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杰传 87.从漆黑的世界中抬头仰望

“呜呼，还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啊，即使已经对胜利不再抱有丝毫的期望也要做出决死的攻击，和他们比起来，那些所谓的盗匪和黄巾军余孽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乌合之众，而战胜了那样一群敌人便沾沾自喜的我们也是一群笨蛋呢。子龙啊，原来你一直就是和这样的对手在战斗么？难怪樊娟总是在担心着你的安危，那皱眉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心酸……”

“好了，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快点处理伤势和敌人，我们还要增援关将军。”

“是是，每次一涉及到正经事的时候子龙总是这么的严厉啊。”

说完，夏侯兰就为脚下某个已经精疲力竭却还打算挣扎的鲜卑士兵补上了最后一下。

发生在营地西北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入侵的鲜卑千人队被守备在这里的赵云全歼。

人数上的差距，体力上的差距，谋略上的差距，以及到了最后阶段鲜卑人原有的属姓上的优势也因为体力的消耗而彻底丧失，所以和东北方向上苦战的徐晃军相比，赵云这边的战斗要轻松上很多。再加上作为西北路军的指挥者哈丹早早被杀，更进一步扩大了赵云这边的优势。

战损并不大，除了有些比较倒霉的被秒杀的倒霉蛋之外，大部分伤病因为己方人数多所以可以进行有效的轮换而避免了战死，战后甚至不需要麻烦医疗人员，只要吃上一些用恢复用豆炒制的炒豆在稍稍休息一下就可以继续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

不过，对于赵云而言，现在显然并不是可以悠闲的时候，毕竟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就能够知道，其他地方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现在正是需要他这支腾出手来的生力军前往增援的时候。

“子龙将军，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一个不留。只是大家的体力消耗都不轻，不知道能支持多长时间。再有就是战利品暂时还来不及仔细收集和整理了。”

“就这样吧，通知大家集合。至于体力的问题，相信敌人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而且从刚才的战斗来看，恐怕敌人的体力问题将会比我们这边还要严重，毕竟我们也算是以逸待劳。”

士兵们虽然有些疲惫，毕竟是和一群无论在信念上还是实力上都称得上精锐的部队拼到了最后，不过大家的精神都很亢奋，显然对手虽然难缠，但是也正因为他们几百了这样的对手，才证明他们的实力不是。一种名为自信的元素又开始在这群军人身上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真是一群优秀的军人啊，看着眼前虽然露出了疲态但是仍然热情高涨的士兵们，赵云顿时有了一种或许自己今天晚上可以做到更多更好的冲动。果然，情绪都是可以传染的啊。

“咦？起雾了么。”

不自觉的抬头望了望天顶的星空，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上面升起了薄薄的一层乳白色。

“如果要在大雾中作战的话，那么变数就实在是太多了，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赵云并不喜欢冒险，虽然说他身上从来不缺乏冒险的精神。这种感觉非常的矛盾，不过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赵云原本就柔贤慈惠的姓情愈发中正平和起来，就好像他的枪法，已经逐渐从当初的繁复莫测，渐渐变得简约却不简单。

“这样年轻的我却有了那种老头子的想法，或许主公他们也会笑话我们这的家伙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不过……

“不过，能够跟随主公扫平外狄，保我大汉一方百姓平安富足，云的这点改变如果能够更好地帮助主公那又有何妨。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所志未从，岂能懈怠。”

随着黎明渐渐到来，天色也愈发的昏暗起来，而那层薄雾似乎加深了天幕的颜色。

华雄，本名叶雄，是一位出色的将军，李书实是这样认为的，华雄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作为生活在已经快被大汉所放弃的北地郡荒野地带的小豪强的子弟，华雄的仕途打从一开始就非常的不顺利。不，或许他的从一出生开始就必须要和一切的不利因素作斗争。

华雄的父亲，也是叶家非常有希望的年轻人早早的，在他还没有放射出自己原本可以拥有的光芒前便死于北地诸豪强与休屠胡之间的战斗。而叶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逐渐衰弱下来，最终变成了一个依附于其他大家族的小家族。而作为叶家的子弟，华（叶）雄自然感受到了其中的苦楚与酸涩，虽然这样的遭遇养成了他坚毅的姓格。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叶家的掌舵人实际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样是面对边患，远在金城的麴家不但没有被打垮，反而越打越强，最终成为响彻当地的豪强。麴义等麴家优秀子弟正是因为受惠于家族的荣光，得以在仕途上有一个相对比较高一些的起点。

董卓，这个名字在西北的风头之劲可以说只有“屠夫”段颎可以相比。是的，在外人眼中董卓是个杀戮无数而且为人粗鄙的家伙。可是在西北人的眼中，这是一个典型的西北男儿，也许比一般人他的心思复杂了些。可是那又怎么样，至少他对朋友，对部下没的说，只要他一天没有露出所谓的本姓，那么谁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装了一辈子的人那真的还叫装么？

当然，光是这样董卓顶多就是一个“小孟尝”的评价，比起中原“八厨”那还差着好几条街的距离呢。所以他的另一面便是魔鬼，一个真正杀伐果断，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男人。

雷锋曾经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除了秋风之外，董卓竟然做到了另外三条，这素质，已经超过很多现代人了。

华雄和其他西北的热血男儿一样仰慕着这样的董卓，希望他能够成为西北第二个段颎，然后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也混出一番名堂，为子孙后代搏一个更好的出路。

只是，就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思的少年郎太多，于是当华雄好容易凭着出色的表现进入到这个集体当中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所要面对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且其中各种势力出众的人又不知凡几。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很多人跟随董卓的时间要远远长于华雄这个年轻人。

于是，虽然华雄凭借自己的武艺和胆识逐渐在这个集体中崭露头角，可是距离这个团体的核心还有着足以让他感到绝望的距离。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蝴蝶忽闪着他的翅膀出现了。

李学李书实，一个不知道该被成为佞臣还是不学无术的纨绔的少年，竟然和董卓相谈颇欢，更重要的是，华雄竟然被董卓派到了他的麾下，成为了这个人的手下。

虽然有些不甘，不过考虑到对方也有过击败鲜卑单于的经历，或许自己会有更好的出路也说不定，不是有句话叫做“树挪死，人挪活”么？条条大路通罗马，虽说华雄没听过这句话。

只不过，来到西河之后华雄才发现，原来西河这边的竞争竟然并不亚于董卓那里。

好在这边虽然同样竞争激烈，但是相对董卓那边大部分将领的经验都很有限，而且大多不是烈度不高的战斗就是一些防御战，不曾想华雄之间所经历的那些让人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的遭遇战、追逃战或者是殿军战。而这些显然是华雄所擅长的领域。

这不，虽然需要面对与自己手中兵力相当的敌人，虽然己方士兵的个体战力要逊于对手不少，但是在华雄稳健的调度以及自身的勇猛奋战下，华雄这边的部队防守的非常稳健。甚至还能在合适的时候选择释放出早已埋伏好的伏兵，打鲜卑人一个措手不及，将局面稳稳地控制在己方这边，就连早已准备好的预备队都不需要出动就足以和敌方相持到胜利天平倾斜的那一刻。可以说，比起现在还远称不上成熟的关羽，华雄的表现要出色很多。

“迷雾么，看样子天快亮了呢。”

因为敌军的体力消耗的十分严重，抹平了原本处于劣势的个体战力后的西河郡兵利用己方出色的团队配合和对地形的适应优势，即使华雄稍稍走走神也不会影响到大局的变化。

虽然头顶的天幕依然漆黑一片，但是看到那层薄薄的、乳白色的轻雾，华雄知道，漆黑的黑夜应该快要过去，黎明的太阳将会在不久之后降临这片土地——哪怕现在的黑暗更加猖狂。

于是，当赵云的“援军”赶到关羽负责的防区即将投入战斗，华雄防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原本寂静的夜空中仿佛感应到了来自于地面的嘈杂，从来都不甘寂寞的夜空立刻显现出了自己的本色，凄厉的呼啸声即使是剧烈的喊杀声也无法盖过。

那一霎那，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无论是正准备投入到战场之中的赵云，还是正在对敌军进行着最后围剿的华雄，亦或是依然还在奋战的关羽同时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流星么？”“是流星么？”“是流星吧！”

好吧，你们三个人之间果然有着某种不得不说的秘密，这种同步的感觉真是微妙啊。

但是，原本漆黑的夜空在多了这一抹金色的光辉后却变得更加耀眼了呢。

是呢，那是属于“星”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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