来很多战斗都是他负责制定计划由手下负责实行,但是田豫此时依然感到浑身疲惫,就好像原本埋藏起来的炸药同时引爆一般。
虽然在表面上表现的从容不迫谈笑风生,但是田豫毕竟还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未成年人,虽然颇得刘备赏识,也曾经参与过幽州境内的战事,但是读力率领超过千人的士兵却也还是第一次。可是就是这个难忘的第一次,不但手下多出了近万人,而且还是心思各异的万人。
所以田豫不得不时时刻刻小心翼翼,谨慎的处理所遇到的每一个问题,用心揣测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尤其是那些“友军”的话语更是让他小心提防,唯恐有什么疏漏导致潘宫将军交给自己的数千人马遭受到什么不必要的损失。
即使他身边有夏泽的帮助,但是一来夏泽的父亲夏育虽然身为乌丸校尉但是更多的才能还是表现在对外作战上,而非对内游走于各种势力之间;二来他虽然参军的时曰比田豫要长,但是职位却也高不到哪里去,否则他也不可能和一个参军没多久的田豫称兄道弟。所以他能够给予田豫的帮助实在是有限,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要靠田豫自己去处理那些棘手的问题。
这样长时间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自然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所能承受得了,前一阵子因为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作战当中,心神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这样的感觉还不甚明显,可是如今一个阶段的目标已经实现,他们这支进入危地的孤军也算是初步安定下来,心神骤然安定下来的结果便是心神失守,原本那根支撑的支柱轰然倒塌。
或许田豫应该感到庆幸,他现在还年轻力壮,身上也没什么毛病,否则等待他的或许不是战死于沙场之上,而是倒在这种情况下突发的脑溢血、心肌梗死之类的疾病上。
“既然已经安顿下来,那么下一步又该如何,国让你考虑过么?”
田豫的这种状态夏泽自然非常清楚,那些经历过激烈战斗之后战士也经常会出现这种状态,尤其是那些重伤之人,有的时候就是这股子精气才能拖着重伤且体力尽失的身躯爆发出让人侧目的力量,而当这股精气散了的时候,他们一经倒下就很少有能再醒来的可能。
所以,提个田豫关心的问题,让他的大脑不至于一下子完全停止工作,这样既能让他放松放松心神,也可以让他避免出现那种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进而影响到身体的各个零件。
这就是有经验和没有经验之间的区别,夏泽虽然能力上不如田豫,但是在很多细节的把握上却绝非田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头所能比拟,这或许就是老家伙最宝贵的价值吧。
“整合,整合我们吞并的地盘和部队,整个整个黑山大大小小的势力,最终将黑山经营成为一颗塞在李学心头的楔子,哪怕是消灭我们也要耗费大量的兵力和时间。”
因为这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计划,所以田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脱口而出。
此时他的脸孔上,布满了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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