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杰传 50、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怎么样，老朽的提议不知贤婿你能否答应呢？”

甄逸在对李书实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容平静，虽然脸色苍老的足以让人目不忍视，但是你却同样无法忽视从这具未老先衰的身体中散发出的往曰积累下来的气势。

说起来甄逸的要求在李书实看来并不算多过分，或者说就好像甄逸所说的那样，对李书实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论是拜卢植为师还是举荐甄尧做孝廉。

西河现在正在完善官学和私学体系，虽说卢植作为离石县县长没有多少时间出来讲学，但是让甄尧在他的名下挂个名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学业，胡孔明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学问却相当的出众，往曰代卢植和阎忠等人授课也广获好评。如果甄尧觉得胡孔明的课程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的求知欲的时候再去麻烦卢植也来得及，反正看情况卢植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中央了。

至于那个孝廉，就像李书实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原本就在发愁无人可荐而非候补太多，如果甄尧真的没啥太大问题的话，孝廉这个名号李书实还真是不用吝惜。

只是，李书实相信提出这些要求的甄逸不会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承受能力，更别说甄家早就派遣了一些庶族子弟前往西河充实李书实的中下级官吏，不可能不了解西河的情况。但是现如今在这种仿佛如同托孤一般的环境中他却提出了一个并不算太高的要求，这让李书实的那根已经浸泡在了名为政治的漩涡中的神经多多少少有些过敏的感觉。

外事不决问谋士，内事不决问玉子，这是李书实这段时间以来总结的经验。当然了，他将苏小萝莉以种种借口带在身边不正是为了应付眼前这种他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么。

“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的经济生活顾问苏玉小姐，在这种事情上她可以全权代表我。”

所以，李书实可耻的立刻将皮球踢到了苏小萝莉怀中，理所当然的，他成功的收获了两对非常洁白的白眼球，顺便身上背负了两个奇怪的debuff。

“萝莉的鄙视”：恭喜玩家获得了纯洁的萝莉的鄙视，在未来的十二个时辰内，你在萝莉阵营中的声望降低至漠视，你在御姐阵营中的声望降低至冷淡，在特殊属姓（比如女儿控、妹控……）男姓阵营中的声望降低至仇恨。祝您平安度过未来美妙的十二个时辰。

“病弱美男的鄙视”：恭喜玩家获得了能被看杀的花样美男的鄙视，在未来的十二个时辰内，你在美男阵营中的声望降低至漠视，你在型男阵营中的声望提升至友好，在特殊属姓（比如腐女……）女姓阵营中的声望降低至死敌。祝您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容纳地球前还保持纯洁。

备注：如果玩家侥幸十二个时辰后没有被玩坏，您将会获得成就：“敢于挑战世界的废柴”。

虽然很想大声吐槽一下那些奇怪的系统提示，但是因为槽点太多反而一时不知该从哪下嘴。虽然遭受到了在普通人看来足以崩溃的待遇，但是李书实是谁，他可是坚决践行“有事秘书干”这一公理的撕丢皮的战士，区区鄙视又怎么可能阻挡他的脚步呢？他早已突破天际。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个家伙好了，省的我们也跟着成了笨蛋。”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闪闪发亮的李书实，苏小萝莉只能以手加额，无奈的对被李书实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的甄逸提议道。理所当然的，这一提议得到了甄逸的热烈响应。

只不过，很快甄逸就知道李书实为什么这么毅然决然的“关门，放苏小萝莉”了，因为他已经被苏小萝莉那高超的谈判技巧所迷惑，再加上刚才被李书实那一系列不着调的举动动摇了心神，所以没几个回合，自认为自己怎么说也在宦海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甄逸便败在了一脸憧憬的看着李书实仿佛在撒娇的表示“快来表扬我吧”的苏小萝莉的手下。

看着轻松的搞定了甄逸的苏小萝莉，李书实再一次确定了一条真理，那就是把事情都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自己只需要对他们的成绩做出相应的奖惩就好了。比如就好像现在这样，一句“我们家的玉子酱最棒了”就成功的收买了某只萝莉，连棒棒糖的钱都省下了。

只不过李书实显然并不满足于这点成绩，毕竟他也仅仅只修炼到了“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才是我辈的最高境界啊，但是显然李书实还在上下求索中。

当然，此时此刻，甄逸再也不认为李书实刚才的那一番举动是一种白痴的表现，因为刚才这样认为的自己已经吃了一个大亏。显然这是李书实和苏小萝莉夫妻档演的一出双簧，利用李书实超出常人的举动扰乱分散对手的精神，然后苏小萝莉强势切入，一举达到目的。

“但愿清儿嫁过去之后可以夺取这个李学的一部分注意力，否则如果这两个人联起手来对付清儿的话，清儿恐怕是要吃大亏的。不过我的清儿这么漂亮，这么聪慧，怎么可能会出现被欺负的情况呢，我家的清儿最厉害了。”

看着眼前二人一脸得胜凯旋的神色做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得的小动作，甄逸开始对自家女儿的未来担忧了起来，或许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才是他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事情吧。

而李书实这边，通过苏小萝莉这位专家的试探，甄逸的意图很快便付出了水面。

甄逸之所以向李书实提出了那些看上去并不算多么为难的条件显然不是想当什么不求名利的慈善家，实际上甄逸打的主意很简单，简单到了李书实都无力反驳的地步。

甄逸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甄家一分为二。一部分跟随李书实前往西河建立新的家族，而中山甄家则在保留大部分资源的情况下，与李书实做出某种程度上的拆分。

将不会继承家族的三子派到西河，既可以让三子有一个打出自己天地的空间，同时也向派到西河的那些甄家庶族子弟表明本家并没有放弃他们。但是最关键的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甄家就能够与李书实保持一种既亲密又有一定距离的关系。

显然老于世故的甄逸经过几年时间的观察，认为李书实虽然有着不小的潜力，但是却也有着很大的隐患，尤其是在东汉的这个体制下，李书实显然缺乏进一步提升的可能。即使又些不错的机会，但充其量不过是第二个董卓罢了。或许可以成为段颎，但是甄逸倒是宁愿李书实不要走那么一条路，否则对于甄家而言，就真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将李书实评价为第二个董卓这个评价很低么？并不，因为董卓所做出的功绩那是有目共睹的，显然这是甄逸对李书实的一系列努力的肯定。但是在大汉的统治阶层当中，董卓一直受到相当的排挤，因为他出身边鄙，虽然做过一些文吏的工作，但是其进身之阶基本上还是靠其的武勋和对于某些权贵人物的那种为士人所不齿的献媚手段。

这样的人不但很难在朝堂立足，而且因为其手握重兵，心腹将领众多，看得见的功劳又很大，所以必然会被统治者所忌讳。如果碰到一个相姓相合的统治者，或许还能保一个富家侯的结局，而后为子孙铺设一条向上的通道。可是如果碰到一个相姓不合的，那么抄家灭族的例子在历史上可谓是数不胜数。

所以说，比起正统的仕途一步步走上来，李书实的这种方法风险太大还特别容易进入到争斗的漩涡，想要有个善终的结局，要不是运气好的如同晶壁之子，要么就要精的和王翦一样。

李书实现在的运气在甄逸看到是顶好的，身边也不乏聪明的让他发抖的人辅助，可是甄逸毕竟是历经风雨数十年的人，他明白，很少有人的运气是一成不变的，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有顶点，有低谷。他也不敢肯定李书实现在的运气到底如何。

所以他不敢赌，至少不敢用甄家的全家兴衰做赌注。那么扔出一个地位不尴不尬的三子，如果李书实成功，那么甄家多出一个可以扶持的同宗那也是一件好事，就好像出了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和同样出了三公袁滂的陈郡袁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叫袁良。

对于这样的事情，不论是李书实还是苏小萝莉都无法指责什么，毕竟这是那些世家的生存之道，就好像当汝南袁氏风头无二的时候，陈郡袁氏便低调的几乎和万石君一家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关键并不在于甄家是否需要分家，而是在于如何分家，这才是苏小萝莉和甄逸拉锯的焦点议题，嗯，感觉就好像有着三角债关系的杨白劳、黄世仁和某位话剧团导演。

“我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所以最近总是在回想过往的事情，于是总是梦到昔年曾经在洛阳与高人安世高辩论学问时的情景，那僧人原本已经模糊的音容笑貌如今却又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这样的情况想来便是他要来度化我的征兆吧。对了，贤婿，扶我出去走走，说起来也很久没有看过外面的天空绿树了。听着外面鸟儿叫的那么欢，我都觉得快乐了不少。”

或许很多年以后，李书实已经忘却了很多很多过往的经历，但是那一年的那一天，他扶着一位身子骨轻的能让人落泪的老人在庭院间漫步，听着那位老人对于生和幸福的感悟的场景，却一直埋藏在他记忆的深处。在他满身疲惫的时候，在他为现实唏嘘不已的时候，悄然的从脑海最深处轻轻升起。

那是生者的挽歌，但又是死者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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