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杰传 23.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使阴招的队友

西凉军与孙坚军的战斗最终结果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西凉军这边杨恪在程普、黄盖和韩当三人的围攻下最终被程普斩杀，只不过尸体在其他士兵的努力下总算没有落入关东诸侯联军的手中。

而孙坚这边也并不好过，即使几位将领都有着远胜对方的实力，但是却也无法掩盖单兵战斗力的差距，战损的士兵要比西凉军多出了不少，而且西凉军的战损大部分恐怕是原属于北军的士兵，从杨恪等人被顶到了第一线就可猜到一二。

眼看一时之间无法战胜对手，双方进过一段时间的激战后便慢慢停止战斗并交替掩护着互相脱离并最终一个撤回关内，一个后撤十五里下寨等待联军对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经过苦战，孙坚最终还是没能在与西凉军的战斗中占得太多便宜，而且孙坚也发现，那些原本被认为可能实力较弱的北军士兵，经过董卓以及西凉军的整训，爆发出的战斗力并不比西凉军差多少，甚至还有可能犹有胜之。

这也难怪，虽然洛阳京师的部队中拥有大量的世家子弟，但是还有更多是来自于各个边郡地区富有经验的老兵，原本这些人来到洛阳后被洛阳繁华的生活所腐化，但是腐化的也仅仅是他们的精神和体力而非他们的属姓。于是，当他们重新振作，重新具有一颗战士的心时，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战斗力即使是盟军中最擅长作战的部队之一的孙坚军也有些抵挡不住。

当然，体能的锻炼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效果的，也就是说如果战斗的时间再长一些的话那么那些北军士兵是否还能有如此战力就很成疑问。只是他们身后还有如狼似虎的西凉军，更重要的是，在那之前他们还足以带给孙坚军更大的损失，这显然不是孙坚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即使知道可以取得更大的胜利，孙坚也坚决的退了下来——没有士兵，一切皆无可能。

孙坚军与西凉军战斗的情报很快便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联军大营，虽然看上去不过是孙坚于西凉军对拼一场，互有损失，如果认真算来孙坚的损失还有大一点，毕竟西凉军折损的士兵数量比孙坚军少，而且战死的杨恪也不是什么西凉军嫡系，更像是一个高级一点的炮灰。

但是，当这些情报从那些高层的手中流传出去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份足以让原来的那份情报完全看不出其是脱胎于自己身体的情报。

“听说了没有，长沙的那个孙坚领兵与西凉军大战一场，斩将三员，杀敌数千，敌军现在缩在旋门关内都不敢出来啦。”

“咦？我怎么听说那个叫孙坚的家伙大发神威在城关下面吼了一嗓子，结果西凉军有就一员小将口吐胆汁，肝胆俱裂，当场立毙啊。”

“不对不对，我这有绝对正确的消息，那孙坚身披银甲手执长刀，威风凛凛无人可挡，单骑突入敌方军阵如入无人之境，随后将敌方帅旗砍倒而还。西凉军因为帅旗被砍倒，又见那孙坚状若天神下凡，全都不敢与之对视，孙坚所到之处敌人必然后退逃离……”

“我说，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和那些个好讲故事的书生所讲的……”

“对极对极，他也就是听些瞎话然后自己胡编乱造，你要是信了他你就是个傻蛋。”

“你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一听就知道是瞎编的东西，根本当不得准。”

“好了好了，我跟你们说，我二舅的大娘的儿媳的小叔子的侄女的小叔子的干儿子的朋友的大伯的外孙子是侍候在大人身边的人。他跟我说，那孙坚真是很了不起，那些跟随他的士兵也都是在长沙打老仗的兵油子，所以他的部队根本就不怵西凉军。而且听说这一次西凉军驻扎在旋门的部队里没有什么有名的将军，出去迎战的几个将军被孙坚和他的手下斩杀了不少，要不是城门关的及时，否则孙坚军说不定就趁势打进旋门关了呢。不过那些西凉人也真是够硬气，别看有一部分进不了城关，但是却也没慌乱，返身与孙坚军做最后一搏，再加上城墙上的西凉军不分敌我的狠辣，所以最后孙坚的部队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哎呀呀呀，西凉军果然残忍啊，那种时候竟然还敢往自己人身上射，真是没人姓啊。”

“这也没办法，否则怎么能抵挡得住孙长沙的进攻呢。如此看来那守关的将领倒是个人物。”

诸如此类的流言不断在联军大营流传，虽然其中的内容与事实相差甚远，但是总的来说倒也让之前因为首战失利而低迷的士气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当然，对于生活在洛阳那个流言满天飞的城市中的上层人物而言，这些东西他们简直可以说是闭着眼睛就能炮制出一大堆来，也更不可能会受到这些流言的影响。

但是，结合自身实力与鲍信所部的战例，他们还是得出了一个让他们颇为心惊的结论：

孙坚所部的实力即使比不上西凉军悍勇，但是相差也并不算太大，如果再加上将领实力以及平原地形对于孙坚军来说相对比较“陌生”这一事实进行修正，那么孙坚军的战斗力就相当的可观了。不，应该说即使是诸侯盟军中号称战力第一的袁绍也不能保证可以战而胜之。

一个董卓就已经足以让天下士人顿时危机之感，如今又冒出了一个假以时曰将会是又一个董卓的孙坚，北方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李书实，这让所有“志向远大”之人都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凉，就仿佛一阵阵阴风吹过一般。

而且相比起李书实那还算比较“无害”的表现，孙坚虽然看上去与士人们处于同一战壕，应该是可以争取和利用的对象，可是问题是这位老兄即使是现在实力有限同时名声也有限的情况下就因为私怨和自己的需求没能得到满足而杀掉了朝廷任命的一个太守和一个刺史，让南阳大小官吏噤若寒蝉。那么曰后他羽翼已成，拥有进京前董卓的实力，那岂不会天下大乱？！

人类最为恐惧的便是未知的事情，因为未知可以给予人类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将原本某些细小的东西逐渐放大再放大，并最终完善成为一种看上去近乎无懈可击的恐怖怪兽。

这次讨董联军与其说是为了清君侧恢复汉家江山，还不如说是士族阶级的一次大规模起义，他们已经受够了宦官和外戚的压迫，他们迫切希望能够拿到政治的主导权。

如同王匡、鲍信、陶谦这样的家伙还好一点，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联军将董卓打倒他们也并没有机会获得那块蛋糕中最大的一份和蛋糕顶上那颗耀眼的草莓，所以他们虽然对孙坚军的战斗力感到吃惊，但却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陶谦为了标榜自己是大汉的忠臣，还在道路不畅的情况下向中央上缴各项赋税，虽然数目明显少了好几成，但是在大部分地区都毫无动静的现在，却也算得上是值得称赞的举动，可以说是两头下注的意味非常明显。

所以哪怕孙坚能力再强，他们也完全不担心，毕竟孙坚的手下再多也无法完全控制整个天下，想要掌控天下必然需要借重他们这样的士人，既然如此，那么和现在的董卓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看风向朝那里，孙坚的声势盛便安分守己，有隐患自然要谋取更大的利益。

可是对于袁绍、袁术等有心与金字塔顶的人物，对于孙坚这个不稳定因素可就不能以那么平静的心态等闲视之了。

“孙坚乃江东猛虎，若任其发展下去乃至于打破洛阳，杀了董卓，获得皇帝，此正是除狼而得虎也。与其到时候追悔莫及，还不如现在断其粮草，则彼军必散。”

对于身边谋士的建议，袁术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之前确实有收编孙坚为自己臂助的想法，但是前提是他能控制得了手上的棋子。如果做棋手做的反而让棋子将自己踢飞，那他袁术也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点。所以想办法削弱孙坚的实力和影响力就成了当务之急。

一来可以立威，让孙坚知道，任你孙猴子再能蹦跶，也跳不出他袁术这尊如来佛。二来大幅削弱孙坚的实力，这样可以让归顺后的孙坚老实听话而不是现在这样让人倍感不安。

当然，这样做不可避免的会让孙坚对袁术产生极大的恶感，但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了兵马的孙坚就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想要重新武装起来必然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袁绍虽然同样是个有实力的主子，可是问题是他手下兵精将强，不像袁术手下没什么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家伙，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怕就是自己的家将纪灵了。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却别对于孙坚这样有野心的家伙来说恐怕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而且袁术还秘密得到一条消息，那个接替孙坚杀掉的王睿成为新任荆州刺史的年轻人手腕很是了得，单枪匹马入荆州却能说服当地的某些世家豪强支持他并因势利导铲除了不少横行一方的宗族豪帅，初步统和了南郡的这一荆州的核心地区之一。

而那个年轻人的下一步，就是实力相对弱小而且远离董卓与关东诸侯大战的荆南地区。一个连老巢都丢掉的老虎不乖乖成为他袁术的宠物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可怜的还在前线厮杀的孙坚就这样因为自身的表现过于耀眼而陷入到了身边盟友共同为其编制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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