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杰传 20.甘兴霸的蛮族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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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众人习惯称呼为“邓小子”的年轻人名唤邓通——这个名字总会让人想到一些诸如“菊花残满腚伤”之类的名句，然后又会令人联想到诸如弱柳扶风之类的风情。

总而言之是一个会令很多男人感到心动的形象。

事实上这个同样叫做邓通的年轻人还真是没有辜负他的名字，不但有着令女人都忍不住会嫉妒的白皙皮肤，而且还有一张或许比女人还要耀眼的容貌，再配上那仿佛天生的病容，可以说他从小便是乡村里的“名人”，等到年纪稍稍长大一些，更是成为整个荆襄九郡都颇为出名的存在，每每走在街道上，总是拥有着近乎于百分百的回头率。

好吧，幸亏这年月还不流行对心爱的男子实施“瓜果攻击”，否则某只可怜人恐怕还来不及用得来的瓜果开店，就已经先被那来自于荆襄各地的“热情”所掩埋，被活活憋死。

至于被“看杀”什么的更是一个令人感到十分难以启齿却怎么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可想而知作为当事人的邓通童鞋到底是多么的苦恼。

甚至若非他因为出众的容貌和还算不错的才学被荆襄九郡的最高统治者刘表看中，成为刘表身边极为得到宠信的秘书郎，只怕等待他唯一的可能便是成为某位权贵的收藏。

毕竟就算先祖那是大名鼎鼎的邓禹，可是到了现在这年月，邓氏家族的荣光根本不可能照耀到如邓通这样偏远的支脉，或许说就算是邓禹的嫡亲血脉。在这个时代来临之前便不得不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当年的党锢之祸囚禁起来的不仅仅是一群士人，更是昭示着某个集团从大汉帝国政坛的离去——仔细回想一下三国历史，当年云台的直系后裔究竟出现了几人？

正因为充分了解这一切，虽然担任着文官的职务，自身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官。可是我们的邓通童鞋却更加向往沙场，希望成为一名将军。

人总是会向往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都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补全自己的不足，就算那些总是叫嚷着要保持自我的那些人，也只是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补全而已。

邓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阳刚之态，又是天生偏向病弱的身子，自然是不可能成为一名将军——以他的出身，想要成为将军那绝对是只能从最底层的小兵开始做起，就算通过潜规则的方式短时间内也很难成为那种不需要冲锋。只要坐镇后方对着地图指挥的级别，所以他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便是与那些军队里的将军和武艺出众的人交往。

毕竟是刘表身边的红人，就算很多人背地里对其多有腹诽，可是当面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久而久之倒是和不少人算是成了“朋友”，尤其是那些低级军官，更是乐意与他交往。

邓通与甘宁之间的相识倒也有些传奇的色彩——就如同某些狗血剧一样。脾气暴躁直率的甘兴霸自然是对这位刘表身边的“兔爷”表现的很是鄙视，虽然被压抑的久了多少也学会了一点圆滑东西的甘宁已经不会将这种感情主动表现在表面上。可身上的气场却骗不了明白人。

可是谁让人家甘宁武艺高强，浑身上下满满的“真.男子汉”的味道，之后更是在绝境之中大展“真的猛士”的风采，立下了就算被蓄意抹杀却也瞒不过众人的功勋。

嗯，原本看起来就很像小受的邓通这回彻底变成了抖m了。

就这样，在邓通的可以结交下。一来二去甘宁发现这个人除了长得娘了点，其实还是一个很有担当的“汉子”——虽然怎么看其实都不像啦，就算是女汉子都比他更像汉子。再加上有了这么一个人物，就算无法改变荆州军高层对自己的打压，至少也能有个通风报信的人。结果甘宁便认下了这位主动投靠的“小弟”，并在今天再一次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相应的消息。

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原本就不惧怕挑战的甘宁这一次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甘宁，说实话，只是个粗人，脾气也并不好，更是被那些‘大人物’所厌恶，你们跟着我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前途。我唯一能够保证给予你们的，便是只要跟着我，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一定会冲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前面！而且跟着我，保证你们接下来将要经历的，将会比你们从出生起到现在，都要惊险，都要刺激，都会令你老了以后回味无穷！

那么，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离开，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甘兴霸不会怪你。那么，我现在最后问一遍，有人打算退出嘛！“

“不会，不会，不会！”这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而这异口同声回答的近千人，便是甘宁个人魅力的最佳体现。

邓通传来消息的时候虽然语气上并不是十分的肯定，或者说他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便急忙的赶了过来，但甘宁却对这位真正的好友十分的信任，毫不犹豫的便相信了他——正因为提前接到消息，给了甘宁足够的反应和准备的时间。

眼前这些人，便是响应甘宁临行前的登高一呼聚集而来的勇士们。

他们有的是来自于荆州军的底层士兵，有的是纵横于江汉一带的江湖游侠儿，甚至还有久仰甘宁大名的山贼水匪，这些人大多都是桀骜不驯之徒，平日里或许很难有人能够真正令他们口服心服，但偏偏这种事情在甘宁那里不过是小菜一碟——相似的经历让甘宁知道应该如何与这些人打交道，而足够强大的武力可以确保任何的刺头都会被第一时间剔除。

当然，若是换成了小强，对于这种事情大概应该会比甘宁做得更加顺手。

不过也有个前提。那就是别让小强下水。

毕竟就算是小强，在水里能够发挥的战斗力，能够有五成就已经令人感到谢天谢地。

咳咳，言归正传。

甘宁这次离开多少可以算是狠狠挖了刘表的荆州军的墙角，毕竟那些追随甘宁的前荆州军士兵很多都是其所在部队中有名的勇士，就算升迁并不容易。却也都是长官长官手中的宝贝，结果就这么的被甘宁一句话给挖走，这当真是相当拉仇恨的一件事。

可惜那些告状的公文最后都被蔡瑁这个南阳前线的最高指挥长官给扣了下来，这其中自然有蔡瑁打算将甘宁快点送走的缘故，同样也少不了来到南阳前线镀金的邓通水水推舟的边鼓。

“这湍水上游的山林便是那些沔水蛮的聚集地么？”

甘宁任职的地方最终被确定为南阳郡西北部的郦国县，是位于南阳盆地北部边缘地带，伏牛山脉的南麓地区，县内最大的一条河流便是甘宁如今驾船行驶于其上的湍水，下游会汇入纵贯南阳郡中部地区的淯水。最终成为荆北地区最为重要的一条水道——汉水的一部分。

“这里比起北面的析县，实力强大的沔水蛮部族要少上一些，但是胆子却不小，据说荆州派往这里的上一任县长还未上任，就在上任的途中遭遇到那些沔水蛮的伏击身亡。就算是并州军对于这些蛮子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张济控制这里的时候也一直采取金珠收买与封官许愿的方式招募这里的兵士为其所用，可惜那些沔水蛮软硬不吃，这样的做法效果并不好。”

“软硬不吃？难不成刘荆州那个只会读书写字的家伙还有胆量攻打这里不成？”

“沔水蛮很善战。刘荆州原本也想通过结交的方式让他们为荆州军效力，可是连续几任县长都死于非命。你的上一任更是连县城都没到就又被送了回去。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刘荆州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颇有胆气的人，自然是想要给那些蛮子一个教训。”

“连南边的长沙都害怕打不过的人，能对付得了这群喜欢在山里捉迷藏的蛮子么？”

“谁说不是呢？据说领兵的还是刘荆州的侄子刘磐将军，结果和那些蛮子周旋了一个月，便因为粮草不济。不得不收兵返回。不过这位小刘将军倒也当真了得。那些蛮子看这位小刘将军不得不退军返回，以为有机可趁，想要打个反击。谁曾想小刘将军早就等着他们这一手，反而利用那些蛮子的急躁打了一个漂亮的埋伏，一番冲杀下将那些蛮子杀了个溃不成军。这才让他们直到现在也只敢在山边活动，不敢沿河而下进攻东边和南边的县城。”

“呵呵，这么说来这些蛮子除了能借助山林的优势之外也不过如此。”

“这……若是别人这么说或许有些狂妄了，但若是这话出自老大你的口中，却让人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或许这一次那些蛮子是遇到克……”

话还未说完，一支锐利的羽箭便射中了他，而且不是射在其他地方，恰恰将他的气管给射了个对穿，那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气管流到肺叶，让他每一次喘息都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支羽箭就好像是某种信号一般，随着这支羽箭一击建功，霎时间，沿河两岸的密林里便有无数的羽箭飞了出来，射向航行于河面上看上去颇为浩荡的船队。

因为事发突然，羽箭又是从密林中射出，一时之间，遮天蔽日仿佛不可计数。

这时沔水蛮们的杰作，还是说……这件事另有玄机？

总觉得沔水蛮应该不可能会拥有这么多的弓箭，其中更有力道更强的弩机射出的箭矢，那就更不可能是沔水蛮能够做到……

好吧，这一点事实上大概也是无法确信的，毕竟甘宁可是非常清楚，那些生活在巴郡北部的賨人就很擅长制作和使用弩机，他们制作的賨人竹弩虽然比不上汉人使用的制式弩机，但是在民品中却已经算得上是威力最为强劲的那一个等级之中。甚至比某些军品也毫不逊色。

这年头虽然没有采购招标，你手上的武器不是用最低的价格购置进来的，但问题是在宦官当政，大小官职都可以自由买卖的时代，你总不能让制作这些东西的官员和个人都是那般廉洁。

好吧，甘宁也只是对于这种突然情况稍稍有些猝不及防而已。毕竟他或许也曾经猜想过会在中途的时候遭遇到袭击的可能性，但是如此规模的袭击，或许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甘兴霸和他的部下们会全军覆没在这波突如其来的伏击之中么？

怎么可能！

虽然船上的这群人虽不能说是乌合之众，但也是来自各行各业，彼此间不要说配合，就算是信任也不要多提，甚至有些人在投奔甘宁之前还是敌人的身份——那些山贼水匪和荆州军的士兵怎么看都有很大的可能会是见面便互相抽刀子对砍的存在。

可以说，这些人能够聚集到一起，完全便是甘宁的个人魅力的缘故。

可就算是彼此间没有配合。甚至同样可以说是缺乏信任，但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各自领域当中不能说翘楚却也绝对是优秀以上的级别，纵然遭遇到了埋伏，一时之间有些慌神，可是却很快便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们都十分的清楚。

当然。或许因为配合不默契，或许因为缺乏信任。他们之间多次出现互相挤撞在一起，又或者都觉得某件事应该由对方来做之类必然会出现的问题，造成了二次慌乱。

可是这样的慌乱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除了那突如其来的打击造成了一定的战损之外，就算是偶尔出现一阵慌乱，来自于两岸的弓弩等武器所能造成的损伤也已经变得有限起来，而船上的人也开始逐渐组织起零星的反击。

“哼哼！不愧是敢于杀害官员的蛮子。的确是有两下子，可惜你们这一次挑错了对手！”

抬头看了看远方郁郁葱葱的丘陵，那里似乎有炊烟升起，让看到的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似乎那里正在向自己提出摄取食物的要求。

那么就在战后来上一场庆典庆祝一下这一次的初战告捷好了。

“传令下去。不要管来自左岸的袭击，向右岸行进！我们要让那些胆敢袭击我们的人知道，他们惹怒绵羊也就罢了，可是若是惹到了老虎的头上，就要时刻准备承受猛虎的怒火！”

或许岸边密林中伏击甘宁一行的的确是来自沔水蛮的某个部族，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攻击并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甘宁的船队已经准备弃舟登岸，便立刻停止了无谓浪费羽箭的行为，转身躲入了密林之中——这可是他们对付官军围剿的最佳方法，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们对这片群山和密林的熟悉程度。这里是他们的家，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只要他们进入到这里，那么他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可以说，在这山林之中，他们是无敌的！

甘宁并不是无脑之人，他应该很清楚，如果他和他的手下追入密林之中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因为比起河面之上，密林更加广阔，他们也会变得更加分散，反而给予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他们甚至还失去了在船上时所拥有的一定的防御设施！

可是甘宁依然这样下令，依然带着那些信任他的部下们冲入了密林之中。

很快，不断有死亡的哀嚎声从林间响起，每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似乎都在预示着一个生命的完结，或许是敌人，或许是己方的友军，可惜层层的密林足够了所有人的视线，让人完全看不出来这场看起来有些无谋的战斗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哀嚎的声音原本还算稀疏，就算偶尔有连续几声响起，但随后便会间隔上好一段时间才会再一次响起一声或者又是连续的几声预示着那已经被决定的结果。

可是没过多久，那哀嚎的声音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就仿佛某一方被包围了起来，在敌人冷酷的眼神下遭遇到集体屠杀一般，因为除了熟悉的哀嚎声之外，偶尔还能够听到一些其他的声音。同样的凄厉，同样带着对生的不舍，那急促的声音仿佛是在哀求着什么，但是那姑且可以被称作是语言的东西却听到的人完全无法理解，就好像是边鄙之地的乡野俚语一般。

直到许久之后，那密集的凄厉之声渐渐平息。只是偶尔之间才会听到那么一声两声，然后便会陷入到长时间的趁机，就好像是某一方正在进行收尾的工作。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应该已经分出了胜负。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再也听不到凄厉的声音，只是从密林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就好像一群人正在拨开挡路的树枝，向着河岸进发——事实上并没有再让人等候多久，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精壮男人拨开了最后阻挡他的藤蔓。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老大！”

迎接那个浑身浴血男人的，是被留守在船边的甘宁手下们欣喜的表情和兴奋的声音。

是的，当先走出来的，便是这支船队当之无愧的领袖，也是这支队伍当之无愧领袖的甘宁兴霸！这个看起来做出了一个无谋的决定却赢取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战胜利的男人。

而在甘宁的身后，自然是那些跟随他的手下们。

此时此刻他们也全都是人人带血，个个背创，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非常在乎，反而一个个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或满足。或兴奋的神色。

果然，跟着甘宁老大，不但能够遭遇到很多刺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命去体会这些刺激，因为不论情况如何，那么有着坚强且高大背影的男人总是如他所说那般冲在所有人的前方。就好像他是所有人的屏障，不断做出令他们这些汉子眼角湿润的举动。

跟着这样的老大，真好！

带着信任与被信任的笑容，这些经历了一番恶斗并最终取得胜利的战士们忍不住互相勾肩搭背起来，互相诉说着这一战的感受。或者吹嘘自己在战斗中的表现，又或者带着笑容调侃着对方在战斗中那些出糗的事情。

也许他们之前是有些身份的游侠儿，也许有些是荆州军的官兵，也许有些是凶悍的山贼水匪，也许他们之前不但不曾互相信任，甚至还在悄悄地提防着对方。

可是这一刻，他们拥抱在一起，他们都对彼此展露出真诚的笑容，他们互相鼓励，他们为彼此包扎伤口。虽然在这次伏击中，有些人永远都不可能看到这一幕，但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这样的结果也是早有预料，事实上在历史的长河中，能够享受胜利果实的人本就只有那些活着的人。人们或许会怀念死者，但若是总是活在记忆中，那么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竟然真的是制式兵器，那些混蛋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让那些家伙先得意一会好了。不过没想到这两群人竟然会勾结到一起，既然荆州那群混账我暂时没办法解决，就让你们这些蛮子来承受我甘兴霸的怒火吧！”

虽然大多数人已经沉浸在了战后余生的欢乐之中，可是作为这群人领袖的甘宁却并没有立刻投入到那股热烈的氛围里，反而与他的心腹和老友们一起研究了在这一战中缴获的东西。

“虽然从这一战看来，如果没有了山林的优势，那些蛮子的战斗力的确比不上我们。可是老大啊，邓小子不是说过么，那些蛮子的豪帅每一个都是聚众千人往上，我们对付一个两个还不要紧，可是如果一路拼下去，这点人……恐怕不够啊。”

“哼~你老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一路硬拼到底了。”

“这不科学啊！我的老大什么时候开始会用脑子了啊！”

“你们这群混账，刚刚那场仗不就是我动了脑子才打赢的么。还是说你们打算让我把你们的声带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再塞进鼻孔里？”

“就算是老大你，说这种话也不如美少女说得好听。嗯，或许邓小子是个例外？”

“你们可以统统都死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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