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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想见到你啊。£∝,”
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很快便来到了屋子里。
嗯,大概是用飘的吧。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是轻浮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人很有些不舒服,就算是他的一系列行为对于一个正统的东汉人而言绝对是颇为失礼的。
比如这般不请自来,比如那散漫的坐姿,再比如那对此间主人似乎并无多少尊重的话语。
总而言之,这个人怎么看都可以算作是恶客一名。
就在某只年轻人和某只大叔打算为潘濬驱逐这突如其来的恶客的时候,潘濬,这位对奸邪之徒看起来无所畏惧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却除了露出不满的表情之外并无进一步的动作。
难道这两个人是熟人?
“其实我才应该是最吃惊的那一个吧,你家竟然来了客人?要不是听说你家现在已经冷清得快要结冰了,你以为我会从零陵湘乡跑到你这个找起来好麻烦的地方么。”
好吧,能够在潘濬落难的时候跑过来,就算举止有些轻浮,但无疑可以算得上是潘濬真正的友人,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潘濬哪怕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也只能无奈的咽下肚去。
话说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是不是也想借这种机会好好嘲讽一下潘濬呢?
果然人要是一腹黑起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好了,就好像那些怀疑邱少云被火烧到就必然会动来动去的无聊人士,大概在那些人的世界里,黄继光堵抢眼是因为背后有督战队的威胁而且家人也被政府绑架,如果他不冲上去就要被政府撕票;杨根思也根本不可能坚守阵地并与敌人同归于尽。因为那如太阳般一贯正确伟大的米帝告诉我们战损超过三分之一就该撤回休整否则就会必然崩溃掉;那些跳下洪水中组成人墙的战士和从五千米高空跳下救人的战士的所有行为更不是出自自身的意志,而是被上级的无良军官踹下去的。
就好像苏轼与佛印那段经典的佛与粪的辩证,心中是粪,眼中自然处处都是大粪。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也不能免俗啊。
“他们虽然没有前来,但其中的几位我一直都是很了解的,他们只是暂时被家中羁绊。而且如今荆州南北局势紧张,这才让我这里变得如此冷清。倒是不像你游学不过一两年便回到家中,之后更是待在湘乡的精舍中不愿出来,整日都与各种狐朋狗友饮宴终日,除了浪费甚多之外,便是让你的父母对你的未来感到极为的忧心。”
“我也是读了很多书的。”
“好啊,那么你就与这两位论上一论,让为兄看看你的学问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不了。”
“在下只不过是会一些乡野的把式,能够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已是极限。这样的雅致的事情还是不要带上我这个粗人为妙,在下就先行认输好了。”
好吧,虽然说某只大叔这算是有自知之明,但依然令潘濬面上一窘,而那恶客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然这样的“旗开得胜”来得不要太简单,虽然到也不能因此而小瞧另外的一位对手,但难免心中会产生某种轻视的情绪。
毕竟俗话说得好。人以类聚嘛。
那表现得颇为轻浮的恶客想到此处,脸上的笑容更是难以抑制。
可惜。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当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潘濬脸上的窘样已经变成了准备看好戏且略带戏谑的笑容,显然已经比较了解双方战斗力的潘濬内心对比斗定下了胜负。
事实上结果并未出乎潘濬的预料。
这来访的恶客虽然不能说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子,但年轻人不但基本功极为扎实,而且还得到过名师指点。某些观点还颇为新颖却又是经过了多次推敲,让原本以为可以成为可攻击之处的恶客最终却落入了年轻人早已经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纵然直到最后年轻人的很多观点那恶客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很有道理,至少以他如今的水平。是没有能力去反驳,甚至就算是他游学时所拜访的那些荆州名士,只怕也同样没有多少反驳的能力。
可以说若是此人的授业之师生活在东汉前期或者中期,那绝对可以做到开宗立派。
现在身逢乱世或许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但若是开馆授徒,则同样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一代宗师,成就上只怕并不会比马融、郑玄、卢植这样的大儒差。
想到此处,这恶客已经完全没有了不甘心的感觉,脸上的表情更是从之前论辩的时候便已经敛容正色,对着年轻人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十分诚恳的说道>
“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阁下这样的人物,果然在下久在荆州变得有些小瞧天下人物,却不知阁下师承何处,是否能够给予在下一个引荐呢?”
态度竟然是与刚才完全的不同。
一时之间竟然让那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到底哪一个才是对方真正的面目。
“哈哈,有趣有趣,倒是没有想到你小子也有心甘情愿承认自己不足的时候,若是你的父母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或许就不需要在给我的信中不断对你的未来担忧了。”
潘濬看起来似乎是真的非常开心,而且他与这“恶客”之间的关系也着实令人怀疑。
竟然能够与眼前“恶客”的父母经常通信,就算双方之间没有亲戚的关系,也一定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比如通家之好什么的。或许正如年轻人最初所想的那样,所谓的“恶客”也只不过是熟人间的随意。就算有些出言不逊,但彼此之间对于对方的关心却怎么都无法隐藏。
或许就好像某人所说的那样,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吧。
虽然某人同样说过,“男人的傲娇一点都不可爱啊”,年轻人原本还不甚了解,可今日一见。却是深以为然。
“这个……教授在下学问的人……有些多,阁下若是只想拜其中一位或者几位,或许并不需要在下引荐,以阁下的聪慧,自然能够得到青睐。可是若要如在下那么全部都学习到,这却并非在下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有能力决定这件事的人,我就连引荐的资格只怕都尚未有。”
年轻人脸上苦笑的神色越发的深刻起来,这番话还真不是他谦虚,只要想一想能够决定此事的那几个人。一个是油盐不进的校长,一个是大家族出身且历经宦海的老副校长,以及那位身居高位的夫妇,别说引荐了,若不是这一次身负重任,能够见到后面某位的机会都是寥寥无几,可就算如此他已经算是同学当中较为幸运的那一个,有的人至今也只是在大集会上那位做公开演讲的时候远远瞧见几回。或者期待作为优秀毕业生有机会说上几句。
总而言之,那些人暂时来说对于他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除非他能够在这次任务中有什么出色的发挥。否则怕是只能如那些仙贝那样踏上漫漫仕途。
只是他这样的说法却并没有让潘濬和那“恶客”相信。
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本事到底如何他们都是有着切身感受的,这样优秀的人物就算不是名师的关门弟子,至少也应该会得到老师的青眼相加,与老师有着很是密切的关系。毕竟门阀政治当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上位者与有前途的新人之间的提携和回报的关系,就算老师比较清高不太重视这一点,但也不会真的就会将自己优秀的子弟往外推。
又不是什么理念相悖的生死大敌。
所以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大概应该是一种推托之词吧。
好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两种教育制度的不同,造成了两方之间一个没有明说的误会。
不论是潘濬还是那“恶客”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恶客”倒是还算潇洒,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论才能不如对方。一开始的表现也有些令人不喜,所以对方对自己有些成见倒也还说得过去。倒是潘濬是真的很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自己的那位“恶客”也是年少成名,之前一直表现的有些年少轻狂——甚至比已经够能惹麻烦的潘濬还狂傲,所以才会做出仅仅只是外出游学不到两年便回到家中的事情。
如今这个轻狂的孩子终于愿意放下自己的高傲又有了继续努力前进的动力,却因为种种原因遭到了对方的拒绝而无法实现,很难说这件事情对他的这位友人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在下这位友人才华非凡,远超于我。或许现在尚未闻名于世,但阁下通过刚才的一番论辩应该已经有所了解,若是能够得到名师指点,未来说不定会与阁下有同殿为臣的机会。”
潘濬显然并不想放弃,依然试图能够说服年轻人,让“恶客”能够有机会拜得名师。
由此看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是真的相当之好,否则以潘濬的个性也不会如此恳切相求。
“潘兄莫要为了在下如此屈折,倒是应该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说起来家中已经与同县的几个家族都联系好了,这湘乡虽然比不了荆北繁华之地,但水网密布沃野千里,若是有人能够登高一呼,协调各个家族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另外潘兄也不必担心自己的脾气会恶了那些家族。都是乡里乡亲,彼此间都很了解,只要潘兄秉公处理,他们也不会让潘兄难做。而且在我看来,各个家族彼此间都是有些争议的,也只有潘兄这样的人,才能让各家口服心服,而各家家主怕也是如此的想法吧。”
这是对于潘濬的努力。那“恶客”看起来却似乎并不领情,反而用潘濬自身前途的问题将话题给岔开了,或许正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才不愿意被拒绝后接受第二次可能的拒绝,又或者从某种程度而言属于对方的“施舍”,又或者其实非常关心潘濬的他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友人为了自己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
而且不让潘濬有反驳的机会。他便转过身一脸正色的看向了那个年轻人。
“虽然没有机会拜访尊师,不过阁下的才华依旧令我钦佩。在下零陵蒋琬,却不知是否有资格得知阁下的名讳和师承呢?”
蒋琬?蒋琬!
那年轻人初时还在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解释,但当注意到对方所报姓名,脸上突然露出了些许奇怪的表情,那突然放光的双眼更是令脸上故意做出高傲之色的蒋琬也忍不住有些心虚——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作为失败者又遭到对方拒绝的蒋琬此时故作此表情也不过是少年心性不愿意落了下风,可是对方的举止稍稍出乎齐意料之外。便是原形毕露,再也无法维持住之前的那番表情,若不是一身傲骨天成,此时或许已经退避三尺,不敢于年轻人对视。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
只不过这显然不是最令蒋琬和蒋琬身边一脸可惜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潘濬惊讶的。
“你就是蒋琬蒋公琰!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你想做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想拜师么。放心好了,就算没有我的推荐。你也一定有资格入学!”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突如其来的大反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说潘濬和蒋琬两个家伙已经齐齐愣在了那里,就算和年轻人一同前来的那位大叔也是双眼圆瞪,看起来同样是相当的吃惊,显然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大反转同样出乎了他的意料。
虽然在年轻人看来其实倒也并不算多么让人吃惊。
不过此时他倒是多少有点理解双方之间可能存在的误会——正如他所言,新颖的学校采取的是一人一门的教育方式,那些教授学生的夫子或许是全才或许是专才。但学生们除非要走专门的学问研究路线,否则基本上都是拥有着较为扎实的基本功而不是如同现在大多数的教育方式下那样穷究一本书籍。事实上若是刚才蒋琬问一些比较生僻的问题,他不一定能有多好的表现,只不过对方被他的某些新思想吸引住了,倒是忘了这样的诘难方式。
正因为如此。实际上拜学校里的某位夫子为师并不难,学校里的很多有志于做学问,又或者另有所图的学生除了学习学校交给的知识之外,也会在私底下拜一两位夫子为师,就算是外地前来游学的士子想要拜师也并不困难,只要夫子自己同意就可以。
真正难的是那个入学的资格——对于那些“外人”,除非能够拿到特许,否则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到这种特色教育,而想要拿到那份特许,就需要之前提到的那四个人中某位的首肯。
可惜这种事情实在是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新生事物,外人不甚了解却也是无可奈何。
“好吧,既然蒋琬蒋兄弟相询,在下若再继续遮遮掩掩便太过失礼。在下陈袆字文伟,原本来自南阳,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就学于并州太学。至于此次前来长沙……相信两位应该明白在下的目的到底为何。”
并州?并州!
潘濬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蒋琬虽然沉吟了一番,却也最终苦笑着点了点头。
“闻名不如一见。只是不知道这并州太学伟这样的人物又有多少呢?”
对于陈袆这位自己颇为看好的年轻人竟然来自并州,潘濬看起来十分的在意且很感兴趣,虽然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更多的表情,但那微微前倾的身体却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兴趣。
“哈哈,像我这样的在我们那里虽然不能说是车载斗量,但也不少,至少我有很多的同学都比我更加的出色,我也只不过是因为对荆州更加了解才得到了这一次的任务。”
对于陈袆的说法。潘濬和蒋琬并不是非常相信,毕竟任何的说客在评论自己的时候总是这么说,以便于彰显己方实力的强大,可事实上这么说的人通常都不是一般的存在,就算不能称之为凤毛麟角,但是也绝对是难得的精英人物。怎么都不可能用“车载斗量”来形容。
可是陈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但显得十分真诚——好吧,那些高明的说客同样给他人十分真诚的感觉——另外,陈袆也并不像那些说客一样极尽夸张之能事,说出的数字虽然同样让潘濬和蒋琬两个人有些无法接受,但却也并非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李并州出身草莽,麾下也多是武勇之士,而且对世家豪强多有抑制,便以为并州将会成为蛮夷之地。如今看来,果然衣冠世族。还在北方,礼仪富盛,人物殷阜,更甚南方,可笑我等却在这里坐井观天,以为如今襄阳便已能汇聚天下英才。惭愧,惭愧!”
许久,潘濬才长叹一声。脸上竟然多了少许落寞的感觉。
“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
“其实此事……不要说蒋兄弟不明所以,就算是在下其实也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蒋兄弟不明之处。到了晋阳后自然可以知晓,不过在下疑惑之处,却是无人可以解惑喽。”
“这……”
“有些东西在下不能多说,蒋兄弟只要知道我家主公李并州虽然看似如潘兄所言出身草莽,但极为擅长品评和发掘人物,胸中更是自有沟壑。”
“难不成李并州也知道我潘濬(蒋琬)么!”
好吧。如今的李书实就算名声依旧被某些人在某些地方搞得有些臭,但大大小小好歹也算是一届诸侯有些名气,就算潘濬和蒋琬并没有为之效力的**,但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遥远的大人物所知晓,却也同样感觉很是不可思议。甚至因为刚才才为并州如今的情况所惊讶。对李书实某些固有的形象也有些松动,所以惊讶之中多少也隐含了几丝窃喜的味道。
“二位都是身具才华,胸有沟壑之人,绝对是我主愿意得到的人才。刘荆州的为人二位久在荆州想必也是极为了解,不需在下多说什么。如果二位愿意,在下可以在此修书一封,让二位可以北上并州,见一见北方风物,看一看我主是否真如世间所言那般不堪,亦或是可以成为那个终结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的命世之人。
当然,若是二位愿意等候在下一段时间,在下还可以与二位共同前往北方,途中互相讨教印证胸中所学,想来应该也会是一件令人开怀的事情。”
“陈兄其实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吧。”
“我来自并州,并州与荆州之间的关系二位不可能不知晓,而这荆州之内的情况二位更是洞若观火,那么在下此行所谋之事二位想必也看得极为清楚。如果二位愿意助在下一臂之力,则在下此行不但会顺利很多,而且对二位的北上之行也会方便很多。只是……”
陈袆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双方可以称得上是萍水相逢,陈袆固然与潘濬初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甚至因为与其关系极为密切的蒋琬的学业问题,两人看起来似乎还有求于陈袆,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两个人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投入到并州与荆州还有长沙之间复杂的争斗中,因为这显然对其自身也好,家族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好处。
而潘濬随后眉头紧皱似乎也证明了陈袆的想法。
“我们的家族都在荆州,虽然说能够收获来自于并州的好感对于我们的家而言本不应该会拒绝,但实在是这一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不仅仅是我们的家族,就算是荆南地区的很多家族都不愿意深陷如此,唯恐一着不慎祸及全族。”
“哈哈,我说潘承明啊,你干嘛那么着急拒绝。文伟,并州派你来到此处,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带便要挑起荆南和荆北之间的争斗吧。就算是苏秦、张仪那样的舌辩之士,也需要让人看到有利可图之处才能够说服那些诸侯。那么,我们这些人,能够在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呢?”
说到这里,原本因为在论辩中输给陈袆而一直显得有些沉寂的蒋琬,此时的脸孔上,却带上了三分令人有些看不太清楚的高深莫测的感觉。
虽然,这样的表现大概有很大可能还是会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是在大发中二病而已。(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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